12、狸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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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姬睡得并不是特别地安稳，直到凌晨时分才开始入睡，等她醒来天已经大亮了，身旁不见曹昱的身影。
她刚坐起身，就见她的贴身丫鬟轻罗和软绡一左一右地掀开帷帐，满脸期待地看着她。她感到头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完成她们的期待。
她灵活地下了床，轻罗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她跟上掀开被子，看见床单上干干净净的，不由瞠目结舌地望着她，面露疑惑。
稚姬无奈：“他没那个意思，我有什么办法？”
“这样不行。”轻罗严肃地对她说。
不行也没办法，两个丫头也是不经人事的，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虽然没有圆房，可婚后的状态也微微有些改变。曹昱回来的日子明显多了起来，没有特别的事情他也一般不在外面过夜。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可是曹昱还是没有碰她的意思。
他们就像一般夫妇一样，一同进餐，一同就寝，可是两人的心思都没有让对方察觉到分毫。
至亲至疏夫妻。
稚姬有事会被轻罗念叨得觉得有些受挫，更多时候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我是他的正妻，这些天相处，我还觉得有可能成为他的挚友。实话跟你说吧，我嫁曹昱就是为了让他念着我一分好，以后不要老打幽州主意，我和他现在的关系刚刚好，以后还能更进一步！”她这样劝轻罗不要瞎操心。
可是轻罗依旧忧虑地看着她：“小姐，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更何况是世子那样和咱家还有间隙的。多的是人不把正妻放在眼里的，更何况是您这样一个不得宠的，在他眼里，您怕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吧。”
稚姬竟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更让她吃惊的是，轻罗继续说道：“小姐，您不能等下去了。世子不碰您，您可以想办法让他忍不住啊。”
她语出惊人，稚姬不可避免地被吓到了：“忍……忍不住？”
轻罗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些装订粗劣的书，一下塞在稚姬怀里，别过脸去不再看：“您……就照这些学学吧。”
稚姬瞥了一眼，觉得轻罗一定是急疯了，谁能想到就是她曾经劝她要端起未婚妻的架子的，不要上赶着去瞧曹昱的。
轻罗都做到了这个地步，没想到稚姬是个不成器的，没有一点觉悟，每天收拾完床铺，轻罗的脸就更丧气一些。
一天晚饭时候，曹昱没有赶回来，轻罗眼睛一亮，出去了片刻，等回来时，手里拎了一个精致的食盒：“小姐，送送饭总没什么难度吧。”
稚姬欣然接受了，她本来就想在曹昱面前混混脸熟，送饭比可以勾引要容易得多。
她唤了一个熟门熟路的小厮，带着她去找曹昱。
书房里灯还亮着，她没有多想，直直走了进去，里面却还站着贾英。
曹昱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对贾英道：“请贾先生稍等片刻。”
贾英识趣地告退。
稚姬似乎没有察觉到他对她的到来并不欢迎：“夫君，看我带来了什么。”
曹昱并没有兴趣，冷淡地看着她把一盘盘菜肴拿了出来，似乎还冒着热气。
“送饭这种事情没有必要，你以后不用再来。”
稚姬捧着盘子的手一僵，脸上的笑也不太挂得住：“没事，不麻烦。”
他没有就这样糊弄过去，坚持说：“是我不需要。”
她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要假装的贤良淑德，重重放下盘子，在桌面磕出一声脆响：“要是是姐姐来，也不需要？”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要胡闹。”
她低下了头，表情看不清楚，片刻后抬头，脸上已经是一派云淡风轻了：“我知道了。”
她走到门口，曹昱却叫住了她：“还有……”
她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却听见后面传来不容拒绝的声音：“以后不许随便进出书房。”
她气急败坏地回头，曹昱沉沉地看着她，毫不躲避。
她好不容易收敛了情绪，低声又说：“我知道了。”
她憋着一口气不在这里泄露情绪，一出府衙，就揪下一只灯笼，重重几脚踢得稀烂，犹不解气，口中骂道：“曹昱小人，别落在我手里。”骂完之后，她心情却更抑郁了，她似乎拿捏不到曹昱，这样一想不知有多泄气。
因她出门走得急，等她发泄得差不多，小厮才跑过来了，他只瞥了一眼烂灯笼，识趣地没有去问。
而书房里，贾英道：“夫人出门时，神情似乎很是委屈。”
曹昱想起了稚姬回头看他的一眼，眼眶红红，死死咬着下唇。他没有察觉到其中的气愤，反而顺着贾英的话想下去，真觉有几分委屈。
他揉揉眉心：“我不过叫她不要再进书房，先生知道，她毕竟是幽州女，这里机密太多。”
贾英似乎洞悉一切：“世子还担心，与她过于亲密，会影响判断。”
曹昱沉默，良久说道：“先生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我与她举案齐眉，如何算得上疏远她？”
贾英但笑不语。
稚姬回来后，脸色并不好看，轻罗和软绡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也没有多嘴问什么。
晚上曹昱没有回来，第二天也是如此。
软绡悄悄和轻罗嘀咕：“怎么送一趟饭还送出了仇？从前小姐对公子们不都是手到擒来？现在嫁了人倒还不如从前了。”
轻罗瞪她：“你管好你的嘴！”
稚姬因为被曹昱命令禁止不许去府衙找他，并且还在气头上，因此对改善情况这种事消极怠工。而曹昱那边，在被贾英一针见血地刺破心思后，有些拿不定主意怎么对待她。
只是那天下午，有人送来了一只品相甚好的小白狸猫。他看着小猫圆圆的眼睛，鬼使神差地想到了稚姬盯着他，杏眼圆睁的样子。
“这只狸奴拿去送给夫人。”
他微笑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本来决定冷淡对待稚姬几天的，可是眼前他的计划被自己破坏了，却并没有感到焦躁，反而有一点雀跃。
下午时候，贾英看出他的心不在焉，问：“世子有别的事？”
曹昱道：“无事。”
贾英汇报完毕，就告退了。曹昱看着窗外天色，知道为时尚早。他回到书桌前，不过略微坐了一坐，还是起身推门走了。
他回到自己院中，听见一阵欢声笑语从花园传来，他好奇走了过去，看见稚姬和一群小丫环们正追着那只小白猫跑。
她现在和小白猫玩得十分开心，可就是一个时辰前，小厮拎着笼子告诉她曹昱送给她一只猫，她摇着扇子冷淡地说:“什么稀罕玩意儿？拿走，拿走。”
她还在气头上。
下一刻她就被小猫俘虏了。
她为了追赶小猫跑得气喘吁吁，索性剥掉了外衫，脸上洋溢着笑，光彩夺目。
曹昱看着，觉得她的眼睛透亮，身姿灵动，和她前面疯跑的白狸猫一样，是一个机灵而狡猾的小东西，尤其是她那一双眼睛，和小猫竟然没什么不同。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现身，觉得自己或许会打扰了她们的乐趣，他的眼神追随着稚姬，对自己周边或者她的周边也没有丝毫在意。
陡然间，他被一声声惊呼唤醒。他看见稚姬站在了假山上，脚一滑，竟是直直摔了下来。
他没有多想，飞身过去，刚才还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的小丫鬟们嘘了声，让开了路。
轻罗见他来了，也让开了。曹昱拍拍她的脸:“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她委屈地看着他，这下倒忘记了几天前的恩怨情仇，软软糯糯地说:“我好疼。”
“哪里疼？”
“脚，脚疼。”
曹昱仿佛舒了一口气，叫丫环去叫大夫，自己抱着稚姬往房里走。
稚姬的手虚虚环着他的脖子，拿不定主意是紧紧搂住他，还是放手推开他，于是她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松了又紧。
“老实点，想再摔一遍吗？”
“不想。”她突然很乖巧。
大夫来后，把她的脚里里外外用白布包了两三层，别的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看起来像一只大螃蟹钳子。
曹昱手握成拳，放在嘴边掩饰住过多的笑意。
稚姬委屈又气愤：“你幸灾乐祸。”
“不是，”他轻咳一声，“晚上想吃螃蟹吗？”
这个话题转得并不高明，突兀得稚姬都察觉出一丝嘲笑，她伤了脚之后，脑袋突然变得灵光，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一摔十分丢脸，便格外留心，对别人是否在看她笑话特别敏感。
“你说我像螃蟹？”
她气鼓鼓的样子却真与螃蟹有些神似，可是眼下曹昱不会去触霉头。
老大夫还在这里，对他们的对话感到无奈，却不得不提醒了一句：“螃蟹是发物，这些天最好吃些清淡的。”
曹昱恢复了严肃：“还有什么需要注意？”
“最好不要多走动，伤口不要沾水。”
就是不要沾水这一句话，让稚姬在这些天里吃尽了苦头。曹昱严格遵循医嘱，禁止她沐浴，她的两个丫鬟看他如此上心，喜不自禁，只有稚姬觉得，他是在诚心整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狸奴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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