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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做戏 ...

  •   等稚姬完全平静下来,她才开始不好意思起来了。她整个人就这样窝在了曹昱的怀里,还涕泗横流。

      她推了推他,别过脸:“出去啦,我要净面。”

      “嗯?不是应该你出去吗?”

      “你,”稚姬瞪了眼睛,“你刚才还说没人拦住我进书房,现在就出尔反尔?”

      “好了好了,我这就让丫环给你端水,就在书房洗,好不好?要不要顺便也洗下澡?”

      “臭流氓!”

      曹昱现在有了十足的闲心和她打闹玩笑,马上接口道:“这就算流氓了?昨晚成什么了。”

      稚姬推开他,脸也不打算洗了,气鼓鼓地走了。可是走到半路,她又回来了,不知道软绡是怎么个情况,而曹昱又打算怎么处置她。

      曹昱正坐在书桌后面拿起了公文,一抬头发现稚姬灰溜溜地走了过来,一乐:“回来了。”

      稚姬努力装出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样子,只是心里还是想要点面子的,这样暗搓搓地回来,她对自己暗自鄙夷,于是说话间不由得扁起了嘴:“你现在说得好听,可以让我进出书房,等明儿你就又忘了。今天我必须在这里呆一宿。”

      “这可如何是好?我到戌时就要回家了,只能委屈夫人一人在这里打地铺了。”

      稚姬听了这话并不十分相信,书房机密曹昱怎么会放心让她一人在此,只是刚刚陡然一听见,她突然有些好奇这里是否会有与幽州有关的密件。她一显露出一点期待,又马上收敛了神情。顺着曹昱的话头:“那我现在就走好了。”

      她转身要走,想着等时机合适再打听软绡,谁知手腕却被人擎住了:“留下了吧,为我磨墨。”

      不知是不是错觉,或者是跳动的烛光柔和了气氛,她觉得曹昱的嗓音在这一刻别外温柔。

      她的心重重跳了一下,语气也再没有伪装出的情绪,柔柔地回答:“好。”

      门后有人影晃过,稚姬没有注意到,曹昱瞧见了,暂时离开了她。

      片刻后他回来了,神情没有刚才那样轻松。稚姬有心想问,却寻不到好时机。两人各怀心思,一时寂静无言。

      在今天大哭大闹之后,她倒真有点精神不济,她看着曹昱一副忙碌的样子,找不到时机开口引入话题,只能呆坐着。不一会儿,她用手撑着脑袋,一点一点地就歪了下去。

      曹昱的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公文,可是手中的笔却迟迟不落纸,悬空良久,一滴墨晕在纸上,他却没有看到。

      他的余光一直在稚姬身上,见稚姬安然入睡,又放心大胆地看了她片刻。回过神来时他觉得自己分外可笑,低头看着被染黑的公文,突然皱了眉头,想起了程叔达的话。

      自己,似乎是对她是特别关注了些。

      这样不好。

      稚姬的丫头拿了她的玉牌要出城,这边稚姬自己倒乱了阵脚,怎么看事情都十分可疑。

      他虽然这样想着,可是看着稚姬熟睡的模样,不禁手痒痒要捉弄她一下。他抽出一支从未用过的软毫笔,在她的脸上画着圈。

      而她还没醒。

      他搁下毛笔,双指夹住了她的秀气的鼻子。指尖触感柔腻,不过片刻他就松开了,拇指往下划过了她的红润的嘴唇。

      只是摩挲了一下,她突然睁开了眼。因为刚醒,她眼中雾蒙蒙的,睫毛微颤,迷茫地问:“你在做什么?”

      曹昱没有放手,也没有被打扰,他只是敷衍的回了一声:“嗯?”

      稚姬歪头躲开了他的触碰:“公事都处理完了?”

      “嗯。”

      “今天的事也解决了?”

      “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稚姬努力装出一副不上心的样子。

      曹昱好整以暇地收回了手,靠在椅背上,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刚才听到的消息:“你听说了什么?”

      她有些紧张,面上却是急躁而委屈,这倒也不完全是装出来的:“他们说我是奸细,还说你在城门逮到了人。”

      曹昱目光沉沉:“你知道是谁。”

      她警惕起来,刚刚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一股脑说了很多话,承认自己知道软绡是奸细。

      然而,曹昱究竟有没有抓到软绡的把柄?

      软绡毕竟是跟了她许多年的丫头,她不想看她下场凄惨。当她看到软绡的鸽子时,第一反应是要把自己从奸细事件给摘出来,可是现在一细想,这样就不得不把软绡出卖出去。

      可是如果曹昱对软绡一无所知,仅有的证据就是出城玉牌的话,她是不是可以装傻充愣,保住软绡一命?

      理清思路后,她将垂下的一丝秀发撩到而后,无辜而天真:“我只知道软绡今天要回家,于是给了她玉牌出城,之后府里突然说逮到了奸细,我心里慌,想都没想就过来了。可是软绡怎么可能是奸细?”

      她细心打量曹昱,可是发现他没有泄出半分情绪。

      她心底发虚,却强装镇定望着曹昱,口中吐出两个字:“……幽州。”

      她看见曹昱身体微微前倾,眼中明显有了思索和审视,没有丝毫疑惑,像是事情朝着他的想象发生。

      她心里一道光亮起,从他开始尚有闲心玩笑的态度,加上现在抛出一个“幽州”就上钩的样子来看,曹昱根本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就算软绡是奸细,她也不会是幽州的奸细。

      她开始委屈起来:“你在怀疑我?一开始说什么给我玉牌,就是为了抓我!”

      曹昱愕然,可是她的指责合情合理,光明磊落,相比之下自己暗中的行事倒落了下风。

      稚姬站了起来,眼中含泪,仍在逞能:“我知道我们两家不太合得来,为了世子不多心,连给家里的书信都不敢多写,知道下人扣留信件,也只是放任他们。我一个公孙家的小姐,夜奔曹营,自荐枕席,难道只是为了来亳州当个破奸细吗?”她拉过曹昱的衣襟,按着他的胸膛,“你这里,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她留下这样一番深情流露的表演后,掩面快速离开了。

      曹昱怔怔留在原地,受到了莫名的冲击。他手抚胸口,这里感觉不到吗?

      他回想自己和她从初见到至今,她那样任性的一个人,在曹府当真是收敛了性子。看似张牙舞爪,实则满身柔软。那样娇养的小姐,放在他身边上来当奸细,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的吧。

      他既不是天子,也不是独挡一方的诸侯,以公孙家的地位来讲,的确不需折一个女儿过来。

      说到底,自己对她的怀疑从初见就开始了。她的行事异于常人,目的不明。他死都想不通为何在自己被退婚后,稚姬就像个狗皮膏药贴了上来。

      是出于对自己的同情,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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