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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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贴心地关上了门，稚姬听见了声响，从曹昱身上跳了下来，却见他有些呆愣愣的。
“现在做什么？”
曹昱回过神来，示意稚姬安静，悄悄地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稚姬有样学样，也把耳朵紧紧按在门上，只听见有人急速地跑过，然后高声喊：“找到了，草丛里。”
然后搜查的人像退潮一般迅速消失了。
“先离开这里，那边发现找到的人不是我，恐怕还会找回来的。”
稚姬赞同。两人继续搂搂抱抱当做掩饰，出了门，下了船。
远远听见老鸨洪亮的声音:“云娘，你这蹄子，外面这么乱，不要再生事！”
两人离了岸边，走进镇子里。一到没人的地方，稚姬松开了他。
曹昱对她说:“你悄悄地在这儿躲一会，我去牵一匹马。”
稚姬心知肚明，他避开了偷这个字眼，不知在别扭什么。她依言乖乖地站在墙角，却发现掌心中有一摊血渍。
曹昱早已把他那身染血的玄衣换到了倒霉的李郎身上，这血渍从何而来看来显而易见。稚姬握住了手掌，感到有些不安。
这时，她听见打更声，和着敲梆人的呼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声音越来越近。
她站的地方是一条死巷子，避无可避，她用指头沾了手掌上的鲜血，在眼睛下面画了长长的两条竖线。
她对着墙站着，听见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敲梆人伸手扯了她一下:“嘿嘿，是哪家青楼的小娘子，一个人落单了？”
她缓缓地转过身，神情呆滞，眼睛下面两条血泪触目惊心。
“啊！鬼啊！”敲梆人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狼狈逃跑。
“活该，色鬼。”稚姬皱了皱鼻子，小声嘟哝。
她又留意听见哒哒的马蹄声，还有一串熟悉的脚步声。
她如法炮制，跳到曹昱面前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却被他轻轻呼了一掌在头顶:“别玩了，赶紧走。”
不知曹昱从哪里牵来的马，他和稚姬依次翻上去，策马狂奔，离开了镇子，到了荒郊野岭。
“你确定这里更安全？”稚姬跳下马，怀疑地问，这个破地方看起来不仅恐怖至极，让人想起荒郊野岭的鬼怪传说，实际点看，还可能有野兽出没。
他们幸运地寻到了一个山洞，曹昱回答:“危及到我们的是人。”
他用刀砍了树干挡住了洞口，树枝用来烧起了火。
终于有一刻放松的时间，稚姬坐下后，想到了手掌上的血迹:“你受伤了。”
曹昱这才感到手臂疼痛。
安定下来，不光疼痛重新找上了他，在白天忙于奔波的时候，没有闲暇来处理的各种情绪也一股脑地冲向了他。
他恍惚了一下，见稚姬还作着他望着，压抑住了感受，笑着说:“不是我的血，是蒙面人的。”
“瞎说！”稚姬没被唬住，她凑上来，一把将他的袖子从肩上扒下，露出覆着薄薄肌肉的臂膀，上面有一道刀伤鲜血淋漓。
曹昱靠着石壁，调笑:“真够泼辣。”
稚姬撕下薄纱，忐忑地说:“事先说好了，我并没学过包扎。”
“没事，有我看着。”
他果真就这样看着，一动不动，火光在他眼中跳动，他自己却没有温度。
稚姬边包边感叹:“今天实在惊险，要是我爹知道了，他一定会为我骄傲，”她不好意思笑了笑，“也不对，他大概会骂我。”
她感到手下的肌肉缩紧了一下，有鲜血渗了出来，她心里一个咯噔。
空气陡然沉重了几分，滞涩凝固。
良久，她听见他问:“说说你今天听到了什么？”
“我听得不多，只知道客栈的人在说魏王薨了，洪平掌了大权。这些你都知道。”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
稚姬包扎好了伤口，曹昱对她说:“你先睡吧，今天也够累。”
她欲言又止，想要安慰曹昱，可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需要安慰的样子来。今天一天，他依旧谈笑如常，稚姬本以为他是岩石造就的，没有软弱，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回事。
他没有说，也鲜有表露，可是他的沉默让人揪心。
稚姬没有揭开人伤口的意愿，只能暗地里叹息，就着石地，满腹心事地睡了。
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夜色更浓，火堆还在噼里啪啦地烧着，曹昱用一块扯下的布料，细细擦拭着刀身。
平时他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专心致志的，习武之人，对武器自然是十分看重。而现在，他却心不在焉的，刀已经被擦得光洁如新，而他还在重复着机械的动作，来来回回，没个终止。
他的眼睛并没有看刀，而是眸光发散，似乎在看着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稚姬起来了，她轻微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沉思，他转头问她:“睡不好？”
她摇头，起身走了过来，跪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双手:“你有心事，有什么不能和我说吗？”
他收回他的手，却被紧紧地握住了，他没想到稚姬的手也可以这样坚定有力。
“哪怕你把我当做姐姐，就这一次，不能和我说说吗？”
“稚姬，你不需要懂。”
“我需要，因为我是你的妻子。”
他浑身一颤，戒备全面崩塌，空虚和茫然被暖暖的东西填补上了。
“稚姬。”他一把将她拥入怀里，靠在她的颈窝，仿佛溺水的人终于呼吸到了空气。
“稚姬，我只有你了。”他抱着她，紧紧不放。
稚姬被抱得喘不过气来，她忍了又忍，挣开了他的怀抱。
她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神色认真地说:“我总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谈心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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