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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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报刊亭买了一份报纸，和邓布利多走在伦敦的街道上。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一些萧条。不论是空荡荡的街道、来往严肃的人群和报纸上的头条新闻。我把报纸对折，仔细又看了一遍：巴林银行破产！
我叹口气，把报纸夹在胳着窝里。“校长，我们回去吧。”
邓布利多点点头。“看来空跑了一趟。”
我从圣芒戈出来之后，忽然很想回家，去看看卡尔和伊莎贝尔。或许在靠近死亡的时候才会感觉到活着，我并不畏惧死亡，只不过我很想再和他们见见面，在这个城市走一走，吹一吹伦敦潮湿的冷风。
然而我的心血来潮却很失败，家里空无一人。
邓布利多带我幻影移形，直接到了校长办公室。我很嫉妒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利，能省不少烦心事；这两天的接触，让这位神坛上的人物走下来，和我近距离接触。邓布利多是那种很有人格魅力的领导者，亲切时不觉得他与你的区别，严厉时能统领全局。
“校长，我回去了。”我与他告别。
“好的孩子，回去歇歇吧。记得每天去庞弗雷夫人那里喝药。”
我听到“魔药”的字眼就打了个寒战。“好吧，我会按时喝药的。”我垂头丧气，没胆气反抗，也没本事把魔药变的可口一些。
回来时他们还在上课，我看了课表，发现是魔药课也断了中途过去的心思。反正全校无人不知莎拉高斯的虚弱，我也懒于请假。进了圣芒戈，享受了几天病员的生活，我猛然发觉无所事事实在是消遣人生的一种绝佳形式；而且我不得不说，浪费青春的滋味太爽了。
我翻了个身。
前些天睡的太多，看来我不怎么欠觉。我把衣服收拾好，决定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莎拉！”
当汉娜一走进公共休息室，就看见坐在沙发角落慢条斯理翻阅报纸的我。我悠闲地抬头，给她一个礼貌的微笑，点点头。
“别装了。”她几步走过来，把我拽起来。“你还好吧？”她左右看着，把我背过去，以防我缺胳膊少腿了。
“我说了，我很——”
有人从背后环住我。
比我略高的身子，牢牢地护在我的背后。他低着头，黑发扎在我的肩窝，痒痒的。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整个公共休息室都安静着。
一瞬间我脑子里涌过很多事。在水下我过的不痛苦，痛苦的是这些在岸上的、活着的人们。我想死亡也是这样，死去的人一了百了，但活着的人需要承担一切。不论是苦的，还是甜的岁月，一并回忆。
我把双手搭在他环住我腰的手上，像他温暖我一样温暖他。他的手很凉，不知道他在上岸之后是不是也这样冰凉。不知道我的回来是否能让他温暖。
我胡思乱想，忽然觉得他在颤抖；同一瞬间，我觉得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滴在我的衣领，顺着我的脖子往下淌。我听见他的呼吸，很重很重，压抑着什么又释放着什么。
我拨开他的手指，转过身，用大拇指摁住他的眼睛。
然后我亲了上去。
整个公共休息室一下子闹腾开。“啪”的一下，像烟火炸开。
他的嘴唇很凉，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我感受不到他的温度，我也感受不到自己的。这是一个很单纯的吻，仅仅是嘴唇的相碰。我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世界上只有我和他两个人那样。
那些滚烫的东西流过我的手指也流过他的脸颊，然后消失不见。
我把手指移开，亲吻上他的眼睛。
他却直起身，我不得不垫着脚。他睁开眼，那双我喜欢的眼睛里藏着很多东西，也显露了很多。他深深看着我，加深了刚刚的吻。有侵略性的、重重的；像孩子那样，珍惜着失而复得的人。他把我搂紧，抱起来。
我的眼泪瞬时而下。
那些稀奇古怪的梦境，那些在圣芒戈的痛苦回忆，甚至于在伦敦的一无所获，一瞬间忽然都堆积在脑子里，又砰一下裂开，散成悲伤的记忆迸发出来。我在塞德里克面前忽然觉得很委屈，委屈的无法自拔，好像他是我最后的依靠。独自走过的岁月、独自流淌在时光里的孤独与恐惧，终于在一个人面前全部卸下；那些我以为我不记得的苦痛，都能够发泄出来，尽管我以为它们已经破碎在我的记忆和时光里。
我爱他。
整个人，包括灵魂地爱他。
“你在哭。”他停下来，低声问我。“为什么？”
我很少哭，大多时候我在笑。
“你受委屈了。”他叹了轻轻的一声，像火苗窜出来的声音。他搂着我，把我的脸藏在他的斗篷里，带我出去。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我抬起头，发觉周围从未见过，却好看的出奇。
“这是哪儿？”
“秘密花园。”塞德里克坐在草地上，把我拉下来。“想和我聊聊吗？”
我摇头。
“好吧，哭出来就好了。”
我揪着地上一根草，“你很难过。”
“我很开心，你回来了。”他一下下摸着我的头发，“你回来了。”
“嗯。”
“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都是凉的。”他撑在地上，仰视着天空。今天天很蓝，万里无云，奇特的好天气。只可惜太阳快下山了，天色微微有些暗。“我真的以为你会……”
“可是我回来了。”我安慰他。
他把头枕在我的大腿上。“感谢梅林。”
“我不会再离开。”我低下头，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说道。
他盯着天空，也看着我。他眼睛里有整片蓝天，也有我，一并有些透明。我也躺下去，草软软的，我能看见脸颊两边的一根根草，和绿草之间夹杂着的天空，还有远方的树，树里的巨大的落日。蓝色的绿色的红色的，一并在我眼睛里，像一团火，像一朵烟花。
落日浸入山中，天还是亮的。
塞德里克躺在我身边，忽然撑起身俯视我。而我，非常讨厌这个尴尬的姿势。
“我爱你。”
他把话淹没在唇齿间。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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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蹬蹬”走在去斯内普办公室的路上，心里充满不愿。
庞弗雷夫人那里的药有一些是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熬制的，碰巧我需要的灵魂稳定剂就是。刚好，今天她没能取得了斯内普办公室，那我就需要自己过去。
逻辑毫无异常。
我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门开了。
“您好——”我礼貌地问好，却忽然发现是斯内普的得意门生马尔福。“你好，马尔福。”
“教授告诉我，高斯小姐会前来取一样药品。”他昂着头，走到书架边，用魔杖左右指了一番，然后递给我。“这个，拿好了。”
我从空中接过。“非常感谢。”
“不用客气，为淑女服务是一位绅士的荣幸。”他一只手背在身后，礼貌地虚鞠了一躬，模样像极了贵族。
单凭装腔作势，马尔福不一定赢得过我。我提起袍角，仿佛这是我华服的裙摆，行了个华而不实的贵族礼作为回应。
“你们在干嘛呢？”哈利从里屋走出来。我隐隐后退了一步，想避开他身上的奇怪黏液。
“波特，没你的事。”
哈利点点头，挥舞着脏兮兮的手。“斯内普呢？”
“由于你的不尊师长，格兰芬多扣五分。”黑压压的声音从我身后传过来。我痛恨自己在马尔福面前装腔作势，搞得和斯内普直面相遇。
“斯内普教授。”我礼貌地鞠躬问好。
他似乎瞟了我一眼，“嗯。”
我慢慢退到门边，“再见，斯内普教授。”
“很晚了，让淑女一个人在霍格沃茨走不那么安全。”马尔福走过来，“我送你。”
平白无故的示好，特别是来自一个歧视麻瓜的斯莱特林的示好让我有些警惕。不过小马尔福的为人我也略有耳闻，他不如他的父亲那么狡猾，大多数他的做法是有人提示。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轻举妄动。
于是我们一前一后在地窖走着，无话可讲，分外尴尬。
“恭喜你痊愈了，高斯小姐。”
“叫我高斯就行。”
他的脚步乱了一下，又很快调整过来。“库克先生是否提起过费舍尔？”
“略有耳闻，愿闻其详。”我知道这个名字，倒不是从卡尔口中得知。费舍尔家族是一个没落的巫师家族，仅剩的两个男性子嗣是一对叔侄。就是我曾经用增龄剂闯入翻倒巷时遇见的那对叔侄。汤姆·费舍尔，混血的斯莱特林，我印象无比深刻。
“小心他们。”
“有趣。”我笑了笑，没打算当回事。
马尔福在我身后继续小声说：“费舍尔没落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的野心和肮脏手段。他们很危险。”
“马尔福，卡尔他不会听信我的一面之词。”我转过身，“不过感谢你与马尔福先生的好意了，我会转达的。”
他松了口气。
“汤姆·费舍尔在斯莱特林？”我装作无意地问他。
“是的，一个危险的毫无追求的斯莱特林。”他一脸不屑。“他学的很好，很讨人喜欢，却假装成绩很一般，混迹在人群里。”
“你知道？”
“魔法的真实水平是藏不住的，费舍尔不明白这一点。”马尔福和我走到赫奇帕奇休息室门口，他把一直拿着的玻璃瓶递给我。“再见，高斯。”
“再见马尔福。”
一个厌恶麻瓜的马尔福，一个伪装自己的费舍尔，一群想混入麻瓜上流的巫师。我觉得很多事交织在脑海里烦恼着我，并且我能够隐隐知道些什么。只不过那种感觉很淡，还没等到能总结出什么就消失了。
我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不应该把一切憋在脑子里。我翻开日记本，一点一点把得知的信息写上去，一行一行，一个个箭头。我混乱的思绪告诉我，巫师抢掠夺麻瓜的财富。但是在这背后隐隐有些事情，更加神秘和深刻。我明白风雨欲来，只不过不知道风雨在何处；巫师界，或者是麻瓜界。
我看向书桌上摆放整齐的报纸，巨大的头条影响着我的思路。
“睡吧，莎拉。”
“睡了。”
屋里重又黑暗，窗外幽幽有些光亮，模糊中散去。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再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