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风云变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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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比克劳斯的一生就是这样。
在繁华中出生，在喧闹中结束。
她仿佛对自己的一生充满怨念，但是她不留遗憾。甚至于在克伦大厦爆炸坍塌的瞬间，她也并不痛苦，并不后悔，反而觉得解脱。
“我们奋力前行，小舟逆水而上，不断地被浪潮推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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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光迸发的瞬间，我忽然意识到那封信的意义：无论她是谁，拥有怎样的灵魂，她想让我回到过去，再次走进时间。
我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后悔或是解脱。木已成舟，不管我怎么想，都没办法改变事实。回到一切都还没开始的时候；回到一个暂时还算美好的时代，是我最好的选择，也是我最后的退路。
我没有逃，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滚滚浓烟将我眼前的一切遮盖住，我坐在原地，点了一根烟，于是黑乎乎的一团中赫然亮起了一个红色的火苗。
宇宙从爆炸中诞生，自将毁灭与爆炸。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我看到眼前的点滴瓶，差点以为自己在爆炸中幸存了。
可是没有。
因为我看见惊讶的伊莎贝尔。
“没错，醒了。”
“心率正常。”
“血压正常。”
“恭喜你，库克太太，你们的妹妹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了。这是医学史上的奇迹！”
我听不清楚，他们的声音断断续续，像发送的电报那样。我等着所有人都出去，才虚弱地看向伊莎贝尔，和她抱着的孩子。
“莎拉——”她似乎抹了把眼泪，“看，我和卡尔的孩子，在你昏迷时我刚刚检查出怀孕，现在她已经27个月了。她也叫莎拉（Sara），我和卡尔还是想和你有所区别。”
我侧过头笑了，伸手逗弄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小莎拉，我是你姑姑，我也是莎拉。”
小孩子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了看我，然后又别过头去。
“很高兴你回来了，莎拉。”她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亲了亲我的额角。“哦，不过有些事，我想得让卡尔和你讲。”
“什么事？”
伊莎贝尔把小莎拉抱起来，一边往门口走。“我刚刚打电话给他了，这会儿应该快来了。”
话正说了一半，卡尔就急匆匆地赶过来。
“莎拉，你醒了？”他的西装有些褶皱，看样子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
“伊莎贝尔说你有事和我说？”
他点了点头，在我病床边坐下来。“是这样的，莎拉。”他在组织语言，想尽量找到一种能让我接受的。“在你昏迷以后，我执意要求邓布利多把你从圣芒戈转到伦敦的普通医院，后来我也一直与你们校长有着相对亲密的关系与书信来往。魔法界很快变的很乱，霍格沃茨也被搅得天翻地覆，然后在去年夏天，邓布利多过世了，校长换成了斯内普教授。”
“等一下。”我觉得自己听错了。“你说邓布利多……”
“过世了。”
我一愣，猛然觉得卡尔在同我说笑。那是魔法界公认的最强者，是一个不老的神话，我以为他不会死的，至少不会在这样的关头。
“生病吗？”
“不是。”卡尔说。
邓布利多被杀死了？邓布利多被打败了？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我直起身，很吃力但是很坚决。“他怎么会死？”
“莎拉，你冷静一下。”卡尔从公文包里拿出什么，递到我的手上。“这是他亲手给你的。”
这是我写过的信。我一拿到信封就想到那一天，塞德里克去参加最后一场三强争霸赛，我觉得他可能会遇害。于是我想着以我的残缺的灵魂换他的灵魂。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写了一封绝笔信，交给邓布利多。
我看着自己几年前生疏又愚蠢的文字，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
我看到了最后一行邓布利多的自己。
“我期待着。”
我跟着念出来。如今我回来了，那个答应的人却远去。所有的期待都化成了泡影；我或许只是邓布利多茫茫人生中的一个微笑过客，一朵浪花，但是他对我而言却是一个伟大的标杆。如今，标杆倒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走。
他生来伟大。
我不知道作何感想，也不知道这个消息留给自己的是怀念还是愤慨，抑或是各种我应该怀有的感情。可是这一瞬间我都没有。
“我想去看看他。”我说。
从魔法界出来没那么难，但若想要再回去就并不容易了。如今我在魔法界没有任何熟悉的人，没有任何能够得知消息的渠道；而此时风声鹤唳抹，不可能有人再嚼舌根。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
我想方设法联系到了汉娜，她依旧在霍格沃茨，只不过她没法出来。
不过通过她，我和塞德里克通了信。他在毕业之后没有去任何的魁地奇俱乐部，而是选择去魔法部国际魔法合作司工作。百味杂陈，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可是这是我唯一的办法。
当然处于私心，我也想看看他。
我把地点约在麻瓜界，我的地盘；在魔法界我畏头畏尾，很难成为一个痛快的人。我把地点定在一处环境不错的咖啡厅，这里大多是谈生意谈事情的人，隐私工作做的很到位。
出乎意料地，塞德里克对伦敦很熟悉。这让我更有些愧对于他。不过我离开快三年了，在这三年里会发生什么事，我也很难预料——魔法界的人普遍结婚生子早，如果塞德里克带着妻儿过来，我想我也不会惊讶的，顶多会有一些惊讶。
我把车停好，步行去咖啡厅。这可能是我们第一次这么正式的约会，却在如此尴尬的时间段，却在分别三年之后。
我推门进去，发现今天咖啡厅里人并不多，留声机里放着《My heart will go on》。我听伊莎贝尔说他们也去电影院看了这部电影，所以拿了奥斯卡实至名归。我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古老街道边的浮生万象。
“我迟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塞德里克，年轻人塞德里克。他长大了，变的成熟而有魅力；西装笔挺，不像过去那样披着校袍嬉笑作乐的模样。他在我对面坐下，彬彬有礼。
“喝点什么？”
“浓缩咖啡。”塞德里克脱口而出。
“我要英式红茶，谢谢。”
塞德里克看着我，又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在美国这几年，过的好吗？”
“嗯？”
“你为什么会回来？”
“邓布利多说我去了美国？”
他点头。
“你相信吗？”
他忽的笑起来。“了解我。”他正了正神色，“我一点都不信，从头至尾。所以莎拉，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把情况大概和他讲了一遍，忽略了许多细节。塞德里克有权力知道一些事，但是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所有。很多事情，我就想憋在嗓子里，憋在肚子里，谁也别想知道。
“你救了我一命。”他说，“本来我会倒在那里死掉的。”
咖啡上来了，我们中止了对话。我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然后问他。“你现在在魔法部工作的如何？”
“魔法部现在混乱不堪，到处都是神秘人的眼线，我不得不谨小慎微。”
“魔法界什么时候能够太平？”
“快了。”他说，“我加入了凤凰社。”
“邓布利多的后备军？”
“嗯。我们得到消息，神秘人将要攻打霍格沃茨。”
“哈利波特，他还好吧。”我忽然想到这个救世主。其实魔法界已经不存在什么救世主了，没有人能够说自己足够安全。
“过去一年，他们三个一直在外流浪，估计是时候回来了。”
我靠在椅背上，很疲惫。“当年我来霍格沃茨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事发生。那时候是一段危乱年代的安宁日子，你说如果神秘人从未出现过，那该有多好啊。”
“你也不会离开我三年了。”
“我们，还好吧？”
塞德里克抬眼，“什么意思？”
“我说，现在有女朋友或者妻子吗？”
他笑了，和过去的笑脸一样。“我有女朋友，是你。”他说着握住我的手，包的紧紧的。
即便世道混乱如斯，即便每个人都是沉郁的，塞德里克也会像太阳一样。他变了许多，但我很庆幸更多的东西没有改变。
比如我爱他，从未变过。
“等一切结束之后，我想去看看邓布利多。”
“好。”
随后的日子里，我也回顾了自己曾经擅长的许多魔法。魔法这种东西是一种技能，尽管我有很长的时间没有用过，但是只要稍稍回忆，却都还是会的。
塞德里克执意反对我参加霍格沃茨保卫战，我却不听他的。那是我一直生存的地方，是我的家；不论我有多痛恨魔法带给我的痛苦，我这时却只能回忆起它带来的快乐回忆。我一定要成为战士的一员，哪怕——
我用力击飞了一名试图攻击我的食死徒，开始攻击另一个。
人源源不绝地涌过来，仿佛没有尽头；我就站在无穷无尽的人浪中，一点一点搏击巨浪。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阿瓦达、阿瓦达……
牺牲的人都躺在霍格沃茨礼堂里，仿佛在仰望星空。我一个个看过去，希望没有我熟悉的面孔；但是我觉得我熟悉每一个人。那些课间和我侧肩而过的人，都倒在这里，停留在他们最美好的年龄。
弗雷德躺在那里，若非他颤抖的手指，我差点以为他死了。我走过去，他看见我很高兴的样子。
“嘿莎拉，你还好吗？”
“我还不错，你看上去很糟糕。”
“唔，爆炸，差点死了。不过我还活着。”他笑的很无力。
后来，我所记得的便是食死徒说哈利波特死了。
他倒在海格的怀里，像他已经死亡。
人群里已经有隐隐的哭声。
“但是，即便哈利波特死了，也不意味伏地魔会赢。”
“那可是救世主。”
“没有人是——”
没有人是救世主，真正的战争不允许有这样一个灵魂标杆存在。一个救世主死了，我们就再创造一个出来；直到伏地魔死了，直到他们失败。
这时我听见有呐喊，是小精灵们。
我的眼泪霎时涌了出来。那些被奴役、被摧残的生灵，依旧属于霍格沃茨；他们有能力也有资格去为霍格沃茨战斗——甚至比我们更有资格的多。
我们都举起魔杖。
砖石到处横飞，绿光四处闪现。当我还绞入战争时，忽然听见哈利波特的声音；等我抽出空看一眼时，发现他正在和伏地魔对峙。
我听见人群中迸发的欢呼声。
我看见一道崭新的阳光从窗户中射进来。
真好，我们胜利了。
真好。
塞德里克拥住我，和我一起看新生的太阳。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风云变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