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勤能补拙，笨鸟先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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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洗完澡湿漉漉地出来时，汉娜已经睡着了。我听见她轻缓绵长的呼吸声，不忍打扰她，轻手轻脚地关了灯，窝在被子里。我本来打算想想明天的课程，或者翻几页书顺道当作预习，结果我什么都没干。躺在床上时一瞬间我就困了，然后不知觉睡着了。
我带了闹钟过来。第二天依旧是六点半起床，我睁开眼，略停顿了几秒，然后缓缓地换衣服。我看了眼睡的很香的汉娜，把动作放缓，洗漱完毕之后挑了今天早上要学习的变形课与魔药课的课本，轻轻关上门。
汉娜还在嘟囔着什么。
我想了想，又开门进去，给她写了张字条。
“嘿汉娜，我先起床了。你快些去变形课教室，我帮你留了位置。 莎拉。”
我把字条放在她的一叠衣服上。
早上的空气很清新，特别是身处自然的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我搓了搓脸，让自己更加清醒，迎面走来了一个高个子男生，长得很英俊，眉眼里比卡尔多了许多正气，似乎是昨天见过。我还在犹豫，他就直接上前与我打招呼。
“嗨，你起这么早？”
我不认识他是谁，却也只能尴尬地笑笑。“嗨。我早上起来锻炼。”
他点头，向我伸出手。“我是塞德里克迪戈里，很高兴认识你。”
“莎拉高斯。”我与他握手。
“那就不打扰你了。”他侧过身，让我过去。“再见。”
“再见。”
虽然我们的谈话无趣又尴尬，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男生很惹人喜欢，不仅长相占优势，性格又温和懂礼节，人又勤劳。塞德里克迪戈里，我仔细回想了一番，确定这个名字特别耳熟。但是，我在哪里看到的呢？
我没有想太久。
早上太阳刚刚出现，不热气逼人；黑湖边人很少，湖面微波荡漾，迎面是清爽的风。我特别喜欢这种天气，撒开腿跑起来。我调整着速度与呼吸，让自己不至于出汗；也不会像慢走那样毫无用处。我享受跑步，享受看着与许许多多人擦肩而过，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看着每个人身上的故事。
跑了半个小时左右，我开始快走。
心脏跳的有些剧烈，我正好用快走来帮助平静。这会儿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出来了，阳光洒在他们的校袍上，温和地闪着光。我走了一会儿，本打算坐在树下看一会儿书，又担心汉娜没起床耽误了课程，决定回寝室一趟找她。
八点了，出入公共休息室的同学变多。我逆着人群往里走，一边说着抱歉。
“莎拉，你在人堆里干嘛呢？”贾斯廷拉住我问。
我拽着他出了人群。“我去看看汉娜有没有起床。”
“唔，”他有些尴尬，“我先去礼堂吃早饭了。”
“拜拜，”我回头飞快地朝他笑一下，“一会儿见。”
汉娜果然没起床。
我无比庆幸自己回来了一趟，走过去把她晃醒。她还闭着眼，嘴巴里含糊不清，就要转身继续睡；我又更使劲推了她一下。
“嗯？”她睁开惺忪睡眼，“莎拉？”她看了我衣着整齐地站在她床头，猛的起身看我。“几点了？”
“八点过了。”
她坐在床上揉眼睛。“你起的真早。”她耷拉着眼皮，闭着眼换衣服。“我马上就好，等我啊。”
“当然。”我坐在书桌前看变形课课本，答应着。过了一会儿又换了魔药课本，一行行与脑海里的对比，忽然发觉魔药学变的很多，许多切药材的方法都有差异。我用铅笔在那些有疑问的地方都划了线，提醒自己注意。
“你在看书啊。”梳洗完毕的汉娜把金发绑起来，显得人可爱又精神。“我都没看。不过不用担心，我们是赫奇帕奇。”
我摇头。“我们是赫奇帕奇，但不代表我们应该不认真。”赫奇帕奇们总给自己留后路，给自己理由不努力。但是赫奇帕奇不该这样。
我讨厌借口。
“你说的对。”她打了个哈欠，把书本收在包里。“走吧，我都饿了。”
我收好课本，和她一起去礼堂。
稀稀拉拉的人群随意坐着。我们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我挑了最普通的吐司，配上一杯冰牛奶。刚到一个新地方，我更偏爱吃一些不会让自己不舒服的东西，免得因为水土不服而影响生活。
“你要番茄酱吗？”她伸长手臂够到一瓶番茄酱。
“不用了。”我干咽着面包，等到全咽下去之后喝了一大口牛奶。
我的饮食一向很奇怪。
出礼堂时正好遇到了匆匆忙忙的救世主。他眼镜有些脏，看样子没仔细擦过，头发也是乱蓬蓬的。
“嗨高斯。”他主动和我打招呼。
我挑眉，没想到他还记得我。“嗨波特。”我看在他主动友善的面子上提醒他。“你们需要快点了，霍格沃茨的楼梯没那么方便。”
自从我摔下去之后。我就对楼梯有莫名的恐惧。
“哦，谢谢你。”波特揉揉乱糟糟的黑色卷发，头发显得更乱了。“罗恩，我们快点。”
他旁边的红发男孩愣神着，忽然被拽了一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认识波特？”汉娜问。
“在摩金夫人那里有一面之缘。”我想了想，回答她。其实我认人很差劲，特别是不认真记人的时候，那些各异的面孔在我眼里都虚化成模糊的人影，不论美丑。哈利波特我认得出来，或许因为他是哈利波特吧。
我们赶到教室时，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我找了个前排的位置，坐定之后看着讲台。据说是麦格教授上这节课，而她并没有来；我心里觉得这样一个严肃的教授是不会在第一堂课掐点到的。正在四处观望着，汉娜戳戳我。
“你看那里有只猫。”
“猫？”我顺着她的手指看着讲台一侧。一只黑猫，似乎懂人语，正悠闲地踱步。“这猫有些奇怪。”我没太注意。
上课铃响了，黑猫在我们眼前变成了一个绑紧头发的女人。我第一次亲眼看到阿尼玛格斯，吓的忽然往后仰，撞在椅子后背上。
“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快点进教室。”
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推搡着进来，匆忙坐下。麦格教授看了一眼，直接开始对我们讲起来。
“嘿，刚刚吓了我一跳。”
“麦格教授那是阿尼玛格斯。”我向她解释，不小心看到麦格教授扫过来的严肃目光，顿时闭了嘴。
“唔。”汉娜也噤声听课。
我耳朵听着。脑子却在不停思考。我是不是应该藏拙，免得被发现我的秘密？但是，在这群教授面前假装笨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搞不好弄巧成拙。
麦格教授给每个人发了一根火柴。
我还在犹豫，就见赫敏已经成功地把火柴变成了针。她举着手，给麦格教授看她的成果。
“非常好，格兰杰小姐。格兰芬多加五分。”麦格教授露出不太明显的笑意，向赫敏表达了她的赞赏。赫敏挺直后脊，微扬着下巴，很是得意。她看见我在四处观望，朝我露出笑脸。
我不再犹豫，一挥魔杖便成功了。
“哦，高斯小姐你也很出色。”麦格教授正从我身后路过，正好看到。“赫奇帕奇加五分。”
待她缓步离开，汉娜凑近我。“莎拉你好棒哦。”她举着自己的火柴——火柴头变成了针尖，但还有一部分依旧没成功。“我怎么办呢？”
我一向不懂如何教别人。我的学习都靠“感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呃，就是用心想，把魔力汇聚在魔杖上。”我干巴巴地解释。
“哦。”汉娜苦着脸，继续念咒。
赫奇帕奇的学生普遍不求突出，只混迹在普通人里。这堂课下来，赫奇帕奇的表现差强人意，落后于争强好胜的格兰芬多。
我有些扫兴，但或许是天赋或许是天性使然，我没理由改变他们的路。
“你有些不开心。”赫敏下课后抱着书走过来，“怎么了？”
我看着她关心的面孔，摇摇头。“没什么，忽然有些…”我不指望她能理解我的心情，也懒得过多解释。“有些想家，想以前的生活。”
赫敏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她是个好孩子，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只拍拍我的肩膀。“别担心。”她蓬蓬的褐发扫过我的脸颊，有些痒痒的。“有什么心事可以找我哦，我们是朋友。”
“嗯。”我看着她真诚的眼神，阳光下浅浅的瞳仁里映着我的脸，我的瞳孔。“我会的。”
“莎拉，我们下节课是魔药。”汉娜走过来，畏手畏脚的。“斯莱特林的院长，我在开学典礼上看了几眼，那个男人真可怕。”
我忽然意识到她讲的是斯内普教授。
我对他蛮有好感的，可能因为他是我的领路人吧。“别担心，他带我去对角巷的，他这个人可能阴沉了点，但是我们只要不去招惹他就不会有事。”
“也对。”汉娜加快了脚步。“你和赫敏格兰杰认识？”她的声音里有些羡慕。“你们都好聪明，都能精准的掌握魔法，我就不行。”
从小家境优渥、备受宠爱的女孩去了一个新环境，被人超越有所挫败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一边抓着楼梯的扶手，一边跟她讲：“没有聪明这一说。我比你更快地变形成功，只不过是我比你更努力。我早起读书，提前预习，只不过你没有注意罢了。”
汉娜跟在我后面，也不知在考虑什么。
我刚想说些什么，就发现走错路了。魔药教室在阴湿的地底，我们却顺着楼梯一点点往上走。
我们急急忙忙赶到魔药教室，好在没有开始上课，教授也没有来。但到底来的晚了，心里没了底气，特别是在这群好学上进的拉文克劳面前。也不知道谁听说了什么消息，后排的位置都占满了，只剩下前排空荡荡的桌子。我和汉娜交换了眼神，只得坐在第二排。
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都恪守中庸之道，上课也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声响。我看了眼时间，离上课也不差多久了，便翻开书本再看一遍。
上课了。斯内普教授从后门进来，气势汹汹的。他面色阴沉，板着蜡黄的脸，人显得更颓废。我皱皱眉。这是个杰出的魔药大师，堪称史上一人；可是他身上的“独特”气质和阴郁能影响到身边的所有人。不过，天才有些怪癖很正常；不管他为人如何孤僻，处事如何糟心，我依旧很敬佩他。
而有机会在魔药大师手下学习，也是一种财富吧。
就像画师能师从梵高之流，不论他是怎样的人，都会学习下去。
他把教室的帘子都拉上了，于是更是黑乎乎的一片，黑的人有些犯困。
我抱着求学的打算，听他絮絮叨叨。低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回旋，低的一阵阵折磨着耳膜。他嘴巴实在不让人舒服，“你们不是那些笨蛋傻瓜才行”，我觉得他的眼神说到这句话总是在瞥我们赫奇帕奇，但是我不知道被公认为“愚笨”的赫奇帕奇，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总之我很不开心，心里梗着一块东西，堵的我很难受。
拿了药材，我开始做疥疮药水。
我的魔药一直很好——在学校一直是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但我心里也承认我没什么创新的天赋。我能做最优秀的药水，却缺乏改良的精神和打算。或许在斯内普手下，我或许能在这方面有进展。
一旦有心事，就无法专心致志；我切药材的手顿了顿，立马被斯内普教授看见了，他走过来在我书桌上敲了敲，提醒我专注。
都说斯内普教授不近人情，特别喜欢批评学生，在我看来他只是稍许严厉了一些。
不过他怎么看出来我在愣神的？我疑惑，却不敢多想，搅动坩埚，慢慢加入材料。
每加入一种，气味和颜色都会变化。我很享受这种过程，享受创造的每时每刻，看着手中逐渐诞生精妙的药水。我掐准时间，把坩埚里的药水倒进玻璃瓶里，教给斯内普教授。汉娜不敢直面斯内普，便把我往前推，一个人站在原位收拾残局。
“还行。”斯内普看了一眼，就能判断这是一瓶高质量的疥疮药水。只不过他不可思议这是两个赫奇帕奇做出来的。或者说，是眼前这个麻种女巫做出来的；她明明是第一次做魔药，却老道的很。斯内普打开盖子，闻了闻，确定无异常。“做的不错，高斯小姐。赫奇帕奇加十分。”他声线没什么变化，感情没有起伏。好像他一向如此，也只会如此。
我看着他在纸上打了个“O”。
这是对我最高的赞赏。
不过我也有些不安，以后我只能做的更好，没有退路。
课后，汉娜和苏珊博恩斯先离开了。我被斯内普教授留下来协助他整理魔药材料。我觉得并没有什么需要整理，他只不过想看看我的反应，找出我的破绽。
“高斯小姐，你之前做过魔药？”
我心道果然如此，却不能有什么紧张的表情。“没有。”我飞快地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我之前做过很多化学实验，和魔药学有些相似之处。”
斯内普点头。“看来高斯先生把你教的很好。”
我松了口气，觉得不能让他一直误解下去。“卡尔不姓高斯，他叫卡尔库克。我是领养的。”
“哦。”斯内普无意知道我的家事，也没什么兴趣。他不再问话，屋内又恢复了平静和尴尬，一阵一阵的空寂扰的我心慌。
“你可以回去了。”斯内普说完这句话，就抱着他的一摞书出去了。
我看着恢复一新的教室，呼了口气。“好的，教授。”
出了魔药教室，我打算直接去礼堂吃午饭。早晨吃的不算多，上午用脑过度，早已饥肠辘辘了。我一边打算着中午的午饭，一边加快了脚步。
“高斯小姐。”
我听见有人叫我。转过身，一个拉文克劳男生，蓝眼睛，看上去很温和。“你好，我是一年级的罗素奥斯卡，很高兴认识你。”
虽然我很恼怒有人推迟我的午饭时间，但因为他的长相我决定原谅他。我喜欢蓝眼睛，天知道我多羡慕那些金发碧眼的人；我点点头，向他问好。“莎拉高斯。”
“你实在是个很厉害的人。”他快步跟上我，“你的疥疮药水竟然得到了斯内普教授的赞赏。”
我回想一下斯内普的原话。“你觉得'还行'是一种赞赏？”
“当然。”他用那双温和的眼睛看着我，清澈无比。“你怎么做到的？”
原来来问学习经验。我有些局促，扯了扯领花。“没，没什么，只不过我认真罢了。你也知道，我是赫奇帕奇，虽然不聪明，但是勤劳。”
他很明显不相信我的答案。不过他没有直接反驳我，“你很聪明。”他仔仔细细看了我一眼，“你是犹太人吧，世界上最聪明的种族。”
我不喜欢别人这么笼统地概括犹太人，尽管这是夸赞。出于礼貌，我没有解释，“我是犹太人，不过我也是英国人。”我硬挤出笑脸，“和你们一样。不比你们聪明，只不过血统的勤奋罢了。”
这是我的血统观。
我不否认很多东西出自血缘。就像魔法，纯血家庭一定在某个方面有他们骨血里的优势，比我们麻种出色；但是血统不是一切，不是全部，也不值得推崇。打着“清洗人口”的旗号大肆屠杀的行为，罪不可赦。我认为，在霍格沃茨没有人能比我更痛恨屠杀了；我的祖父就是从德国逃到英国的；而他的同胞弟弟逃去了美国，再也没能团聚。此乃生离，何况死别？
我穿过回廊。
外面阳光正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勤能补拙，笨鸟先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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