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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二百八十章 晒柿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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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后，宋三仍与左邻右舍结伴去山下摘山果、捡柴片，安瑞晴跟着宋老太，翻检箩筐里的果子。
“小晴娘，我看这两个筐里柿子最多，你做过柿饼没有？”宋老太的腰不见好转，没法弯腰做事，便站在廊下，支起一个小台子，站着挑拣野果。
偶有几只磕碰坏了，还有些长了虫洞，卖相不好，都挑拣出来放在一边。
叫得上名字的野果放一堆，没见过的又放一堆，柿子数量最多，单独挑出来放竹箩里。
“我没有做过，听人说是晒干？可我想不明白呢，这么圆的柿子，怎样晒成扁扁一个柿饼？”安瑞晴将果子上挂的枯叶一一拾掇起来，收在其中一个筐里，倒也有小半筐。
宋老太很高兴自己能有东西教给安瑞晴，“你没做过，我来教你。”
“那再好不过了，我最喜欢学这些手艺。”
山果分拣完，安瑞晴将枯叶拿到后窗口，倒在已经有一半窗口那么高的菜叶堆上。
寻常人家常将杂草、菜根、枯叶等种种堆在田间，再拌上灶灰，一来不占地方，二来时日久了，这些枯叶自己沤成肥料，还可增加小菜园子的肥力。
安瑞晴虽不记得从前学过这样做，但她性子聪颖，一点就透，看了两日，便学会了。
宋老太将新鲜完好的果子装进两个轻巧小竹箩，小心翼翼地捧在胸前，“小晴娘，你爱哪个？咱娘俩儿尝个，再给老头子留一个，剩下的，我托间壁的老陈拿去晚市上卖，赚几个子也好。”
“就这个，紫红色的，很好看。”安瑞晴挑了一个喜欢的，抬眼看看宋老太。
她不是很懂宋家老两口节俭过日子的习惯，她自己似乎生在衣食无忧的家中，或许曾有些不如意，但从没落魄到吃不饱饭的境地。
不过，她也没养成骄奢浪费的习惯，因此在宋家过得也不觉拘束。
宋老太掇一张条凳坐在窗下，将挑拣出来的有瑕疵的果子一字排开，摆在窗台上。
“这些要用来做什么？”
“碰坏了，不能拿去卖。”宋老太露出心疼的样子，“先吹几日，削了皮，拣出好的肉，切成条，蜜在糖水里，做些果干。过年时候走亲戚，拿出来招待人，也算体面。”
安瑞晴想了想，“我想……拿这些熬成甜酱可以吗？”
“甜酱？”宋老太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说法，“像做红豆沙一样？”
“对。”安瑞晴在窗口踱步，“把果子和砂糖一起煮烂，不加一点水，一定好吃。就是不知道……能放多久呢？像桂花糖一样？不对不对，我觉得应该像酿酒一样，用红泥封住口，用的时候才打开。”
宋老太听着她嘀咕，不由赞叹，“小晴娘这主意好，改日我寻些小罐子，咱们试试。”
安瑞晴拍手笑道：“那真好，婶子最好了。”
“哎哟，我好什么呀？你才好呢。”宋老太的笑从眼角的皱纹里溢出来，“你这孩子，与人相处没半点心思，在饮食上却一个主意接着一个，竟像是生来便要做大厨的人。”
安瑞晴捧着野果直摇头，“大厨我哪比得上？我呀，只想做各样花色的小点心，甜甜蜜蜜的，让吃到的人也开心。”
闲话一会儿，宋老太将柿子拿进屋。
安瑞晴刚要伸手去接，宋老太忙按下她的手。
“小晴娘生得娇养，莫碰，莫碰。”宋老太从蓄水缸里舀了两瓢水，冲洗黄澄澄的柿子，“你不知道，野柿子上的刺毛虫最多，它从这果子上爬过去，就留下一路刺儿，眼睛看不见，但手碰上，就要叫你又痒又痛，热辣辣的，三四天才好。”
安瑞晴露出受教的神情，点了点头。
洗完柿子，宋老太吹了一遍，再自己一个个摸过去，确定没有留下一点刺儿，才让安瑞晴上手。
“小晴娘，你把熟了的，和仍硬着的分开。”宋老太取出一柄简易的小刀，冲洗一下，“做柿饼先要削皮，半生的才好用，熟的我们便自己留着，这几日吃。”
宋老太熟练地削了皮，柿子皮连成一圈一圈，一处也没断。
“靠近蒂的地方留着，然后一个个放在匾里，错开些。”宋老太教了一遍，“可学会了？我看老头子昨天捡回来的柴片上，还有筐子旮旯里，有几朵菌子，待我去拣出来。”
安瑞晴便接过刀，安安静静地坐在窗下削柿子。
一圈又一圈果皮落在她脚下，似乎地上开出了朵朵金盏花。
宋老太捧着几朵地菇、木耳等物进来，眉开眼笑，“白捡了一颗地菇、三只香菇和两朵木耳。地菇不经放，我们晚上配腌苣笋烧汤吃，香菇和木耳都可以晒干，攒得多了，上市集卖给收山货的货郎。这东西金贵得很，一个秋天攒下来，过年能添两件冬衣。”
安瑞晴见宋老太比孩子还开心的模样，不由笑了，“真好啊。”
在这样的日子里，不仅不觉艰辛，还总能找到一点半点的快乐，真是再好不过了。
“是啊，真好，我们这日子不富贵，但过着舒坦。”宋老太欢欢喜喜地哼起小调，将香菇和木耳挂在阴凉通风的后窗下。
柿子全部削了皮，安瑞晴将竹匾抱到屋前的场上，寻了檐头下避风雨处，用竹编的饭罩罩好。
老少两人正忙，半掩的门外有人轻叩一下，随后挎着篮子进来。
是一个中年妇人，绾着髻儿，上面插一朵红绒花。
她走进来，将竹篮放在院子里，篮子里是半筐青翠的毛豆荚，“宋家大姨，我们家黄豆田铲了种蚕豆，多下来好些青毛豆，吃不完。想着往年你常做糖毛豆，给你送些来。”
“难为你有心。”宋老太忙揣起几只柿子迎上去，“这柿子新鲜，拿几个回去尝尝。我们家做了糖毛豆，一定第一个给你送去。”
妇人哈哈笑起来，“我不爱吃那东西，怪费牙的。你给我一两就够了，我拿去给小孙子练练牙口。”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