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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山果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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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绣唱着花田的小调，穿金鹭花坊订制的鹅黄衣裳，挽着一篮精神抖擞的鲜花，准时出现在早市街头。
安瑞晴正坐在桥下，闲闲望着远处河水，与周围忙碌的早市鲜明地分开。
“阿晴！”阿绣捧着花篮，绕到她身后，调皮地弯下腰，将脑袋探到她面前，“我来啦，你在看什么呢？”
“看看平江河。”安瑞晴抬手拍拍阿绣的脸蛋，“我也是喝着平江河的水长大的。”
阿绣只觉一阵香甜的气味随着她一双手沾染到脸上，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味道，很好吃的样子！”
安瑞晴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两个烧饼。
饼上洒着芝麻，看起来和普通的缙云烧饼也没什么两样，但那种酸甜可口、直钻人心的香味，就是从这不起眼的烧饼里透出来的。
“这么香！”阿绣咧开嘴笑了，一把从安瑞晴手里抢了饼，夸张地咬一口。
酸甜可口的果酱顺着不规则的裂口，从烧饼内溢出。
阿绣惊喜地瞪大眼，“天啊！阿晴，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烧饼！这里面的是什么，又酸又甜，带着果子的香气，一点不腻，像山楂一样开胃。”
阿绣的声音把周围买早点的人吸引过来，人们认得宋三捡来的小娘子，自然也知道她的点心做得好。
一听阿绣惊喜到陶醉的夸赞，买早点的人忙围着安瑞晴起哄要讨烧饼。
安瑞晴没见过这样热闹的场面，一时有些犯怵，将油纸包扔给阿绣，自己往桥下一躲，掩面笑道：“才做了这几个，大家喜欢，就分着吃吧。”
阿绣人堆里跑惯的，性子泼辣，一把接住油纸包，往桥墩上一跳，居高临下地看着围拢过来的人群，吆喝起来，“哎，哎，哎~一人一小块，不要抢！不要抢啦！”
…………
金明可带着草帽，穿一身旧衣，从田畦旁站起，望着远远站在田埂上的人，笑得不见眼睛，“小霜，你怎么来了？今日宪司里不忙？”
沈初霜顺着田埂走近，“恰好出来找线索，路过白云村，想起那时候和姐姐住过，就来看看，不想你恰好在这里。”
“你们住过这里，是哪家？”金明可来了兴致，扬起脖子四处张望。
“是林叔家里面那户，如今已被俞大哥他们修葺一新，看不出原来模样了。”沈初霜走了几步，望望四周，有些怀念，“其实住在这里多好，不用跟姐姐分开。”
金明可拍拍手掌上沾的泥巴，笑道：“青青姐总要嫁人的，哪能一辈子和你不分开？再说，皇上不是留你在余杭了吗？还不是你自己会惹事，才被调了回来。”
“临安与桐庐也不近，来去就要半日光景。”沈初霜摇头，岔开话，“只有你一人在，陆十一哥呢？”
“十一哥陪着苏家姐姐木渎镇上扯尺头去了。”金明可往花田后走了几步，田埂旁是临时搭起的小草屋。
有些名贵花卉刚长起来时娇养得很，金明可不放心，生怕夜里刮风下雨伤着了，或是被土里害虫啃了根，附近穷疯了地痞或许还会趁夜里偷花，种种意外总是防不胜防，便索性窝在小棚屋下面守一夜。
几年下来，这里的物件添置得七七八八，炊具农具甚至兵刀一应俱全，倒也能勉强睡到天明，甚至接待几个亲近朋友。
从小一同读书、一处闯祸的沈初霜显然便是这些不需计较场地的朋友之一。
“你坐这里，我有好东西给你。”金明可搬过一个树墩权当做小凳，去后头湖里洗净了手，取出一个皱巴巴的油纸包。
沈初霜坐下来，笑看他，“这是什么？敢不是叶金春案的线索？”
“去去去，满脑子都是查案子。”金明可恨铁不成钢，“你不曾听闻吗？今儿的早市有件大新闻，一群人追着我们花坊的阿绣娘子，只为讨一口烧饼吃。”
沈初霜点头，“听说了，着实胡闹，有几人都跌下了河里去，幸而都会水，且昨日才开闸，河水尚浅。”
“哎，别跟秦玄海那老头子一样无趣。”金明可笑嘻嘻地打开油纸包，里面躺着一个完好的烧饼，“不想尝尝旁人只分得一小口的烧饼到底味道如何？听吃到了嘴的人说，尝得一口死也甘愿。”
他献宝一般把烧饼破开，里面山楂红色的果酱溢出，散发着酸甜馥郁的香气。
“阿绣知道我有个喜欢新奇点心的朋友，特意悄悄地为我留下的，你尝尝。”金明可咧开嘴笑，“这可是整个平江独一份的！”
“多谢你。”沈初霜咬了一口，果然滋味奇特，令人回味无穷。
“怎样？”金明可也拿起剩下的一般咬一口，感叹道，“这滋味当真新奇，恐怕连青青姐也不能做出来。”
沈初霜想了一会儿，也只得承认，“确实比姐姐做的那些糕点更上一层楼，这是……哪里得来的？”
金明可抹一把嘴角残留的果酱，回味道：“阿绣说，是酥饼宋三家捡了个小娘子，那小娘子做的。”
沈初霜忙追问：“哪里捡的小娘子？”
金明可瞪了瞪眼，心道有的吃便好，想太多容易老得快，嘴上说道：“哈？这我哪知道，你找你们宪司的巡捕问问去？我看他每日都去早市上买早点，有时还给你们带呢。”
“……是么？”沈初霜埋头想了一会儿，“金哥儿，你不觉得，这饼像是一个人做的……？”
“像谁做的？让我想……敢不是咱俩都认识的人？”金明可拄着腮帮子苦思冥想，“我姐？不对不对，我姐织绸厉害，下厨功夫学得着实糟糕，那……绿萝姐？可她如今是王妃，轻易不下厨……嗯……难道是小安心？！”
沈初霜沉吟不答。
他觉得很像，可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
“㖞，你真这么想吗？”金明可推了推沈初霜，“小安心和巽小哥沉了船，现在连京城里头也不知生死呢。如果真是她，她怎么来了平江？又怎么不来找我们呢？”
他们三人，可是一处玩、一处学、一处爬树下河、一处闯祸挨骂、一处长大的情谊，生死之交也不过这样。
就算别人都是信不过的，难道连他们两个也不行吗？
“你拿这话问我，我也不知。”沈初霜起身，“不过我会悄悄去看一看，这件事……皇上那里压着，不好做出太大动静，且慢慢看着吧。”
“好，那就不说了。”金明可心思大度，一挥手，“那年青青姐的伯父来，说他修过道，会看相，不是说安心小妹妹是大吉之相吗？遇事总能逢凶化吉，我才不瞎操这个心。”
沈初霜失笑，“他的话你也信？”
“好话我就信。”金明可笑道，“你过来一次也稀奇，不如在我这吃顿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