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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清水玫瑰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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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绣赶跑了宋珏，跑回安瑞晴身边，从袖子内掏出一把东西，“阿晴，这是用你昨日给我的馅饼从我们金老板那儿换来的清水玫瑰糖，听说是长公主亲手做的，连皇上、王爷、郡主们吃的也都是这样的呢！”
玫瑰糖裹在藕荷色的縠纹纸内，糖块明黄色，晶莹透亮，里面点缀着密密匝匝的玫瑰花瓣。
安瑞晴尝了一颗，玫瑰特殊的香气被甜味裹挟着，混了些许桂花的甜香，在口中弥漫开，似乎一下子抓住了她心里最柔软的那处，不由湿了眼眶。
“啊呀，阿晴，你哭什么呀？”阿绣扁了扁嘴，恨道，“是那个混账东西让你很难过吗？”
宋三和宋老太也急了，“小晴娘，那孩子自小混账惯了，你莫与他生气，不值得。”
“不，不是的。”安瑞晴低下头擦了擦泪，“我没有难过，只是不知为什么，这玫瑰糖的滋味，让我觉得很怀念。”
“很怀念……”阿绣眼珠转了转，“这长公主亲手做的糖，能吃到的人都不简单，阿晴你……说不定是一位郡主呢！”
“哪有、不要乱说。”安瑞晴摇了摇头，“朝中只有两位郡主呢。”
阿绣眨了眨眼，也是，一位唤作渌源，乃是皇长子越巽的胞妹，虽封为郡主，但自小养在长公主府中，一概用度仪仗，与公主无异。
另一位是平王之女，燕平郡主徐与歌，听闻生在塞外，小小年纪便随父母四处游历，与当年号称平江一霸的薛家三娘薛骢有得一拼。
想来确实都不是安瑞晴这样子的。
…………
秦林生和沈初霜带着手下一群人再次来到江桥巷口时，早市正要歇市，小摊贩小商户们忙着收拾铺面上的东西，各自归家。
“听说方才这儿又有一场乱子。”秦林生无奈摇头。
随从答道：“回禀大人，是宋秀才在早市上调戏小娘子，被那群无法无天的孩子们打了。”
沈初霜笑道：“哦，这样说来，倒是打得好。”
“确实打得好，我心里痛快。”秦林生失笑，“小霜，你还不知，那送秀才自幼父母双亡，被三叔带大，不想长大后全不顾念养育之恩，将那宋三钱财贪尽，敲骨吸髓，自己赁下院子，独自逍遥去了。”
沈初霜想了想，“本朝重孝道，他如此，又考取了秀才，不该叫来衙门，申饬几句？”
“唉，便是这点没法，我与叔父也为这头疼。”秦林生在巷口下马，袖手往窄巷内走，一边娓娓道来，“宋三当年养侄儿是出于好心，也没说过过继他来。常人自然会感念恩情，谁知这宋珏，是个畜生。”
钱二的院子暂时被封起，留下不少人看守。
“大人，夜里没什么。”负责看守的兵士站得似铁棍般笔直，齐刷刷地行礼。
“不必多礼，我们今日查完物证，便将屋子交换老人家，你们也不必守在这里。”
沈初霜与一人并肩进来，跑到台阶前，“师尹大哥，就是这处。钱二仰面倒在这里，后脑恰磕在第一级台阶上。”
师尹较先时更为稳重，旁人说仵作做得久了，身上会沾染死气。师尹却没这种感觉，只是一身正气，让人心安。
他先将周围院子细看一遍，才踱步到阶前，细看一会儿。
“师大人，您觉得如何？”秦林生与师尹年纪一般，却不敢怠慢。
“钱二是为人杀害，并非巧合跌死。”师尹蹲下来，接过侍卫递来的短刀，将沾满了血的砖石直接拆了出来，举到身前，“秦大人，小霜，你们过来仔细看——”
两人凑上前，砖块年久，上面缺损颇多，棱角也趋于圆润。
“这上面溅了不少血渍，你们细看这几处血点，方向很怪。还有这砖上的缺损，有几处明显很新，是近日才损坏。”师尹接着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包裹着不少青灰色的细屑，“这是你们的仵作从钱二伤口附近的皮肉里拣出的。”
“这……应该是砖屑吧？”秦林生仔细打量那些血点，如果钱二是一下倒地，磕破脑后，那么所有血点应当都能延伸交汇在一个点上，看砖上的血点明显杂乱得多，交汇在至少四五个相差甚远的点上。
“我说，不会是有人把他的头按在砖上……”沈初霜抬手作抓握状，上下动了几下，“这样活生生用头去砸台阶？”
师尹点头，又摇头，“应当就是如此，不过那时，钱二应已死了。”
“那他，究竟是怎么死的？”秦林生在院内四望，“仵作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其他伤口，看指甲头发，也并非中毒而死。”
师尹听完，淡然点头，“他们说的不错，钱二身上并无其他伤痕，也不是死于中毒、疾病，他致命的伤口就是我们能看到的那处。”
秦林生被弄糊涂了，急道：“这……可你又说，他不是因磕碰脑后而死。”
“是一种很少见的法子，我看前朝卷宗，曾有妇人杀夫，中夜将铁定敲入头顶，报官声称发病而死，头顶发丝遮盖，一旦仵作一时不查，便漏过了一起命案。此法后世颇多仿效。”师尹摇头。
“凶手作案与这类似，当是用类似铁钉的薄长之物，插入钱二脑后致其立死，而后将他反复在砖石上磕碰，做出跌死的假象。”师尹在院内转了一圈，站在院角的杂物堆前，“让你们的人在这里找一找，或许凶器就被扔在这里。”
秦林生抬手，“陈挺，立刻派人来整理这些杂物，凶器应是一件薄长物件，较为锋利。”
“嗯，不错，大约二指宽，三寸以上。”师尹一笑，又取出第二个小布包，里面极细小一点木刺，“这也是在伤口附近发现的，是竹制物件上脱落的刺儿。”
描述很清楚，陈挺便带着手下开始翻找起来，不多时，便寻到一片削得极薄的竹片，确确二指来宽，大约四寸长短，头部尤其削尖，仔细看能找到些许血丝。
“这东西……”沈初霜看一眼，凝住眼神不动，“有意思。”
师尹点头，“我也知道此物，这是用来炒茶的东西。”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