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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生日 ...


  •   周三没什么课,吃完午饭后,便躺在床上。想着什么或者放空。暗道今晚是一定要被灌酒的了,明天定是头痛欲裂。
      午眠后已是四点。有时候看到时间的仓促,总有种荒废与陆离感。好似可能一觉,这一生也就走完了。
      如果没什么牵挂的话,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阿左发来信息:
      “好好打扮自己(ˉ.ˉ)老处女,今天你生日诶,你要是敢清汤寡水的出现,我和阿元一定打死你。”
      “……”

      想来也没什么事,倒也真正的考虑起晚上的装束。看着柜子角落里的那个盒子,心头莫名的有些感慨。
      打开,是一条长袖的圆领连衣裙,长度刚刚到膝盖上面一点点。整件衣裳覆满了浅蓝色的刺绣暗纹,真的很漂亮。
      这个季节单穿有点冷,再找出一件长款的米色风衣,还是去年阿元买的生日礼物。穿上丝袜与短靴,倒也看得过去。

      很久没有化妆,大概是阿元曾经吐槽说,我这人化妆后气质与本人相差甚远,唔,她说什么过分明亮……我暗想大概是那天的大红色口红,显得像刚刚吃完死孩子的女巫,嗯,吓人。
      淡妆也只花了半个多小时,宿舍里唯一一面全身镜里,显示着这十月末的风光。
      十月末,人依旧。
      其实无论再过几个十月,我大概也依旧是这样了。盲目,迷离,过分格格不入。
      说起来不免有点伤感。

      电话适时的响起,是阿左。
      “我和阿元在学校门口等你~诶,今天的主角,快点的呀~”
      “马上。”

      老远就看到了两个妙龄美女正美丽“冻”人的站在校门口有说有笑,裙子短的让过路的男生的看直了眼。
      哈,这两个小妖精。
      我愿赌服输。甘拜下风。
      “这里这里!”阿左挥手,明媚的笑容照亮了荒芜的秋意。
      我加快步子走到跟前。
      “倒……像个人样。”阿元边用手抚唇边打量。
      “……”
      我平日里是鬼吗!
      “哈哈别听她的,我家小羊羔最可爱了~”阿左挽过我的手右手,另一只手拖着阿元。
      其实从前不太过生日,大概内心对自己的生命总是不在意。也是大学遇到这两个活宝后,每年倒真正的过好了这一天。
      饭吃的很快,主场变成了ktv。
      歌未唱,倒是先摆出了一早准备的酒。红酒。啤酒。
      幸好没有白酒。原因说来好笑,初一那年,和同学偷偷出去喝酒,小孩子总怀着好奇心。
      然后在那布满石头的小河里,我大醉特醉。因为空腹喝酒的缘故,人生第一次酒精中毒。父亲一夜守着我,那时候母亲出差。母亲知晓后,打电话骂的我狗血淋头。
      而相伴而生的是,对白酒的反感。那味道让人未喝即醉,我着实是欣赏不来。

      阿元这厮刚拿出酒,手机就响个不停。一开始任由它响,倒酒时实在烦躁,将整瓶酒递给阿左,烦躁躁的。说着出去一下。
      ktv里光线很暗,阿左开始点歌,房间里开始响起熟悉的陌生的曲调。很是迷离。
      “小羊羔~”
      “……”
      什么什么必有妖来着?
      “我要和你唱情歌对唱!”
      “不”果断拒绝。
      “好哒,点了纤夫的爱~”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妹妹你坐船头!”
      “……”看我干嘛!
      “快唱啦!”
      “哥哥我岸上走……”
      嗯,被压迫的我……五音不全的我……极不情愿的我……
      在少年推开门的那一刻,我看见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阿左看向来人,阿元慢吞吞的走在宋扬的身后。
      一切都是那么猝不及防……
      我果然没有说错,倒霉会一直倒霉。尴尬的情绪多了几分,惹得面上一热。

      “那是谁?”阿左不知什么时候几乎要贴在我身上,在耳边悄声问,目光直直盯着先进来的少年。
      声音嘈杂,我却听得十分清楚。

      “二郎神……”我目光回转,看向她,回答。
      “什么呀?”她瞪着大眼睛,一脸疑惑。
      “……”
      就说阿左傻得可爱。

      阿元走到点歌屏幕旁边,按了暂停键。一时屋子里没了那“纤夫的爱”。
      突然的安静。

      “咳,他硬要来。”阿元扭扭捏捏的开口,眼神飘忽。
      阿左这厮一下就了然,扯着嗓子来了句,“哎呀哎呀,来者都是客,姐夫快坐”,目光诚恳的望着宋扬……
      宋扬黑线。倒是阿元那厮难得的小矫情,唔,就差用目光杀死阿左。
      “这位帅哥也坐,也坐――”狗腿如阿左。

      “你们喜欢唱什么歌啊?”

      “……”

      阿左“咳”一声,掩过尴尬,继续厚脸皮:“那我先唱好了~”说着望向阿元:
      “阿元,姐也为你点了哦~”
      大眼睛,小酒窝。计谋恒生。
      阿元默。

      她在唱什么。隐隐约约。闪闪烁烁。忽明忽暗。无所谓了。

      阿左美其名曰,要靠近帅哥,于是长沙发上,她坐中间,两边尽是风景。
      “来来来,喝酒……”
      阿元举起一厅啤酒,故作豪迈,打破这清奇的氛围。
      宋扬看着她笑。
      阿左眼睛一亮,瞪着阿元,嗯,眼睛里又在闪光。
      而后将目光转向我,得意地笑:
      “哈哈今年我一定不是最早倒下的!”

      回以白眼。低头沉默。借酒装醉,不用再说那些无用的话语。

      阿左这厮不厌其烦地重点了《纤夫的爱》,庆幸的是,这次我终于不用唱了,唔,难为阿元与宋公子了。

      目光所及之处,何时变得那么局限。

      那一双装着山河大海的眼,如今,却只低垂着。

      不去看。

      他。

      喝酒,一直喝酒。气氛好是热络。昏暗而温暖。我将外套脱下,放在桌上。然后放松的,把头仰着。
      这下,关注点终于不全在我身上。

      “生日快乐。”
      他的声音。
      像夏日的风。
      我坐在角落,喝着阿左一早准备好的红酒,早已经昏昏沉沉。那么明朗的一个人。

      “谢谢。”

      “怎么不唱歌?”
      “唔……五音不全。”
      “倒是有自知之明。”
      “……”
      打起精神,“你怎么来了?”看了看那边正腻歪着的人,“陪你哥?”
      “一半。”
      一半……那另一半?
      “哈,那你怎么不唱。”
      顾左言它。
      我果真懦弱。
      “谁说我不唱。”
      ?
      我看见他的肩,看见他的下巴,看见他的头发。眉眼。
      都说作者的脑子,装着最为广阔的天地。
      他们最容易发现美,也最容易感知丑。

      而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样子。这莫名其妙的探索欲,真是折磨人啊。

      他拿起阿左递过来的话筒,动作一气呵成。
      他什么时候点了歌?
      阿左向我挤眉弄眼,猥琐的笑。
      一大口酒。再一大口酒。
      他很远,远到我渐渐看不到他的身影。只听到他的声音。
      飘渺的,沉醉的。

      她的眼睛闪亮如灯火

      让我不觉被迷惑

      她看着我像在说什么

      难道她已注意到我

      仰望天空那淡蓝颜色

      好像她的眼睛在闪烁

      她时而活泼时而又沉默

      让我忍不住想对她说

      嘿girl 你是谁

      为何来到这里

      我很想认识你

      嘿baby 别怕

      我们会是朋友

      我很想保护你
      ……

      “诶,好好听!”阿左的声音。
      好远,好远。

      “她醉了。”
      是在说我吧。
      “那,散了?”
      “嗯……只能如此了。”阿元附和。
      “那谁送小羊羔回去?”阿左默默的看了一眼正坐在角落昏睡过去的女人。

      “我送。”
      她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
      林左儿眉眼明媚,她就知道。
      那一首歌……太明显了啊。
      是啊,那双装满山河大山的眼眸,何时如此局限,局限到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冷清热络,都是她。
      宋时航不由一笑。

      “你们接着玩。”说着,宋家二公子就直接蹲下,背起了某个失去神识的女猪脚。
      角落腻歪的两人点了点头继续腻歪,坐在沙发中间的人看了看正要走的人,又把目光转向身旁,一脸懵逼。
      “……”谁要当电灯泡……!
      林左儿气愤,说好不带男朋友!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回事儿!
      啊西。掏出手机。

      “孙欧巴,你可爱的女票被抛弃了,快来救我……”
      ok,发送!

      “走了。”
      他的声音,在耳边。那么近。

      好像做了个梦。
      陈旧的水泥房里,父亲正做着晚饭。
      我回到了高中,穿着校服,慢悠悠的背着书包,开锁,进门,换鞋。
      “小可爱,爸爸给你煮了你最爱的红烧肉!”
      “哇!”笑容跃上脸。
      不一会儿,饭就做好了。父亲端着一大盘红烧肉,吩咐着身旁的我去拿筷子。
      我连忙点头,速度快的像几百年没吃饭。
      伸手夹了最大的一块,放进嘴里,咀嚼,嗯!超级好吃!
      父亲眼里都是笑容。幸福。
      我撸起校服袖子,正要夹第二块,却被错乱无节奏的敲门声打住。
      父亲走到门后,从猫眼里往外看。

      然后一切场景都变了。
      我躲在狭小的衣橱里。没有光。所有细胞都凝住了。
      外面传来那些人的辱骂声,盘子碎掉的声音,父亲的求饶声,自己的心跳声。
      梦中的人以为会像从前一样,十几分钟后世界就会恢复正常,她可以继续吃红烧肉。

      然后满地的血。父亲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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