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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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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初九开始上班，家里又恢复了只有我一个人的状况。
一月末，早上起来发现窗台探进了一只小鸟。这是不是意味着冬天已经过去了。
我惊喜十分，可怎么也不敢上前去抓它，只好远远的看着。最后，发视频给某人。
走到客厅里，准备找点吃食喂鸟。右手拿着手机，那头终于接通了。
他靠在椅子上，“醒了？”
“诶，我跟你说，我卧室的窗台上来了一只鸟。”
应该喂什么呢，唔。
“你说，鸟吃什么啊。”我看向手机屏幕，入目的是他的正仰头喝水的姿态。喉结上下浮动。
略微撩人啊。
他放下水杯，“有米饭吗？试试。”
我了然，打开冰箱，果然找到了母亲早上放进的剩饭。
顺手将手机靠在旁边的桌子上的手机架上，那是林染小时候送我的礼物，从来没有用过，把它放桌子上全然成了摆设，如今总算发挥了它的一点点作用。
宋时航看着那头忙碌的人，不觉心头一暖。目光又转到电脑旁边放着的哪一支钢笔。她的手笔。
寒假真漫长。他想着。
那边的人说了一声，“我过去看看，等等啊。”
宋时航点头，随手拿过那支钢笔，开始在桌上的稿纸写东西。
“啊，它消失了！”我端着那一小碗米饭，败兴而归。
那头埋头写东西的人抬起头，粲然一笑。就算已经见过那么多次，也依旧心动。
“你喜欢的话，以后，家里养一只？”
以后？其实我不能想象以后。
咳，“我养不活……”
仙人掌都能养死的那种人，怎么敢养活物。唉，苍天为何不多给我些潜能。
“没事，我负责养，你负责玩。”他想到，如果可以，只要你在，什么都可以去努力。
“那……再养一只狗好不好，京巴。”我得寸进尺。
“好啊。”
养你都没关系。
他的目光里都是星芒，心头像是蜜糖。
我随他一起笑。
母亲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晚上想吃什么？”
她放下包，走进厨房。我说了声随便，继续躺着看电视。
这样一种日子持续了半个多月：早上和宋某人打电话，中午吃母亲早上留下的剩饭，晚上躺在沙发上等母亲回来做饭。
于是最终要走之前，和母亲一起出门逛超市路过药品店，忍不住往门口的体重秤上一站，而后傻眼。胖了十斤。
呜呼哀哉。
母亲倒是高兴，说着长胖好，太瘦不健康。我无奈。
超市里，母亲东挑西选，又是买衣服，又是买吃食。我无奈，只得叫停。
“妈，不用买太多……”
“没买太多。”说着又从货架上拿下一个保温杯，我推着小车，看来今年的行李箱是会重死了。
母亲回家后，便投身厨房干事业。我本想着回卧室躺尸，最后却被唤去帮忙。
剥蒜是我最擅长的，母亲正拿着刀剁肉。想来是要做肉丸子，母亲的拿手菜。父亲最爱的吃食。
厨房狭小而温暖。开火，一点点油，清水，煮沸，放下一早捏好的丸子。
可惜的是我捏的那几个全部散架，幸运的是我只捏了三个，不至于破坏整锅美食的美感。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母亲放下青菜，拿来汤碗，关火，盛饭。
动作熟练又迅速。我坐在桌上，看里屋母亲正端着丸子汤走来。
她坐在我对面，拿勺子尝了一颗丸子，点了点头。满意的样子。其实她从来不会失手。
母亲很有厨房的天赋。虽然儿时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做饭全是父亲的活儿，但自家里只有我和她以来，她便开始研究做饭。
高三时，更是变着心思在网上搜些什么大补汤的做法，晚上在我熬夜看书时，总能吃到她精心准备的夜宵。她做的从来不少。
儿时她是父亲的角色。母亲的角色被父亲代替。而这些年，她成了一个真正的母亲。
思索半晌。
“妈，我谈恋爱了。”
呼，也不是太难说出口。
她手中的筷子停住夹菜的动作，先是愣神，而后目光流转。
惊讶，惊喜。哪一个更多。
“是吗。”最终一笑，是什么情绪。我不知道。
她往我碗里夹丸子。
我默认。
丸子清爽不油腻，青菜的香气参杂其中。
“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看着我，眼中满是期待。让人不忍拒绝。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温暖？冷峻？傲娇？……
好像哪一个词都太片面。
“不清楚。”
“羊羊，妈妈很开心你愿意告诉我。”
她向着碗里继续盛汤，清汤倒影着那些微苍老的脸庞，脸上挂着笑意。
“妈，明天我走了以后，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别扭的关心话语。总是令人想逃避。可说出口后，心头豁然开朗的感觉，又让人觉得十分沉迷。
她开心，快活。就是最好的结果。
“我知道的，你在外也是。记得天天要吃早饭。”
低头吃饭，闲聊些东西。都是母亲说，我时而不着调地“哦”，“嗯”两句。
母亲，我其实不怨，不恨，不恼。心头也许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被愧疚占满。
要以一颗凉薄的心去对待你，多么残忍。是我过分冷漠。
儿时最恨的人是你。长大了，才明白，对你从来没有恨。不过是年少无知，以为淘气些，便能博得你的目光。十足十的混蛋。
饭饱酒足，母亲亲手酿的桂花酒。香而易醉。晚上收拾行李，出去回来带的东西，又塞进了很多母亲一早准备的衣物以及生活用品。
一个行李箱重到怀疑人生。最终在十一点整个都弄好了。母亲眼底多了些疲倦，心头生出不忍。便让她赶紧去睡觉，自己来进行收尾工作。
黑夜寂静。十二点。母亲大概睡着了。
发微信给宋时航。虽然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
最后果然没有回复。呼，罢了，睡吧。明天就要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