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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心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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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白整个人的状态十分混乱。
他呢呢喃喃地，说了很多。
季奚柏没有开口安慰，但他始终没有离开。
当晚，夜空中闪耀着无数繁星。星光映照在河面，又印在了两人眸里。
风吹过，浓郁刺鼻的血腥味打破了宁静的假象。
甯白站起来，把自己的剑捡回来放进河内清洗。
再次看向季奚柏的时候，甯白已经从混乱不堪的状态中走了出来，眼神依旧明亮，只是没了以往的天真。
刚才他扪心自问，如果能重新选择他会怎么做。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希望这一切不发生，但他的心叫嚣得最大声的是：决不能留着他们，他们会伤害季奚柏。
只要是伤害季奚柏的，无论仙魔还是人，他都要斩尽。
哪怕因此被所有人唾弃，也为季奚柏所恐惧。
他也不后悔。
他不会主动犯人，但若有谁来敢对季奚柏下手，他不会手软。
甯白收起剑，道：“抱歉耽误时间了，走吧。”
季奚柏看他一眼，似是在确认他的状态，见他是真的拾掇好了情绪，微微点了下头。
由于在山下使用仙术会引来天罚，所以两人到驿站租赁了两匹马，不急不慢地赶着路。
路上的交流并不多，季奚柏多数时候眼里都是没有任何东西的，不看风景也不看甯白。
直到他们再一次遇到袭击的人。
这一次甯白没有犹豫，没有手软。
甚至季奚柏都不需要出手。
但他还是出手了。
因为甯白的后背被砍了两剑，与此同时还有一人将剑指向了甯白的脖子。
如若刺下去……
甯白没有注意到季奚柏的状态，他的实战经验少，必须全神以对。
待到解决完来犯者，甯白才发现季奚柏不对劲。
他的眼睛是血红的。
身上满是戾气。
这与他认识的季奚柏完全不同。
季奚柏的视线扫过甯白的伤口，甯白只感觉到了森森的寒意。
“季奚柏？”甯白走上前想安慰对方，说自己没事，但季奚柏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
“找处落脚地。”季奚柏转过身去牵马。
甯白皱了一下眉，但也没有多想，牵着马跟了上去。
客栈只剩一间房，甯白要了一套枕被铺在地上。
季奚柏站在床边，“过来。”
甯白身上沾了不少血迹，看了一眼整齐的床铺，“不了。”
季奚柏重复了一遍，并道：“脱衣服，坐着。”
一点想歪的余地都不给。
甯白扒下上边的衣服垂在腰间，露出了受伤的后背。
季奚柏先用毛巾擦掉了刀痕周围的血迹，才开始上药。
他用力很轻，甯白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药渗进伤口有些凉丝丝的。
入夜，两人都躺下歇息。
甯白翻了个身压到伤口，产生的痛感让他不适，他闷哼一声准备换一下姿势，却感觉到了有人开门。
他立刻清醒，握住身边的剑，但房内并没有人。
甯白坐起身，确认了一下床上的人，发现开门的正是季奚柏。
他出去干什么？
甯白穿上衣服，小心地出了客栈。
搜寻了一会儿，总算发现了季奚柏的踪迹。
他想喊他，问他为什么出来，却是没有问出口。
因为季奚柏确定完方向后，急速地离开了。
甯白想了想，跟了上去。
季奚柏的样子太不对劲了，尽管离得有些远，但他能感觉到现在的季奚柏与下午那个双眼血红的时候很像。
甯白不敢跟得太近，再加上他拿不准季奚柏的去处，所以等他追上时，一切似乎已经滑向了深渊。
季奚柏站在一处院落里，月光洒下，映衬出的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
血红的双眼，猩红的血迹溅了半边脸，身上的白衣也已变得鲜红。
院落里的情况太惨烈，看得甯白有些作呕。
季奚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有些熟悉，便把将要抬起的剑收起了起来。
然后再次消失在甯白的视野里。
心神都受到震颤的甯白走进了院落，他捂着嘴一一蹲下去查看。
其中一个男子与下午那批人里差点划到他脖子的人十分相似，年纪也相当，极有可能是兄弟。
季奚柏这是……打算灭族？
不行！这太疯狂了！
甯白不再停留，而是顺着季奚柏离开的方向上追。
可他还是没来得及阻止。
在第三户人家的尸体前，甯白颤抖着声音问：“季奚柏，你为何要做得这么绝？”
这之中那些不过总角的孩童，他们又懂什么？
“他们伤害了甯白。”
季奚柏的声音非常冰冷，他道：“这些人的味道和伤了甯白的人一样，不能留着。”
“我不要你为我做这些。”甯白有些痛苦。
季奚柏看着他，似是有些疑惑：“你？”
“你的味道和甯白很像。”季奚柏向甯白走近，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温度也很像。”
“我就是甯白。”甯白握住季奚柏的手，“我们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好不好？”
季奚柏不答，只是道：“你不是。”
甯白看着陌生的季奚柏，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心魔？
是心魔控制了季奚柏？
他牵着季奚柏的手放到了心脏的地方，“是我，我就是甯白。”
“没有第二个甯白心脏是这样为你跳动的。”
甯白喜欢的无疑是季奚柏。
可即便眼前的是心魔，对甯白来说也是季奚柏的一部分。
嗜血残忍，却反而给甯白一种亲近感，让他能直言。
季奚柏眼里的血红并没有消退，却顺从地掌心贴近了甯白的心脏。
良久，他道：“你有些变了。”
这是认出他了？
可为何说他变了？
“你从前与我说莫要留后患。”季奚柏眼底的血色稍浅，“为何现在这般心软？”
“从前？”甯白没有反驳，只是问：“从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特别好。”季奚柏血红的眼竟是出现了一抹温柔，“特别特别好。”
甯白心跳如擂鼓，问：“那现在呢。”
“很乖。”季奚柏收回自己的手，轻触甯白的眉眼，“所以别怕，我护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