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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6天 活骸（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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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哈姆不在家，白哄着歌尔从半开的窗户里跳下，正要离开，一只黑猫叮叮当当地出现在转角。
“咦？是猫神。”白弯下腰，冲黑猫扮了个鬼脸，“要一起玩吗？”
“你们在找另一个指挥使？”猫神优雅地在面前踱步，明明是纸做的身体却承载着大量金属装饰而没有被压垮。
以及现在正被四只猫咪围绕的我，真是猫奴的大胜利啊……
我赶走脑海里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确定爱德伦的位置，“是的，爱德伦的信号在终端上消失了。”
“我记得他的气味，跟我来。”猫神扭身，灵巧地跃下台阶，霎时消失在草丛中。
“诶？”我抱着歌尔发愣，去、去哪了？
“主人，不要发呆哦。”白拍了拍铃鼓，化为猫形，“跟上我们哦。”
化成猫形的白和夜紧随在猫神身后，在前面为我引路。
我抱着歌尔尽力追赶这些灵巧迅捷的小动物，最后来到教学楼下的大道上。
学生们已经被疏散，地面撬裂，一片狼藉。
爱德伦所在的区域被一片金黄色的光幕笼罩。
珈儿站在光墙之外，握着太刀奋力劈向光墙，空中不时迸溅出金红的火花，但坚固的屏障纹丝不动。
“信月！”珈儿收了刀，回头看向我，“爱德伦还在里面！”
光墙之内，爱德伦半跪在地，似乎已经力竭，他的面前，赛哈姆正与罗纳克缠斗，希罗则远远站在后方，冷眼看着面前的战斗。
爱德伦遗落的终端，正被希罗握在手中。
“其他人呢？”我向周围一望，未见其他与爱德伦一同巡逻的神器使。
“他们回去中央庭向安托涅瓦汇报情况了。”珈儿将太刀拄在地面上，“这是指挥使的命令。”
“他……”我提起一口气，抬手按着面前金色的光墙，将幻力凝聚在掌心，“爱德伦……你很想救她吗？你到底……”
幻力在光墙上打开一个口子，在白的惊呼中，我闪身进到光墙之内。
在光墙闭合的瞬间，一道蜃气飞来，在我肩头凝聚成形。
黑猫跃到地面上，在爱德伦面前化作人形，居高临下地望他一眼，然后回头看我，不屑地一扭头，“两个蠢货。”
白被挡在外面，正用爪子焦急地挠着光墙。
“爱德伦！”我走向他，“你还好吗……？”
金发的少年抬起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轻声提醒，“小心。”
夜拉着我往右侧一闪，躲开赛哈姆的攻击，同时将战斗引离爱德伦。
“信月。”爱德伦艰难起身，向后退了几步，“去救赛哈姆，不要让她变成活骸。”
我一分神，赛哈姆甩脱了夜的蜃气分身，向我袭来。
我急忙避让，怀里的白猫一下跃出，仰头冲着赛哈姆喵喵叫着，似乎疑惑主人为什么不理睬自己。
“歌尔！回来，回来！”我忙扯夜，“我引开赛哈姆，你去把歌尔抱回来。”
夜露出冷漠的神情，“真是不怕死。”
“死不了的，你快去。”我捡起地上散落的弹壳，一连掷在赛哈姆脚下。
但赛哈姆并没有被吸引过来，罗纳克收起屏障，摆出攻击状态。
“的确该做一个了结了，可不能伤到我们宝贵的新人指挥使。”希罗站在远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打个寒颤，这笑容在这种情况下看来如此可怖。
罗纳克举起厚重的七重盾。
“等等！”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或许是清早梦中与活骸对抗的场景让我无所畏惧，因此不计后果地上前挡在罗纳克和赛哈姆之间，“请让我试一下！”
“试？”希罗露出更夸张的笑容，“爱德伦已经试过了哦，想要像昨天救下西比尔那样。信月小姐的话，听说醒来之后身体一直不适，还是不要涉险了。”
希罗上前几步，拍了拍手，示意罗纳克动手，“何况，拖得越久，活骸化越严重，到时候更不好处理。想必你还不知道——”
“够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一把握住赛哈姆的手臂，“赛哈姆，醒过来！醒过来！”
她费力地看向我，蒙着一层暗紫色的阴翳的眼中透出疑惑。
我一惊，那确实是我所熟悉的活骸化的临界状态。
“唔！”右腿骤然一痛，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人不由自主向下跪倒。
“你看，活骸可不会与你叙旧。”希罗慢悠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罗纳克，立刻解决活骸，送两位勇气可嘉的新人回中央庭治疗。”
“不行……”我一只手仍紧紧扯着赛哈姆的手腕，尽力撑着受伤的腿站起，张开另一只手臂阻拦罗纳克，“赛哈姆，你答应过苏珊娜的，你要照顾歌尔，还要……还要去找……”
“信月小姐，请让开，这太危险了。”罗纳克腾出手来握住我的肩膀，巨大的力将我向后扯去，我踉跄一下，腿上的伤口更觉痛苦。
“不！”我踩到地上细碎的结晶，眼前浮现出坍圮的观光塔，和塔下混战的活骸，绝望的梦境促使我上前抱住了赛哈姆，近乎请求，“大家！不要变成活骸！”
在那个梦境里，我一直想这样请求。
可那时创造了奇迹的救世主，怎能说出这样幼稚又脆弱的话？
那就让现在理应“一无所知”的我完成这个心愿吧，哪怕因此受伤甚至死去也无所谓——如果结局一如我梦中见到的那样，在什么时候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怀里僵硬的身躯软了下来，从我双臂中滑落下去，倒在地面上。
各样型号的武器纷纷掉落下来，和紫色的结晶一起，铺满了我的四周。
结束了。
我睁开眼，复又释怀地闭上。
如果梦里的灾难也能这样容易地阻止就好了。
一瞬间抽离的幻力慢慢回到体内，被离奇支撑起来的右腿丧失了力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耳边听到夜不屑的声音，似乎是“笨蛋”之类的指责，身体被蜃气托住，减缓了下落的速度。
随后，落进一个怀抱中，被轻轻抱了起来。
“赛哈姆的活骸化可没有完全逆转，我看，还是带回我研究所的实验室更安全。”是希罗的声音。
不能……去研究所。
我很想反驳，可无力出声。
身体的温度在散失，冷汗顺着鬓角流下，右腿的伤口似乎在扩大，痛感与麻木交织着，顺着血流不断向身体各处扩散。
“中央庭一样可以处理这种情况。”似乎是晏华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在场能够震住希罗的，应当也只有他。
“哦，是么？”希罗走近了，声音清晰了些，“我看看，爱德伦状态可不好，信月小姐更是这个样子。一个还没入门的神器使，还有两只小猫，‘神之头脑’觉得，凭你们能把赛哈姆带回中央庭？”
“不劳你操心。”爱德伦似乎恢复了一些，声音渐近了，“希罗阁下，麻烦把我的终端还给我。”
“噢，我差点忘了。”希罗仍笑嘻嘻的语气，“你看，要不是我替你收着，可要在刚才的战斗里弄坏了，也不知道赛哈姆的终端又掉在哪里了？”
“珈儿！我们来了！”少女欢快活泼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
我尽力去分辨声音的主人，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信月！晏华阁下，信月怎么了？！”隐约感到有不少人在我身边团团乱转。
“希罗。”温柔坚定的声音在身前响起，“那件事之后，中央庭对活骸一直有所准备，足以处理这种情况。我已经联系雷切尔，就不麻烦你了。”
“安托涅瓦……”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撑开一线眼帘，握住她的手。
安托涅瓦用手掌温柔地按在我的额角，“辛苦了，我先送你回去。”
“先带赛哈姆回去。”我在她掌心放开紧握的手，一只损坏的终端被交到她的手中，“我……没事的。”
没有听清她的回应，意识彻底坠入黑暗之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