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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时然困得不知今夕何夕,脸上一吃痛,把他从梦里拉回来。

      他眼睛还半眯着,分不清哪是哪,只想接着睡,磨磨蹭蹭又无意识地把脑袋埋进了贺钧的小腹。

      贺钧被他弄得浑身一僵,正想把人推下去,手碰到他肩膀时,却改推为抱。

      时然被他扶起来,靠在他的颈肩,嘴里嘟囔了两句又恢复安静,两只手倒是软软的搭在他身上。

      贺钧被他的卷毛蹭的心乱,两人贴得太近,时然身上带着淡淡的马鞭草香气,让他不自觉把呼吸放轻了,还魔怔地圈着那细软的腰身。

      眼看下身隐隐有抬头之势,他烦躁地把人抱进客房,脱了鞋盖好被子便匆匆回屋。

      第二天时然刚醒又立刻闭上了眼,再睁开仍是恍惚,一时竟分不清那边才是梦里。

      熟悉的床和柜,垫了羊绒毯子的飘窗,米白色系的帘子,的的确确是他以前常在贺钧家住的这间客房。

      不再多想,时然掀了被子立刻跑下楼。贺钧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夏日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环绕在他周身,餐桌上的红枣小米粥还冒着热死,勾人食欲,时然显然被这副画面诱惑,早已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放轻了步子下楼,乖乖走到贺钧面前问好,“谢谢你昨晚送我回来。”
      说完看了看四周,又问:“叔叔阿姨都不在吗?”

      贺钧没有抬眼,光顾着看他一双白嫩嫩的脚踩在地板上,不悦地皱了皱眉,“去日本了。”说完又忍不住加重语气,“去穿鞋。”

      时然点点头,又跑回客房穿鞋洗漱。

      边偷看那边工作的人边舒服地享受着小米粥,等到碗底粒米全无,时然才想起来刚才着急的事,他突然起身,紧张地问了出来,“贺钧!昨晚,昨晚你有没有……”问到一半才发觉不好开口,把脸都憋红了。

      贺钧看着他突然就笑了,明明全身都披着阳光,声音却冷如凛冬大雪,“我对你那干巴巴的身体没兴趣。”说完又低头接着看文件。

      时然愣在原地,右手探到背后抚着衬衫,温热的掌心不足以熨平衬衫,更别说那样的皮肤。

      没一会儿,他吸了吸鼻子,走到贺钧面前蹲下,微微仰头看着他,软声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贺钧不说话也不看他。

      “贺钧……”时然咬了一下唇瓣,豁出去似的,伸手抓着他的裤管轻轻摇晃,“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贺钧愣了一下,当年这小混蛋惹他不高兴也只会这样,蹲在他的脚边求原谅,巴望着拉他的裤子晃。

      挣开记忆,贺钧对上他求饶的目光,怒火突如其来。六年间他是不是也总对别人这样,想讨好一个人的时候,又乖又软,腻了烦了,转身就跑。

      时然巴巴地看着他,这么久不见他回应,眼神还带了一丝委屈和着急。

      贺钧别开眼,“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时然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一寸寸松开了手,换在以前,他能非要贺钧亲自送他,今时不同往日,他便不敢再提,只站起来轻声说了句谢谢便离开。

      屋内重归寂静,贺钧揉了揉眉骨,把文件扔到一边,看着刚才被抓住的裤脚出了神。

      许久,苏姨从厨房小跑出来,“少爷,时少爷走了吗?可我这,我这奶霜和芋圆还没煮好……”

      贺钧顿了一会,才说:“不用做了。”

      苏姨一脸遗憾的点点头,又听见他吩咐:“待会儿收拾一下那间客房,还是像以前一样。”

      说完贺钧便拿过桌上的钥匙出了门。

      时然回了家,没见到父亲,倒是先见了继母李涵和四岁半的弟弟时嘉。

      “学乐器的大少爷居然回来了啊。”李涵昨晚就看到他的行李了。

      时然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他去国外治疗的事只有他和父亲知道,父亲不愿告诉她实情,那便由她猜去。

      其实李涵说不上哪里对他不好,但好是绝对说不上的。也是突然要回国,他父亲才支支吾吾地在电话里告诉他家里添了个新丁。

      时然看了一眼那个小娃娃,被李涵瞪着了许久,生怕自己对他那金贵儿子做些什么。他径直回了房间,回国只带了一个箱子的行李,眼下准备收拾出两个箱子,搬到他母亲留下的住宅去。

      屋里还是六年前的样子,他东西不多,哪里都只像暂住地。

      洗了澡翻出药该吃的吃该搽的搽,换了衣服提上行李他就走。

      楼下李涵还在逗着儿子,看到他拉着箱子走,一边教时嘉唱歌。

      时然去了母亲留下的房子。两房一厅,先收拾了主卧,放了东西,才一点点打扫屋子。

      他没请家政来弄,母亲生前的住处总归是带点熟悉的气息,他不想别人进来破坏。

      忙活了一整天,时然不敢让自己太累,八点多就已经洗好澡上床躺好了。

      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他不甚在意地甩了甩,十指翻飞在手机屏幕上。

      输入六年前那个号码只花了一秒钟,一条短信却删删改改好几回,最终只余了一行字:贺钧,我明天晚上请你吃饭好吗。

      点完发送,他把手机放在枕头下,然后闭着眼睛等待。
      很久以前,这就是个空号了。
      他不能确定贺钧还用不用这个号码,可他也只知道这一个了。最后等到头发都干了,才终于听到一点震动声。

      贺钧回他:“有事。”

      时然欣喜过后怅然地安慰自己,贺钧愿意回短信,为什么那么多次都不理我呢。
      想想他又委屈起来,他被贺钧那样说都没生气,贺钧怎么就生气了呢,这人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时然无法,便单方面和他商量:“那我等你忙完,你陪我吃吃饭成不成?”

      发送完毕又补充一条:“我会很快的,不浪费你的时间。”

      贺钧看着接连而来的短信,烦躁地把手机扔进抽屉里,没一会儿,又拿出来,走到床边给那小烦人精拨了电话。

      “贺钧!”小烦人精声音清甜得很。

      “我明晚有事,你自己吃。”贺钧说。

      时然隔了六年第一次听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兴奋得脸上带了绯红,左手紧紧攥着睡衣领口,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那,那中午呢?”

      贺钧停了一秒,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黯了黯,随口说:“开会。”

      “哦……开会也要吃午饭。”

      贺均没有解释。

      时然一下也想不出还能怎么办,只好另起话题,“这是我的新号码,你要记得存啊。”

      贺钧没答应,反问他:“还有事?”

      时然被他的语气戳伤,闷闷地说,“没了。贺钧,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晚安。”说完他也没舍得挂电话,放轻了呼吸等着对方。

      贺钧不说话,只是从书房走到卧室才按了挂断。

      恐怕贺钧不知道,时然在对待他这件事上,要多执着有多执着。

      他说中午开会,时然就愿意等到他开会结束。

      从问庄劲那里要到了贺钧的公司地址,第二天中午时然就直奔瑞承。

      他没有预约,知道他在开会也不敢打扰,甚至他不确定食堂在哪一层,但他太想见他了,只能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坐着等。

      他等了一个多小时,一点刚过,进出的人不多,他一眼看到了扶着孟亦从电梯里出来的贺钧。

      绿植和雕塑挡住了他,两人径直从他眼前走过,他清楚地在安静大堂听到了孟亦的声音。

      “我想吃雪梨银耳羹。”

      时然又自己坐了一会儿,最后一个人打车去了红玉坊。

      菜心还是最嫩的,金钱肚却索然无味了。

      原来他们真的走得很近。

      孟亦的腿为什么会受伤呢,是贺钧一直在照顾他吗。

      时然受了欺骗,脑袋里懵懵的,连金钱肚都嚼不动了,咬了几口便吐到纸巾上。

      一下子胃口全无。

      这边贺钧带着孟亦去吃了中饭,两点钟约了医生检查,又把人送回孟家再回到公司已经快下班了。

      贺钧长腿带风正要上办公室取晚上要用的文件,却被前台接待叫住了。

      “贺总,您今天见到那位先生了吗?”

      “哪位?”贺钧微微皱眉。

      “中午有一位年轻的先生来找您,但是没有预约,他说想等你开会结束再找您。”

      开会……

      贺钧了然。

      “大概几点。”

      “十二点左右,他一直在那边等。”

      贺钧快步进了电梯。

      他不知道时然有没有看到自己,也不知道他在这等了多久。

      贺钧突然有些懊恼,心里又忍不住恨恨骂了句,真是烦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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