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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赴宴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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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宴去
我们的马车半路折回，回到伯爵宅邸，伊恩先生很快把那个女孩安顿了下来。整个下午她似乎都在熟睡，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快到傍晚的时候，沃克斯小姐终于从骑马场赶了回来，忙手忙脚地开始给我准备晚宴的礼服。
“伊莎贝尔小姐，上帝保佑，若是我有足够的钱，绝不会让您受这个委屈。”她跑进我的房间，一件件地翻看着我的衣服，最后，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我说，“不过，去见女王，确实怠慢不得，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难道在结婚之前，我还要向伯爵借钱去购置衣物么？”
“亲爱的小姐，想必您也了解，这次晚宴究竟有多重要。这是皇室的舞会。您将要陪同伊恩先生出席，请您好好想想，难道他没有给您准备礼服，或者类似的一点点暗示？”
“我想……确实没有。”
“这下糟了！”她又匆匆把那些简朴的深色衣服塞进衣橱，埋怨着，“伊恩先生应该了解，我们现在可没有那个钱去讲究高档的穿着。”
“或许，你可以去提醒他一下。”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在皇室的晚宴上，若是我丢脸，也必定丢的是伯爵家的脸。
“好，我马上下去。”沃克斯小姐急匆匆地跑出房门不一会儿，又满脸惊喜地奔了回来，压低声音朝着我喊道，“伊恩先生正命仆人送晚礼服过来，他就快到了。”
这位管家小姐手忙脚乱地跑上前来，用手胡乱地捋着我的长发。
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我了，用得着搞这么紧张吗？
沃克斯小姐正想着手打点我的衣着，半敞的房门就响起了敲门声。我听到来人故意咳嗽了一下，很快伊恩先生就推门进了来：“抱歉，打扰了。”
他身后紧跟着一个女仆，她穿着类似我之前在拉迪菲尔德时穿的套装，身前系了一条白色的围裙。女仆双手捧着一个大盒子走到我身前。
“尊贵的小姐，这是您今晚的礼服。”女仆半躬着身。
“打开看看。”伊恩先生在一边催促着。
我疑惑地瞥了他一眼，顺手翻开盒盖，沃克斯小姐替我拿出晚裙，她欢呼地喊着：“这漂亮极了，小姐。”
盒子里装着两件华丽的礼服，一件深色一件浅白，做得极其精贵，膨大的裙摆，紧箍的腰身，还有略显圆鼓的肩。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这件白色的。”伊恩先生这样说着，“不过，我并不强求，这全在你的喜好。”
他说着便向女仆使了个眼色，那女仆从怀里掏出两把漂亮的小扇子，也是一把深色，一把浅白。
“再过一个时辰我会叫人来抱你下去。”伊恩先生行了个礼就转身走了出去。
我望着他隐去的背影，第一次觉得有些感动，不想忤逆他的好意。
“伊恩先生是我见过最英俊、最体贴的人。”一边的沃克斯小姐几乎呜咽了起来。
我尴尬地望了一眼一旁的女仆，赶忙打住她：“您对他的评价确实很高。”
“我想梅里彻斯大人在的话，也一定会很高兴，您找到了一个好归宿。”然而，我们的管家大人似乎根本没打算理会我的警告。
“我只希望能与他早日团聚。”这完全是客套话。
“若是他和艾拉小少爷能在您婚礼那天赶来，该有多好。”沃克斯小姐感叹，“我至少应该试试，看能不能通过一些手段联系到大人。”
“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骑马场里的一些小姐前几个月曾经去国外旅游过，而且，她们有一些朋友仍在国外。”“你打算拜托她们？”
“如果能够打听到大人的下落，那么无论是什么我都愿意去做。”沃克斯小姐顿了顿，“对了，亲爱的小姐，您打算穿哪件礼服？”
“就……那件浅色的吧。”我顺手指了指女仆右手边的浅白色泛着米色的晚礼服。
晚礼服是很华贵，可我一穿上便觉得行动不便了。不过，我也不好抱怨什么，反正我的腿脚不方便，倒正好坐在软垫椅上故作姿态，摆出各种贵族小姐的造型。这是低胸的圆领礼服，把整个脖子、锁骨和半个酥.肩露了出来。
我在沃克斯小姐的搀扶下在表了金丝的落地镜前转了个圈，她把“我”金黄色的头发盘了起来，还让我姿势优雅地握住绒质折扇，这才宽慰地笑了笑。没过一分钟，我们的女管家大人便开始千叮咛万嘱咐见到女王陛下时我应该如何恭敬，见到公爵大人时应该如何如何……
可惜的是，我居然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这要注意，那要注意，结果使我的耳朵自动起了免疫症。
反正我是个病人，我这样想着，礼节不周也是情有可原。
一个时辰过后，伊恩先生亲自上楼来接我了，陪同而来的还有伯爵大人本人还有一个男仆。
“如果您能在仆人的搀扶下自己走动的话，那再好不过了，因为晚宴上，要给女王陛下行礼。”伯爵大人这样说。
“我想，我可以试试。”
“那太好了。”伯爵大人道，“否则，女王陛下一定会以为米德尔顿家族对皇室不够尊敬。伊恩，你过来扶着梅里彻斯小姐下楼。”
伊恩先生顺从地走过来接替了沃克斯小姐的位置，他瞥了我一眼，这才说道：“上下楼梯对腿脚不太好，晚宴上，我会打点。”
我正揣摩着他的用意，伊恩先生就扶住我的腰把我抱了起来。我窘迫地挪开眼神，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把我抱到楼下，我们同乘一辆马车而去。一路上，我们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气氛沉闷的只能听着马车外车轮的轱辘声。
伯爵家的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沿着平直的街道往前驶去，远处一轮落日渐渐下滑，直到阴冷的雾色一点点地侵占整片土地，爬入我们的眼睛。
马车不久后停在了一幢宫殿样式的建筑前，漂亮的红地毯渲染出庄严的气氛。大门口几位穿着别致的皇家制服的卫兵恭敬地朝我们鞠了个躬。一进入里间，一位穿着黑色礼服的侍者就上前给我们指点道路，告之女王陛下的所在。
伊恩先生在一边搀扶着我的手臂，因为腿脚还没好透彻的缘故，我只能一步一顿地往前挪动。我笑得很典雅、很开心，左手还故意摆弄着那把漂亮的绒质折扇，可是，脚下却像踩在钢针上一样。一瞬间，我想起了化身为人形的美人鱼，她的每一步也是钻心的痛，然而与她不同的是，我不会化成泡沫。或许，未来也像泡沫一般让我望不清、摸不透，但是，我不是一无所有。我有卡洛琳，我有沃克斯小姐，或许，我的未来……还有……这位此刻正站在我身边的伊恩先生。
“你的表现好极了。”我听到伊恩先生这样低声说了一句，然而，当我抬头望向他的方向时，对方正直视着前方，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和我交谈的痕迹。
我低头笑了笑，便又扬起脸来，迎接着四面而来的眼神。
“哦，伊恩•米德尔顿先生？”一进入大厅，很快便有人迎了上来，来人是一位男子，长得还算正气，然而，从他似有似无瞪着我的眼神中，我便能肯定他绝对不是个正经的绅士，“才多久没见，您竟然要结婚了？这对于伦敦社交界可不是个好消息啊。”这位先生打趣似的说着。
“哦，是麦克顿先生啊，原谅我的无礼，我竟然不知道您已经从威尼斯回来了。您知道，这对于我而言可是个好消息。”伊恩先生礼貌地答道。
“看得出来，您对于夫人的深爱。”被称为麦克顿先生的人说道，他朝我伸出手来，“夫人，哦，不知道能不能提早这么叫了。您好，我是麦克顿。”
“您好，我是伊莎贝尔•梅……呃，见到您真高兴。”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姓。
伊恩先生很快告别这位麦克顿先生，我们继续往大厅里面走去。一路上，一个个地应酬着伊恩先生的旧交，还有许多略显不服气的贵族小姐。
“梅里彻斯小姐？”我好像听到有人这么招呼着，一回头，果真望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肯尼斯•巴德先生和杰罗姆。
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吸引人，即使在这么大的皇室晚宴中，也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您……”巴德先生欲言又止的样子。
“您真的要嫁给……”杰罗姆倒抢先一步说着，没想他的话头却又被前者打断了：“我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很抱歉。”我摇了摇头，“恐怕我的腿脚不允许。”
巴德先生紧张地往下方望了望，可是，那宽大的裙摆完完整整地遮住了我的腿脚。
“我听说您遇上了些麻烦事，不过，这也不至于……”巴德先生疑惑地望着我。
“并没有那么糟。”我说，“很快便能好起来的。”
“您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方面！”巴德先生有些愠怒地反驳。
“先生们。”伊恩先生插进嘴来，他把我往后拉了拉，“这里不是可以引起争论的地方。我想我们得先离开一会，赶去谒见女王陛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