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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坦诚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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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诚1
我意识到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发生了，但是只是缄默不语，等着对方继续他的话题。
公爵大人却没有我那么着急，轻轻拍了拍他旁边的床褥，一抹浅绿色似有似无地瞪着我。我知道他示意我坐过去，却抿住嘴假装不知。
“坐过来。”他妥协似的叹气，却无疑是命令的口吻，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还是你想我坐到你那边去？”
我知道他不是闹着玩的，两个人亲昵地坐在床铺中央实在太暧昧，倒不如顺着他的意，与他一同坐在床尾。我磨蹭着爬了过去，坐在他旁边，往下荡着两只脚。
公爵大人突然弯下腰来，我惊吓着想要退后，却发现他竟是握住了我的脚踝！
我皱紧眉头，实在不明白米德尔顿公爵的用意。
然而，帕尔默只是仔细地审视了我的鞋好一会儿，却是小心翼翼地把它脱去。原来，方才他把我抱到床上的时候还没有脱去鞋子。那么，他现在这样做的用意是……
我承认我现在只想逃出这间屋子，可是这是他万万不许的，因为公爵大人说：即便是形式上的，今晚我们也要同房！
公爵大人直起腰，脸上却是看不清楚什么表情。我更是弄不明白，却在冷不防的时候，被他抱了过去，坐在了他腿上。
“这样说话，我会觉得比较好些。”他说。
“那么您要谈些什么呢？”我说着，试探着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搂了回去。我靠在他的胸口，耳边却满是他心脏极有规律的跳动声，不知为何竟是红了脸，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只好埋着脸。
“我在想，你会不会用心去爱一个人，甚至是一个仇人。”他说得时候语调变得轻快了起来，仿佛这件事让他很开心一般。
“难道您觉得我没有心吗？”我不答反问。
“有时候是的。”公爵大人承认，“因为你总是一味的逃避，一味的装出冷漠的表情，就好像什么都与你无关一样。”
因为本来就与我无关啊，我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及时住了嘴。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说。
“在拉迪菲尔德的时候吗？”我问。
“对。”不知为何，他像是抓住了猎物一样兴奋，“我在想你是不是失忆了或者根本就是被调了包。”
就好像是晴天打了个霹雳，我无从知晓他这种推断是从何而来，所以更加地慌乱，难道我哪里做的不够完美吗？
我稳了稳心神，低声问：“为什么您会这样觉得呢？”
“如果是以前的伊莎贝尔，我敢确信，她非常憎恨我，甚至到要杀了我的地步，但是，她对我的爱却更是胜过憎恶，所以她不可能这样安静地躲在我怀里，只会大哭大闹。甚至在要嫁给我的时候，以死来表明自己的清白和对我的爱。”
“您还真是有自信。”我说。
“那么还记得我们在拉迪菲尔德的第一次见面吗？”公爵大人说着，言语中略带着笑意。
“不，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梅里彻斯的河边。”我纠正，这次总没错了吧。
“那你又错了。”对方更得意了，甚至抑制不住他的笑意，“第二次仍旧是在这里——梅里彻斯，一个月后，我亲眼看着你们一个个搬离。”
这下我说不出话了。
“那么现在来说说我们第一次在拉迪菲尔德的见面。”公爵大人说着，我也懒得再去打断他纠正了，“所有的女人见到我，表情不出三种情况。”
“哪三种？”我倒要看看他这人有多自傲，竟然可以把女人归类。
“第一种是痴呆的表情。这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人常有的反应，她们甚至忘了要礼貌的对我微笑。”
“第二种呢？”
“第二种是媚笑。这是那些经历贯了社交场合的贵妇和小姐的反应，她们想要以自己的风姿和调笑来勾引上流社会的绅士。”
“最后一种呢？”帕尔默又顿住了，我只得提醒他继续说下去。
“第三种是欲迎还拒的羞涩。这种女人受着良好的家庭教育，告诫她们不可太过露骨风情，尽管内心渴望，也只会偷偷地暗示。不过……直到那时，我才知道这是第三种，却不是最后一种。”
“难道您要说的最后一种……便是我？”我说。
公爵大人突然不说下去了，四周一片寂静与黑暗，可拥住我的怀抱却是温暖异常。我疑惑地抬起头，却正好迎上了他的唇瓣。是蜻蜓点水一般的吻，湿热地落在我的唇角，我想要逃却是被他的手臂挡住了去路。
“你从来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好奇。”公爵大人抬起头来，他帮我换了个姿势，好让我坐的更舒服一些，这才继续说道，“你总是故意顶撞我，反抗我，与我作对。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小妖精。而你在拉迪菲尔德见着了我时，就像见到一个普通的陌生人一样，竟然想把我忽视过去！”他的话里有些许的愤懑，男人的自尊心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米德尔顿公爵继续说：“以前的伊莎贝尔第一次见着我的时候，便是第一种反应。我猜想过她再次见到我的表情，就在肯尼斯去拉迪菲尔德探询回来后对我说起你的时候。她会隐忍，她会伪装，但是却伪装不了痛苦的本质，那个时候我本想好好的利用你打击你报复你，可你，我从你眼睛看到的只有冷淡与骄傲，你想尽快从这是非中逃出去。你对我没有半点留恋，看不出任何感情，就像遇上一个陌路人一样，多么的狠心！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带着怀疑的心关注你。”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以前根本不认识沃克斯小姐，不认识洛德先生，也根本不认识梅里彻斯先生。”
我被他的这个断言惊呆了！可是却不敢反驳，只要询问一点点最基本的信息，我便暴露无疑！可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想要弄清楚，他是如何得知的！为何当事人谁也不曾怀疑，偏偏他……却像是知道了一切！
“你不敢询问我原因，是怕是因为只要我问起他们的事，你就答不出了吧。”公爵大人竟然一眼看穿了我的顾虑，“那么还是我来告诉你吧。沃克斯小姐是梅里彻斯的管家，这么大的年纪了还不出嫁是为了什么？”
我回答不出。
“因为她心里只爱梅里彻斯先生一人，可是这个人是她的主人。”公爵大人像是恣意地观赏了一会我眉头紧锁的脸，这才继续，“她爱梅里彻斯，爱这个家，爱这里的主人，也爱你，可是，以前的你却不喜欢她……因为你看得出她那一点点表露无疑的小心思。”
“再来说洛德先生吧。你看见他的时候就像是遇上了所有陌生人一样，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在国内的时候，应该会经常拜访这里才对，可是，无疑你对他一点映象也没有。而且，也是在那个时候，你才得知，梅里彻斯先生和艾拉要回国的消息吧。”
什么！连梅里彻斯先生和艾拉回国来了他都知道……我只觉得一阵眩晕，一种恐惧感自我心底升起，就好像我的所作所为、我的所有挣扎都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一样。我又想起了我带给艾拉的那个钱袋，公爵大人甚至周到的连零钱都为我准备好了。
“但是，你并没有答应梅里彻斯先生的要求吧。”公爵大人突然温柔地扶着我额角的发丝，双手把我揉进怀里，就像这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一样。
“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他的问话更像是喃喃自语着，“不然，我恐怕没有这温热的血液来拥抱你。一把冰冷的尖刀早已刺进了我的胸膛。而我永远也不会抵抗，因为如果是你要我死……”
我感觉到自己惊恐地颤抖了起来。公爵大人竟然连梅里彻斯先生要我谋杀他的事都知道……
“你跟踪我，对不对？” 我咬着下唇说道，尽管我的下巴搭在他的肩头，我们靠的如此的近，甚至连彼此的心跳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可是，心呢？我根本弄不清楚他的一切。
他细长的手指顺着我的肩背抚过，我感觉到他摇了摇头，不急不缓地说：“我可以猜得出。因为他染上了毒瘾，已没有多久可活，可是，他恨我恨得入骨，甚至不惜要你谋杀丈夫。不然，他绝不可能在有生之年报仇。”
“你知道他的一切情况？”
“我在国外的一位朋友也认识他。”公爵大人苦笑了一声，“不然，你以为他可以毫无分文地在国外活下去，甚至谋得一条出路吗？”
“难道你让那位朋友……”我说不下去了，我实在是不了解身边的这个人，究竟他是个铁石心肠的复仇者，还是……还是……
“我让他帮助梅里彻斯先生起家，的确，他们的产业很快有了起色，可是不幸的，梅里彻斯先生在东印度染上了毒瘾，刚起色的产业很快便败光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心突然颤抖的厉害，他也是个好人吧……应该是吧……宁愿默默地躲在身后帮助他的仇人，可是在表面却又装出一种恶人的样子。
“因为我欠他的太多。”
“他不是也亏欠了你？”不然，又为何来复仇呢？
“可是，我已经赢回来了。”公爵大人叹气，我感觉他的吻一个个地落在我的头顶，然后，捧过我的脸颊，仔细地凝望。模糊的夜色里，我只能辨清他的轮廓，我的眼眶堆起了泪珠，生怕一眨就沿着脸颊落了下去。
我不了解他……尽管有过怎样苦难的童年，怎样挣扎的少年时光，心里堆积满了仇恨，却还是没有真的能够恨起来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伊莎贝尔。”公爵大人突然说道。
“什么问题？”
“你爱我，对不对？你是真的失忆了，还是被人调了包？”
我抿嘴，不敢轻易表现出任何感情，因为他正如此紧密地盯着我。沉默僵持了许久，我叹气道：“第一个问题，说出来我恐怕打击公爵大人您的自信心。不过，您一向都太骄傲了，难免得遇上人挫挫你的锐气。”
他也不知是什么表情，因为我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公爵大人也不追问，只说：“那么第二个问题呢？”
我想了一会，觉得并没有可隐瞒的，便说道：“要是我告诉您我来自遥远的未来，你会相信吗？”
我感觉对方像是一下子陷入了沉思，许久才道：“什么样的未来？”
“几百年以后，信息时代，电子时代……有很多很多新奇的东西，你一定会爱不释手。”
“那么，你是喜欢这里，还是未来呢？”
这里还是未来？我只觉得我的观念全部颠倒了，我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有米德尔顿公爵，可是，我不能这么对他说。
“未来。”我说。
“可是，你一定会怀念这里吧？”他像是小心翼翼地探问，“比如说这里的什么人？”
“没有。”我翻了个白眼，笃定地否决。太过自傲的人，就是应该挫挫他的锐气。
“那么，我说将来有一天我也会去到遥远的未来，在你的时代，你会相信吗？伊莎贝尔？”
我怔了一会，因为不知道公爵大人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还是勉强点头道：“相信。”
“那么，我也相信你了。”他说。
这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的交易，我相信了他的大胆假设，他便也无条件的相信了我那看起来像是毫无理据的话。
“那么，作为回礼，我也愿意接受你的两个提问。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伊莎贝尔。”公爵大人突然说。
提问……？
我有好多好多都不了解他，岂知是两个提问呢？可是，如果是仅仅两个提问，我竟也是不知道问什么好。
“一个都没有？”他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有点生气，就像一个满心期待的孩子受到了冷落一样。
“有倒是有。”我在脑袋里费力地思索着，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他无论以前怎样，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会全心全意做好他的妻子。
“你是以前米德尔顿小姐的儿子吗？”我问。
他愣了一会，轻声叹了口气：“果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不过，这也是很显然的事，难道不是吗？我的父亲无情的抛弃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委屈得死了，只剩下我留在这个肮脏的世间。”
“你的父亲加德纳先生是因为自知有病，时日不长，不想耽误米德尔顿小姐啊。”我说。
公爵大人惊讶地抬起头来，道：“你说的是真的？”
“加德纳先生的顽疾是他们家族的一大秘密。”我说，“正因为这样，加德纳夫人也就是以前的梅里彻斯小姐嫁过去，得知了这一情况，才会对她的哥哥梅里彻斯先生心生怨恨。”
“那么……”他的眼神又突然温柔了起来，我感到他修长的手指抚过我的手臂，在触到手臂上每个愈合后留下的疤痕时，他的眉头便会不自觉的敛紧，“这也正是加德纳夫人施虐于你的原因吗？”
“我点头。”感到了他眼里的担心，又补充道，“我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是以前的伊莎贝尔承受了这一切。我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加德纳夫人的死讯。”
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他勉强地笑了一下，却是又把我紧紧搂进了怀里，轻柔而密集的吻落在我的额角和眼角。
“还有一个问题，伊莎贝尔，我正在等着呢。”他像是安心地抚着我的背，这样说道。
“你和……女王陛下……”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真的是传言中的……那种关系吗？”
“传言中是什么关系？”我感到搂着我的这个人像是在我身后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情.人。”我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你觉得呢？”公爵大人问。
“我不知道。”
“你这样问，我可以看做是吃醋吗？”对方就是不回答我的问题！
“不可以。”我断然否决。
“回答的还真干脆。”公爵大人笑了一声，“我的回答也同样干脆。”
“那究竟是什么？”我不能理解如此一个模糊的答案……可是，心里却早已窃喜了起来。
“我用我的智慧来帮助她处理政事，渡过难关，我想这是正当的，我在议会里谋到了个小小的职位。我用一点点的钱经商，从小资本，慢慢地发展。王室经济拮据的时候，是我的钱财帮助了女王陛下再一次渡过难关，陛下从此也十分器重我。至于伦敦的传言，那是那些贵妇小姐无中生有，当她们用那三种眼神中的一种看着我的时候，得不到而心生了怨恨，天知道她们有多嫉妒女王陛下。当然，她们现在一定都在咒骂着你了。”
“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啊，公爵大人。”我说。
“你要知道这种自信是要有资本和基础的。”他无害得笑笑，也不生气。
可是，我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心跳也加速的厉害。
我说：“难道您不觉得这样子的姿势很不舒服吗？我去替您泡杯茶，我们可以坐在沙发上聊一个晚上的。”
“可是，我不想喝茶，我也不想坐沙发，更不想聊一个晚上……”
那你想要什么？我抿着嘴，也不敢多说话，生怕我的双手会不由自主地环住他的脖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