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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坦诚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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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诚2
“伊莎贝尔,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伤心难过吗?”公爵大人突然这样问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又是那一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大事要来临了一样,而这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夕,可是,米德尔顿公爵知道点什么的,难道不是吗?
“出了很严重的事了吗?”我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不。”公爵大人摇头,“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在乎我。”
“我会伤心,会难过……因为你让我成了寡妇。”我说。
“可是,这不正好让你恢复了自由身?”帕尔默笑笑,“你可以再嫁给你喜欢的男人。”
可是,我已经不想嫁给别人了……
“一定有什么事。”我说,以我的直觉,还有他今晚的表现,一点也不像平常的公爵大人。
“什么事也没有。”公爵大人抬起我的头,直视着我的眼睛,“我敏感的小妻子,你只要听着我的声音,感受着我热情的怀抱就好。”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是偷偷地喜欢着我,只是不敢承认,对不对?”不知为何,过了半晌,公爵大人又这样问道。
这次我也不急于否定了,因为连我也很好奇地想要听听他的分析。
“你在等着我的解释?”对方果真又一次猜中了我的心事,“你害怕见到我,因为你总是有意无意地躲避着我。你从拉迪菲尔德躲到了牧师宅,又从牧师宅躲到了伦敦,而且,竟然想在伦敦把自己嫁了。为什么要逃避呢?既然你都承认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唯一的解释便是……你不想再同我见面,因为那会培育你心中的感情。可是,为什么不愿意培育生长在你心中的爱情萌芽呢?因为虽然你根本不知道任何事,却从各种不同的人口中听说了我对待加德纳先生和梅里彻斯的事,你一直认为我是个可怕的人,一个天生的复仇者,我不值得你给予任何爱情甚至是关注,对不对?”
我也不否定,只是说:“不过,出嫁的事本来并不是我的意愿。”
“我知道。”公爵大人了然地点头,“是那个陈旧固守的伯爵想要对付我的手段之一。他利用我在拉迪菲尔德的一番话,想要让我在全伦敦面前出丑。不过,你现在正安安静静地在我怀里,他一定肺都气炸了。”
“可是,你当然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了。”我言语中有了怒意,“所以,即使你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也一定要为了自己的面子而把我娶回家。”
“你如何知道我不喜欢你呢?”公爵大人饶有兴致地望着我。
“因为,你总是喜欢把任何人当做你的棋子,当然,我也不例外。”
“你看看。”公爵大人叹气,“难道这就是我在心里真正的模样吗?”
“一点不错。”我赌气。
“如果我说,我在拉迪菲尔德对你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发自我内心的最深处,你愿意相信吗?”
“半点也不信。”我说。
“看来,对于我如此顽固的小妻子,我真的得好好分析一下,才能消除她对我的成见。”公爵大人不客气地拧了我的脸一把,“难道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在你心里都是这样吗?”
我不说话,即使没有如此过分,也差不多。
“不过,我得按部就班的来,先把前面的事分析完。”他叹了口气,就好像为不得不拖延那为自己辩解的事而心生闷气,“如果我料的没错,本来你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伊恩,因为他们施压给你,使得你很反感,激起你心里的反抗。反而是我的威胁,倒是真正让你下定了嫁于他的决心。因为相对你伊恩而言,你更不想顺从我的意思。你总是喜欢逆着我的意思办事。”
分析得倒是不差多少,不过……
“后来的相处下来,我真的认为伊恩先生是个理想的丈夫。”
“那么,你喜欢他?”公爵大人就像是突然变了脸色,连语气也压得十分阴沉。
我抿嘴,不回答他。
他像是急了,不过,马上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提高声音道:“不过,我可以肯定,你一定爱我胜于他。可是……我只希望我的妻子爱我一个,所以,回答我,伊莎贝尔,你喜欢他爱他吗?”
“理想的丈夫是对于所有女人而言的,这个世上理想的丈夫很多,但是,我不可能一一去爱去喜欢,伊恩先生也是这样。”我说。
公爵大人满意地笑了一声,这足以让他明白我对于伊恩先生的事,也足以让他撇开这个话题,继续他方才的分析。
“为什么你总是喜欢违逆我呢,正如前面的分析一样。其实,你一直隐藏着心里的感情,生怕它一点点壮大到连你也控制不住的地步。为了安慰你自己彷徨的心灵,你想用违逆我来告诉自己,你一点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另一方面,你讨厌被人摆布,尤其是讨厌被我摆布,你更害怕步入我更多的被你称之为阴谋的东西。你在挣脱,从我手中从我身边挣脱出去。这可能并不是你内心想得那般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这的的确确可以反映你那单纯的心灵。然而,我亲爱的小妻子,事情是不可能如你所愿的,因为我不可能让你逃走。”
“好了。”公爵大人舒了一口气,“现在,我想把我的心灵敞开来。尽管那里面早已经住着一个身影,不过,这一次我愿意真真正正地把自己坦白在她面前。你愿意接受它吗,伊莎贝尔?”
“我正在听着,公爵大人。”我说,“我甚至不明白你今晚这一切的意图。”
“你在害怕?”他笑了笑,“害怕心灵的进一步沦陷?可是,这正是我想要的。而且,我唯一的目的,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我想等你听完了,再来回答吧。”
“你第一次逃走是从拉迪菲尔德逃到了牧师宅吧,伊莎贝尔,我说的对吗?”
我下意识的点头,竟然忘了,我这是在附和他先前假设的我故意逃避他的理论。
公爵大人显然比我更早的发现,因为等到我懊悔的时候,他脸上已经堆起了笑意。
“我记得当时我去拜访了牧师大人。”公爵大人继续道,“可是,那不过是我和自己打的一个赌。我赌你不会逃得很远,而牧师宅正好是你栖身的场所。所以,我便理所当然地去了,并且真的遇上了你。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当时望见我时惊讶的眼神,这让我在后来窃喜了很久。一只迷途的羔羊奋不顾身地想要逃跑,却发现它的主人下一刻早已经出现在了它的面前……这更让我确定了你想要逃避了之的意图。然而,我是绝对不允许的。当时,我本来打算在拉迪菲尔德住久一些的,我并不想过早的离开你。一开始,我是用审视以前的伊莎贝尔的眼光来审视你,可是我马上发现了我的错误,幸好这及时得到了更正,并没有犯太大的错误。伦敦的先生小姐们要来,我正好做个东道主,可偏偏你逃走的脚步一刻不停。其实早在伦敦的先生小姐们到来之前,我老早就发现了李德王子了,我不回伦敦,不及时去禀告女王陛下,不过是不想在你我初相遇的时刻增加这么多时日的别离。可是,你总是不明白我的心意。其中,我完全没有料想到的事便是加布里的事,不过,幸好是他,我才能在舞会上遇见你。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想我也无法脱离加德纳小姐所设计的局。现在你总该对我刚才说的话有一点点相信了吧?在拉迪菲尔德我对你所说的话完完全全是出自于内心的最深处,那个时候,我不是帕尔默•米德尔顿,我只是一个渴望爱情的年轻人,想要征求爱人的每一滴爱情的雨露。或许我的假面具戴多了,甚至可以毫无顾忌说出最心底的话,而在外人看来那不过也是个可笑的面具而已。但是,我的妻子,只要你相信那并不是如此就可以了。你愿意把你最伟大的爱情给我吗?伊莎贝尔。”
还未等我回答,米德尔顿公爵又说道:“我愿意再等等。等我把内心的所有都坦诚在你面前后,再听回答。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舞会后,你又带着一颗彷徨的心躲藏了出去,不知道去了何处,甚至丢下了加布里。这是我第二天醒来时发现的。我知道你想远走,却没想是这么快,更不知你甚至连谁都没有通知。我心情烦闷地去了牧师宅,大约知道了你的去处。当下就决定出发赶往伦敦。可是,我本是答应着伦敦的先生小姐们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的,我想等,却发现自己根本等不了这么长时间,甚至不惜背弃约定提早赶往伦敦。可是,我还是去晚了。我觐见了女王陛下,把李德王子从乡下带到伦敦,却发现你要同伊恩先生结婚了。我对自己发誓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破坏这样的婚约,你不能成为伯爵手中对付我的棋子,这不仅仅是丧失了我面子的事,我是真真正正地丢失了我的心。为此,我甚至想要去争取你的抚养权,即使那不过是个谎言,我伪造了文件和签字,只等着去教堂把你从伊恩身边抢夺过来。可是,当我赶到的时候,四周已经燃起了大火。我什么都可以抛弃,可是一定要把你救出去。如果我们两个人中只有一个可以活的话,我希望是你。”
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了个转,终于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沿着我的面颊滑下。公爵大人抚了抚我的脸,埋下头来吻着我的泪痕。
“知道伊恩为什么会答应解除婚约吗?”公爵大人问。
我恍惚地摇头,我不了解的实在太多。
“他只是伤了脚,实在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他欠我一个人情,当我从教堂里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不比死灰好看多少。”公爵大人道,“我对他说,我的要求只是要他放你走。这是他欠我的人情,所以,他履行了。现在,我们谁也不欠谁。”
我不了解,一直不了解帕尔默的心,一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即使是这样,如果他不说,我又能从何知晓呢?
我忽然想起了伊恩先生曾经对我说的话。
‘有些感情总是要埋藏在心里,越是在乎就越是不敢提起,甚至宁愿表现的冷淡而不在乎。伊莎贝尔……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我似懂非懂的点头,实际上我是敏感的意识到了他或许正在试图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是,伊恩先生却又补充‘我想,有一个人或许也……’他没有说完,因为我们的谈话被突然其来的情况所打断了。难道伊恩先生当时口中的便是……米德尔顿先生了……?只有我自己不知道而已。
公爵大人总是若即若离地出现在我身边,即便是想要我做任何事,也总是很好地隐藏在“复仇”的面具下。一直以来,我以为所有的人在他眼里不过都是一颗棋子,并没有什么分别。如果,我能够早知道一点点……如果,我愿意多相信他一点点……如果,我可以多了解他一点点……其实,他的心里也有爱吧,甚至比恨更浓。
“我并不想勉强你嫁给我。”公爵大人吻了吻我的手背,继续说,“然而,无论是什么方法我总是想试试,我不想再让你从我身边溜走,而婚姻无疑是最好的枷锁。李德王子想要娶你的事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是真怕女王陛下一妥协,就把你嫁给了他,所以,也不管你可能会如何憎恨我,只想早一步把你绑住。”
泪珠像断线的珍珠一样一滴滴地滑落,挡也挡不住。公爵大人的双唇也已经由我的面颊移到我的唇瓣。他紧紧得拥住我,我却是第一次环住他的脖颈,一边吻着他,一边哽咽抽泣。
“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
我已经泣不成声,公爵大人像安慰孩子一样不断地轻拍着我的背。
“你愿意把你最伟大的爱情给我吗?伊莎贝尔。”帕尔默又重复了一遍。
我一个劲地点头,却又嫌不够诚意,抽噎着说:“愿意。”
“那么,如果我们以后再也无法遇上,你会想念我吗?”
我紧张的抬起头来,警惕地望着他。
为什么会再也无法遇上?为什么?可是我抽泣了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问不出来了。
“我只是假设。”公爵大人安慰着,“别忘记了,即使我们在这里再也无法相见,我不是还会去遥远的未来,同你相会的吗?”
我哭得更凶了。一定是有什么事,他只是不愿意说。
“伊莎贝尔,你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我吗?”公爵大人抱起我,不断地抹着我的眼泪。
我用力地想要止住泪,我并不软弱,所以,我不能流泪。我只是真的从没有料想到,原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是这样深的爱着我。正如他所说的,我一直偷偷地喜欢着他,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为了躲避这样的感觉,从拉迪菲尔德逃到了牧师宅,又从牧师宅逃到了伦敦。原因竟然是……我是那么的爱他却不敢爱。
我一边点头,一边在他怀里抽泣。
公爵大人把我抱到床中央,仔细地打量着我的面颊,就像是想要在心底一点点的印刻下一样。
他褪去了我半件衣裳,唇瓣轻柔地游移着,一滴泪落在我的肩上,热热的。
帕尔默他……
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