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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 1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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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在一个小时后再次启程，由Basilisk领头。Panam坚持要一个人驾驶它，她说是为了让V能好好休息。但V怀疑，这更是为了让她能留在Judy身边。所以现在，她就坐在一辆有篷平板卡车的后部，偶尔打个盹，陪在仍未苏醒的Judy身边。 Judy被安置在一张担架上，担架牢牢地绑在车厢内部。V亲自确认了毯子是否裹得紧紧的，确保Judy不会因为车子的颠簸而被晃动得太厉害。
担架周围摆放着医疗设备和各种急救包，一旦Judy情况恶化，随时可以投入使用。那位医疗兵坚持让V叫她Suzie，此刻正靠在靠近驾驶舱的地方小憩。V已经不确定他们离开Haywood后过去了多少小时，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心头那股烦躁和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该死的，Jude，你现在是懒得不想醒了吗。
她重重叹了口气，在卡车一侧的长凳上调整坐姿，试图找到一个不会被包或金属件硌到的角度。好在头痛已经缓解了一些。最终找到了一个勉强舒适的位置后，她掏出手机，随意地查看了一下短信。
没什么新消息，大概是因为Arasaka设置的信号干扰器，或者是因为她离开城市时太突然，大家都决定先给她一点空间。她看到Vik发来了一条新消息，但她决定以后再看，等不那么疲倦的时候再说。她的目光停留在Judy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上：
Judy Alvarez：睡个好觉小南瓜
看到那个昵称，她胸口轻轻一颤。Judy第一次用这个词时，她还一头雾水，而Judy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后来她回家上网查了那个词的意思，然后笑得合不拢嘴。不知为何，她完全没想到Judy会用那样的词来称呼她。她们第一次见面时，Judy总是疏离、戒备，有时候还带刺——绝不是那种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但随着在灾难和痛苦中并肩作战，她看到了Judy许多不同的面：她的坚韧、她对冷漠社会的拒绝、她那种顽固的温柔——最重要的是，她的同情心。Judy真的很在乎。她太在乎了。在Night City，这可能会被当成致命的弱点，但在V眼中，那正是她最强大的地方。
没怎么多想，V给Judy发了条消息。
V：你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卷饼
她心里暗骂这实在是太蠢了。但这让她感觉好受了一点。就像她还能跟Judy说说话一样。
V：我应该拍张照
V：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V：肯定很“奇怪”
她摇了摇头，对自己的胡言乱语无奈一笑。
V：如果你不想我继续当个怪人，你就快点醒来吧
这时，从平板卡车驾驶舱传来了Cassidy低沉的嗓音：
“恭喜大家，我们刚刚越过了亚利桑那州的边境。”
医疗兵迷迷糊糊地动了动，带着几分烦躁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又重新缩进裹在身上的毛毯里。V瞥了一眼Judy，但对于她在这消息下连动都没动一下，也并不感到意外。
她正要开始打字发消息——“Seriously, Jude, you’re scaring the crap outta me（说真的，Jude，你快把我吓死了）”，却突然手机屏幕弹出一条通知。她皱起眉头看着它。没有联系人名，没有定位标识，什么信息都没有。她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点开了消息。
？？？：你可真是个勤快的小蜜蜂，不是吗？
什么鬼？
V：你他妈是谁？
过了好几秒，对方才回复。
？？？：问错了问题。你该问的不是我是谁，而是——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这话只让她更加摸不着头脑。
V：你是怎么拿到我联系方式的？？
？？？：这不重要。
去你妈的，这当然重要。也许这只是个疯子，随机挑人联系就是为了捣乱。但她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只是，对方这些奇怪的话，让她浑身不舒服。
？？？：尽量别在这几天死掉。我会再联系你。
V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好一会儿呆，试图理清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联系她，却又说得这么隐晦莫名？她向前倾身坐着，用胳膊肘撑住膝盖，把头搁在掌心。这正是她此刻最不需要的——一个神秘莫测、吊着她胃口的不知名人物，在她耳边低语些莫名其妙的鬼话。
欢迎来到他妈的亚利桑那州。
V并不确定自己对亚利桑那州到底抱有怎样的预期。也许她以为这里会和加州一样，是一望无尽的荒漠，崎岖的地貌上满是几十年毒雨侵蚀和人类挣扎求存的痕迹。当然，这里也有那种风景——大地不认人类划下的边界线——但真正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那些极具冲击力的自然地貌。
在V看来，仿佛有人从大地上切下了一块块平顶的、层理分明的巨石，有目的地摆放在土地之上，高耸如云地俯瞰着整片大地。这些赭红色的巨型岩石既有压迫感，又美得令人敬畏。在这些沉默的“亚利桑那守望者”之间，点缀着一小块一小块灌木丛，那些顽强存活下来的坚硬植株在炎热干燥的风中微微摇曳。
她和Aldecaldos一行人现在正躲在两块相对矮小的岩石之间，这两座石峰的相对位置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避风港，遮挡了无情的阳光与狂风。Panam告诉她，这里离凤凰城已经不远了，他们会暂时在此扎营，而她则会独自前往城里，与他们家族的另一个分支取得联系。
V坐在Mitch的车引擎盖上，眯起眼望向远方，试图分辨出那些模糊在尘霾中的阴影究竟是城市建筑的轮廓，还是又一座座沉默的石柱。她在想，凤凰城会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它会像她的Night City一样吗？她会喜欢那里吗？还是说它只是另一座会将你吸入，然后缠绕上你每一寸神经、直至你再无反抗之力的城市？
也许她根本不会有机会去了解了。Panam已经明确表示，他们不会进入凤凰城本身。她的族人们定居在城郊，位于供给亚利桑那州大部分新鲜农产品的绿色种植带外。V听到这个消息时十分惊讶。她一生都靠合成食品或捡破烂维生，早已以为地球无法再孕育任何农作物，或是人类早已忘记了如何种植。
当然，她也深知，像她这样的人是绝不会接触到那些天然种植的食物的。就像在Night City一样，那些东西只属于那些疯狂富有的人，而且只在极为特殊的场合才会出现。她抬手穿过自己的头发，从车盖上跳了下来。也许亚利桑那真的会给她带来惊喜。也许这里会更好。她不由得因为自己这难得的乐观想法而轻轻摇头。
她把双手插进口袋，慢悠悠地走回营地。营地的一侧，Carol和Cassidy正在鼓捣Carol那辆破破烂烂的车。那辆车从离开Haywood时起就几乎不堪一用，但硬生生跟着车队一路蹒跚到了亚利桑那。它就像它的主人一样，是台老旧却坚韧的老战马。Carol现在看起来也好多了，擦洗干净之后，头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尽管她并不是V最喜欢的人，但她还是为Carol的平安感到高兴。而且，她开始觉得Carol也并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就在Carol和Cassidy不远处，还有一群V并不怎么熟悉的Aldecaldos成员。她依稀记得其中几张面孔，但绝对叫不出名字。从他们的动作来看，他们正在保养步枪和手枪，或是清点物资库存。她意识到，自己大概该花些时间去认识他们。现在他们已经抵达亚利桑那，也许会有机会。
“时间”这个词如今变得太沉重了，仅仅提起就像一根细针，扎进她和她身边人的心里。过去，她几乎从未认真思考过它，只是一头扎进危险中，从不管那些可能突然中断一切的结局。她习惯了那种生活。即使现在，她依然会一次次面对危险，但不同的是——她是睁着眼去面对的。
她的名字被急促地叫了出来，猛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头一看，只见Suzie，那位军医，正朝营地中央搭建的大型医疗帐篷挥手叫她过去。V顿时愣住了——**Judy。**心跳猛地加快，她立刻冲了过去，甚至在Suzie开口之前就已经从她身边掠过。
她猛地掀开帐篷帘布，冲进去，却在下一瞬间僵在了原地，呼吸瞬间卡在喉咙里。一双疲惫的棕色眼睛正抬头看着她，眼中还带着一点惊讶的迷蒙。V猛地吸了口气，那些日子以来压在胸口的紧张、恐惧与悲伤，像一场野火般汹涌而过，留下的是几乎要让她哽咽的释然——Judy醒了。
她正坐着。天知道她在那辆该死的车顶上发呆了多久。
V僵在原地，仿佛只要一动，这一切就会破灭。 Judy眼中透着神采，嘴角微微上扬——她是真的。V缓缓走近她，拼命克制住想要把Judy抱在怀里确认她存在的冲动。她走到床边，目光仔细地打量着Judy。
Judy脸色依旧苍白，但脸颊上已有了一点血色。她靠在床上，背后垫着一堆枕头，看起来还无法靠自己坐稳，只能依靠枕头支撑。
“嘿。”Judy开口了，声音低哑，比平常还沙哑些。
“你也好啊。”V强撑着轻松地回应着，竟然真的压住了自己哽咽的冲动。
然后，她们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V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语言，想要说点什么——说出此刻她有多么他妈的开心，有多么如释重负。可她不知道该不该说。Judy需要的是休息，不是来承受她那些汹涌的情绪。她的胃像是打了个结，担心自己会把这一刻搞砸。但Judy似乎也在进行着自己的内心搏斗，眼神在V的脸上游移，嘴角有些微妙的动作。
**我们真是没救了，**V苦笑着想，轻轻坐到Judy身边，小心翼翼地避免压到她，希望自己的陪伴就足够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