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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 1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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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dy靠着枕头往后一仰，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V还以为她要再次睡过去，心中隐隐有些失落，但不久后，Judy再次睁开眼睛，那微妙的笑意重新浮上唇边。
V挑了挑眉。
“你还真是个怪人，知道吗？”Judy低声说着，语调缓慢而沉稳，却带着熟悉的调侃，立刻抚平了V心中的绷紧感。
V愣了一下，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Judy在说什么。“你认真的？”她瞪大了眼，“你都中枪了，醒来第一件事居然是看手机？”
Judy轻轻笑了一声，但她的脸随即因疼痛而扭曲，紧闭双眼。V立刻伸手握住Judy的手，双手轻轻包住那只瘦弱的手掌。Judy紧紧握着她的手指，V的胸口顿时被一股担忧填满。她咬紧了牙关，只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但很快，Judy的手劲渐渐松了，她的神情也放松下来。
“你最好别逗我笑。”Judy带着痛意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V强压住本能的回嘴冲动，只是给了她一个歉意的微笑。当她感觉到Judy的手指在掌中轻轻移动时，她低头看去，见Judy将她的手指穿插进了自己的指缝里。她抬眼望向Judy，那一刻对方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眉头轻蹙，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她眼底翻涌着情绪，那重量沉沉地压在V心上。
“V，我……”Judy开口，却又顿住了。她眉头蹙得更深，抬眼看向V，那目光的强烈让V的心跳骤然一滞。她轻轻握紧了Judy的手，努力让自己显得鼓励、平静，尽管她知道自己的眼神一定也泄露了太多。
“我……”Judy再次尝试开口，却只咽了下口水，语气有些艰涩，“我他妈的……真的吓坏了。”
一股强烈的情绪在V胸腔中翻腾，她咬紧牙关，不让眼泪夺眶而出。“我也是。”她几乎是低声说出来的。她原以为这话会很难启齿，以为这份脆弱会令人羞耻，但说出来的那一刻，她却感到一种释放。
Judy眼中泛着泪光，竭力不让它们滑落。“我不是只为自己害怕，V。”
V低下头，无法忍受看到Judy挣扎的模样。“我知道。”她喃喃说，声音已经颤抖。
她心中那个胆小鬼在呐喊着要逃开这一切，愤怒于为什么她们不能只是简单地享受重逢、亲吻、相拥，在无知中沉溺一会儿。就一天，真的过分吗？
但当她再次望向Judy时，她知道逃避是懦弱的、不公平的。她已经逃避太久了。Judy经历了那么多，自己不能再成为她的另一个伤口。那种压在胸口的重负又一次袭来。可她明白——不管自己做什么，她都会带来痛苦。
“嘿……”Judy轻声道。她的眼中仍有泪光，但那泪光下藏着一抹坚毅，“别那样。”
V皱眉：“别怎样？”
“别又把自己缩回那个壳里。”Judy说着，轻轻拉了拉她的手。
V长长叹了口气，微微挪了挪身体，靠得更近了一些。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沿着Judy的脸颊轻轻滑过，最后覆上她的侧脸。Judy偏头靠了过来，另一只手也搭上她的，指尖温柔，目光始终未曾离开V。
Judy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轻微的痛苦，但声音却坚定：“我以为我会死，V。”V的心抽紧了。“那种恐惧……我根本没法形容。没有哪种地摊血腥BD能让人做好准备。”她停顿片刻，拉过V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那种时刻，不该有人独自承受。不该是我，也不该是你。”
V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感觉到Judy胸口下那微弱而坚定的心跳。
“我知道你病了，V。”Judy的话带着冰冷的直白，像针一样扎进V心里。
她点了点头，眼中忽然涌上的酸涩让她不得不闭上眼。Judy的胸膛在她手下微微颤抖。
“多久了？”Judy的声音已经没有刚才的坚定，取而代之的是颤抖与不安。
V迟疑地睁开眼，看着她，手却不由自主地想抽离，想切断这份令人窒息的联系。可即便是虚弱中的Judy，也死死地拉住她，没有放她走。她只能垂下目光，轻轻耸肩，别开眼神。“不知道……其实，不太清楚。”懦夫。
Judy在她的腰间解开她的手指，V以为她是要将自己推开。但接着，她却感觉到Judy冰凉的指尖落在自己下巴上，轻轻抬起，让她再次看向她。
“别骗我。”Judy说。
又是一阵内疚刺痛了她。绝望在心中迅速蔓延，几乎驱使她转身逃跑，但她咬紧牙关，将那份不安转化为力量，将真相强行推出口。
“操，Judy，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告诉我……大概还能活六个月？但我他妈的根本不确定，也可能更短，也可能……更长。”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绞痛着她的内心，但话却止不住地从她嘴里涌出来。“你知道最操蛋的是什么吗？这个身体——它根本就不属于我了，是他妈Johnny的。它甚至都不想要我。”
V说话的每一刻，Judy的双眼都睁得更大，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哦……操……”她喃喃道，声音几乎淹没在微弱的颤抖中。
Judy的手垂落在床边，紧抓着毯子的边缘，头无力地仰靠回枕头上，泪水在眼中打转。她呆呆望着帐篷的天花板，目光空洞。V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知道，这根本就是个糟糕透顶的决定。她本该闭上那张该死的嘴，至少等Judy身体好点再说。
“我只是以为……”Judy轻声说，声音因痛苦而嘶哑，“以为我们还有时间……你懂吗？”
V伏下身去，双肘撑在膝上，双手抱住脑袋，泪水止不住地滑落。“我知道。”
“那我们之前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Judy的声音仍在颤抖，但其中已掺杂怒火。“你跑遍全市追逐每一个他妈的线索，在那座塔下拼了命，就为了换几个月的时间？”
V气急败坏地擦去眼泪。Judy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曾在脑中无数次质问过自己，但当这些话真正被说出口，那种曾在冲击Mikoshi前袭来的绝望又一次将她吞没。她听见身后的啜泣声，能感觉到Judy在颤抖，她的泪水再次奔涌。
“V……你答应过的。”Judy抓住了V夹克的袖子，“你他妈答应过我。”
V心口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她转身看着Judy，不再在意眼泪是否被看到。“我是认真的，Jude。我想把一切都给你，更多的。”
Judy的表情紧绷，仿佛V的话语是某种利刃，生生划破了她的胸膛。“那又怎样？我们拼命想要拥有的家，那些真正属于我们的平静时光——一切的意义就是……到最后却失去你？”
Judy的悲伤像藤蔓一样缠绕上V，让她无法呼吸。她猛地起身，只为了和她拉开一些距离。一股愤怒和无助混合的情绪涌上心头。
“你他妈早就知道了，Judy。”她脱口而出，“你带我去湖边的时候，你拉我上床的那晚，你就知道我在等死。”
Judy的身体在床上轻微一颤，面上露出痛楚的表情。当V急忙上前查看她的伤势时，Judy却挥手阻止了她。“你知道吗？”她冷冷地说，声音紧绷，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去你妈的。”
V愣住了，怒火瞬间退去。“Jude——”
“你他妈的走进我的生活。”Judy厉声道，“你他妈的让我重新有了希望。你他妈到最后却没能找到一个该死的解决办法。”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低落，“但最操蛋的是，你他妈让我爱上了你。”
V只能站在那里，任凭她的愤怒砸进自己的胸膛，心中疼痛不已。她们凝视彼此，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Judy眼中的火光终于熄灭，她低下头，垂眼看着自己腿上的毯子，肩膀缓缓垮下。
她咬紧了牙，艰难地动了动身子，将手按在伤口旁边。“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
这句话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决绝，令V喉咙中的话哽住，争执也就此终止。明明Judy才刚刚说，她不该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可现在却要将她推开。那到底算什么？她向后退了几步，希望Judy会收回她的话，但她连头都没抬一下。烦躁的情绪一点点在她心头发酵。
她转身，走了出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