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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第 1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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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跟着他们，把 V 抬进了镇议会大楼。这个曾经空荡荡的空间如今成了名副其实的活动中心，游牧民们正在迅速搭建床铺和医疗设备。他们甚至带来了先进的扫描仪和一些外科手术工具。Judy走到一边，看着两名Aldecaldo成员将V抬到一张便携病床上，床垫薄得几乎可以透光。Panam也带着几个人走进来，他们正抬着Eli。虽然Eli看起来有些不适，但神志清醒，目光在房间里飞快扫过，像是在评估进展。
Panam看到了Judy，犹豫片刻后走过来，靠在Judy背后的墙上，抱起了胳膊。“你还好吗？”
Judy本想敷衍过去，但还是耸耸肩：“不知道……感觉自己在这儿挺没用的。”
Panam抬手轻轻敲了下她的上臂。“嘿，你可不是没用。”她朝V的方向点了点头，“我觉得V现在需要你在她身边。”
Judy从眼角偷偷看了她一眼：“我不想碍事。”
Panam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这一路经历了不少，Judy。要不你先待在那边，等医生检查完V，再去休息一会儿？你之前住的地方应该还有张床。睡一觉，也许能想清楚点。”
Panam的话让Judy又佩服又有些不舒服。她说得大概没错，Judy现在的确身心俱疲，满脑子的混乱根本无法理清。但要她就这样离开V，却让她感到心里一阵酸涩。
“我得去和Eli谈点事。”Panam说着直起身，“回头找你。”
Judy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开。转头再看V时，发现她正望着自己，那双眼睛中带着无声的恳求。Judy咬了咬牙，从墙边推开自己，绕过一群忙碌的游牧民，走向V的床边。一个装着义眼的瘦削男人正站在V的头顶，手里拿着一个扫描仪。
“Jude……”V轻声唤她，伸出手来。Judy立刻伸手握住了她的掌心，轻轻一捏，换来了V感激的笑容，也赶走了Judy心头那团阴霾。
“你是医生？”Judy问那个男人，他那只金属义眼的镜片在听到声音时微微收缩。
“是。”他简短回答。
“那结果呢？”她追问，语气里压着一丝怒气。
医生咬了咬下颌，低头看着扫描器上的显示屏。“她腿上的子弹必须处理，不过好在没伤到大动脉。还有……我们得做个脑部扫描。设备正在搬进来。”
Judy顿时绷紧了肩膀。还得等。她轻轻叹了口气，V的手却更用力地握住了她的。
“你去睡一会儿吧。”V柔声说道。
Judy摇摇头。“不行。”她瞪了医生一眼，“我得知道情况。”
医生没理她，转而走向正搬运大型设备的一群游牧民。那设备大约有胸口那么高，看起来像是她在“开颅匠”诊所见过的装置。
“我可以派人来通知你，一检查完就找你。”V劝她。
Judy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得了吧，V。你知道我根本睡不着。”
V在床上挪了下身，咬着牙瞪了一眼自己那条伤腿。“你不是唯一一个担心她大脑输出功率的人。”
Judy心头那团坚硬的忧虑像冰雪般化开了，她挨着床边坐下。真是奇妙的反转啊。上次他们在Aldecaldo的医疗帐篷里，她才是那个中弹醒来的人。\*\*天啊，那都像是几年前的事了。\*\*但这次，她不是面临V的死亡，而是满心忐忑地等着一个可能的转机。
背后传来一阵响动，Judy回头看去，应该是脑部扫描仪已经架好。它高高的基座上嵌着一块大面板，一只机械臂从顶端伸出，悬挂着几个传感器，准备安装到V的头上。另一位医护人员站到了床的另一边，手里拿着一只空气注射器和几件用布包着的工具。
“我现在要取出子弹。”她轻描淡写地说，仿佛这不过是每天的例行公事。也许对她来说确实是。她把注射器按在V的手臂上，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嘶——”。“你们随便聊，我开始动手。你应该不会有太大感觉。”
V有些怀疑地看着她，但当女医护一把扯开伤口处的布料时，她猛地转头看向Judy：“赶紧找点话说，Judy。”
Judy差点笑出声。V居然会因为这种小手术紧张？她暗暗记下了这个信息，日后或许能拿来打趣。“想聊啥？”
V摇了摇头。“随便。”
Judy咬了咬唇，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问出那个一直缠绕在她心头的问题：“你觉得，Arasaka在Alpha到底图啥？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两位医护正把传感器贴到V的头皮和额头上，V的眼睛朝一边移了移，眉头微蹙。“我也不太确定。感觉像是Yorinobu单纯想把其他公司都干趴下。他大概觉得Adriana是Biotechnica的人，是他们那边的。可把整座城市端掉，也太极端了吧。”
Judy轻声嗤笑：“‘太极端了’，这说法可真保守。”说到这，她陷入沉默，脑中一遍遍浮现Alpha沦陷的画面。“我一直忘不掉那种……浪费感。不管他们再怎么操蛋，Biotechnica在那儿确实做了不少好事。要不是那座城掌握在公司手里……”
V用拇指轻轻摩挲Judy手背：“我觉得就算最初是普通人住在那里，只要时间够长，总会有人想要独占一切，不愿让别人分一杯羹。然后，一切就会变质。”
就像任何一座城市，Judy暗想。可她依旧觉得，那也不该成为毁灭一座城市的理由。至少应该试一试，让人们哪怕短暂地过上更好的生活。Judy瞥了一眼医生，后者正用镊子夹着子弹，小心翼翼地从V的大腿中取出。鲜血随着金属的移动缓缓涌出。
“这话题真够提气的，”V咬牙说，声音紧绷，“能不能换个？”
“抱歉两位。”那位义眼医生忽然插话，他的声音比刚才兴奋许多，几乎有些激动。
Judy皱起眉头看向他。他紧盯着扫描仪上的图像，一根细长的手指指着上面的一张脑部图像。至少，看起来像是大脑的图像。她从未在任何扫描里见过图像中那样的结构。
“太不可思议了。”他情绪高昂地说道，“我见过无数植入物，但这种……从来没见过。”
“少废话。”V急切地说，“到底情况怎么样？”
医生转头看向她。“问题就在这。没有损伤。”
Judy只觉得心跳猛地撞在胸腔上。“你啥意思？”
他沉吟了一会儿，搓了搓带着胡茬的下巴。“有些组织在植入物周围出现了炎症，但没有我预期那种大规模手术应有的创伤痕迹。如果能对比你手术前的脑部状态会更好，但从现在看，也没有任何退化迹象。”
Judy猛地吸了一口颤抖的气，转头看着V，眼中已泛起泪光。难道……这是真的？
V鼻翼微张，缓缓消化着那番话：“所以你是说……我没事？”她声音发颤地问道。
医生点了点头，眼神里还残留着那份难以掩饰的惊讶。“从目前的检测来看，是的。至少在生理层面，你的大脑结构没有遭受任何实质性的损伤。神经元的反应正常，数据整合良好，甚至——”他顿了顿，“某种程度上，看起来你和这台装置之间的融合……远比我预想的要自然得多。”
“融合？”Judy猛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信任，“你是说，她的大脑和植入体……整合了？”
“确切地说，是在某种适应性的重构中，”医生解释道，语气已经从最初的冷淡变得兴奋而专注。“这套技术——无论它源自Arasaka的哪条研发线——它不是简单地嵌入，而是引导神经系统以特定方式‘包容’它。类似某种共生机制。”
V咬紧了牙关。“听起来像是寄生。”
医生耸了耸肩。“从某种角度来看，或许是。但你没有表现出排异反应，也没有记忆丧失或认知障碍。你能保持意识本身，这就已经远远超出了目前已知神经网络植入体的安全范围。”
Judy的视线依旧锁在V脸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一切。她缓缓地说：“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不会死了？”
V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她，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自己也还无法完全相信的情况下，做出的最谨慎的肯定。“好像是……我活下来了。”
Judy再也忍不住，身体前倾，一把抱住了V，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她颤抖着呼吸，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却带着一股久违的轻松。
“操，我以为要失去你了，”她低声喃喃。
V用没有打着麻药的那只手，艰难地抚上她的背。“我也是，Jude。我也以为这是结局。”
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瞬，紧接着是更沉重的现实回归。
“但这不代表危险已经结束，”医生打断了她们的片刻平静，“这项技术——你们必须明白，它是全新的，尚未经过长期评估。你的大脑可能适应了它，但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测。”
Judy抬起头，擦了擦眼角，“你是说，她的状况随时可能恶化？”
“不一定，”医生沉声回答，“只是……我们必须保持观察。而且我建议，将这套系统的结构副本备份。这样一来，即使有突发情况，我们也有参考和对策。”
V冷笑一声，“你是想让我躺回Arasaka的手术台上？”
医生摊开手，“那倒不是，但如果你信任你的人，我可以帮你们建个本地的加密副本。在你们的人掌控下。”
Panam的声音在这时响起，“你们是不是应该先让她休息？这不是讨论技术细节的时候。”
她走了回来，表情严肃，目光扫过屋内每个人。“Eli情况稳定，我们已经把他安置好了。现在，我想让你们明白一点——V不是实验品，也不是你们下一份研究报告的素材。她是我们的家人。”
医生点点头，难得露出一丝真诚的歉意。“当然，我会尊重这一点。”
Panam的目光转向Judy和V，眼中多了一份柔和。“我会在外面守着。有事就叫我。”
她转身离开，临走前还帮V拉了拉被子。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V靠在枕头上，侧过头看着Judy，“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这故事会以我死掉收场。”
Judy轻轻握住她的手，“那你得适应新的结局了。”
V闭上眼睛，嘴角微扬：“希望这结局比我想象的长一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