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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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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终戎动作小心，生怕吵醒睡着的绵绵。
姜晏呼吸绵长，听起来像是睡熟了。终戎舍不得闹醒他，便替姜晏掖了掖被角，自己也跟着靠着姜晏躺了下来。
夜晚十分安静，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萦绕耳边。在最初的激动过后，终戎终于有机会将今日发生的事在脑海中仔细过一遍：先是姜晏听到红馆拍卖Omega少女时激动的神情，再是绵绵对姜晏没有丝毫排斥的态度，无论怎么想，姜晏与绵绵在主星一定是认识的。
想到这里，终戎又意识到另一件事：主星不会流放未成年犯人，绵绵的年纪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即使她犯了重罪，也不会将年纪这么小的未成年流放到德斯星。
绵绵因何而来？
放任这样一个孩子出现在群狼环伺的德斯星，究竟是谁的主意？
想起绵绵对姜晏依恋熟稔的态度，终戎不免有些吃味。怎么主星来到这里的人，一个个都和姜晏熟悉，熟悉不说，姜晏对他们的关照让终戎羡慕不已。
“唉。”在心里叹了口气，终戎决定安心睡觉。
过了一会儿，躺在床上熟睡的绵绵忽然睁开了双眼。她侧过头盯着帘子，目光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很快，兴奋变成了嫉妒和厌恶，绵绵撇了撇嘴，生气地转回头。
她很快又睡着了，毕竟绵绵还只是个发育中的孩子。
心里不曾怀揣着成年人烦乱复杂的情绪，孩子们总是无忧无虑的。
早上姜晏醒来时，看到绵绵正坐在他身边，手指头绞着落在身前的头发玩。
“小晏，你醒啦。”绵绵见到姜晏睁开眼，笑得眯起了双眼。
“绵绵？”见到绵绵，姜晏有些记忆错乱，恍惚间以为回到了主星那伽，那时的绵绵也总喜欢这样跳到他床边，嫩生嫩气的叫他起床。
“早上好唷。”绵绵伸手摸了摸姜晏的额发，细白的小手轻轻地划过，“快起床哦。”
绵绵似乎还保留着牙牙学语的孩子才有的说话习惯，“唷”“哦”这样的语气词总是不自觉地跳出来。
姜晏环视了一番卧室，绵绵盯着他的动作，幽幽道：“那个人去做饭了。”
绵绵的语气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姜晏转头盯着她，目光暗含警告。
“你亲他，我看见了。”绵绵不以为意，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你喜欢他？”
姜晏沉默着盯着绵绵，绵绵歪了歪脑袋，眼神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你不喜欢他？”
“你不能伤害他。”姜晏淡淡道，语气是不肯退让的坚定，“我不允许。”
“哼。”绵绵被姜晏这话气到了，她忽然摔了头发猛地起身，在姜晏睡觉的地铺上踩来踩去。她心里有火，动作便带上了力气，将被子踩成乱糟糟的一团。
结果姜晏一直沉默着，绵绵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姜晏，发现他早已经别过脸收回了目光，登时更加生气委屈，“扑通”一声跪坐在被子上，眼中噙着热泪：“小晏你不管我了。”
听了这声指责，姜晏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梳子，对绵绵说：“来，给你扎小辫。”
绵绵听了这话才破涕为笑，欢喜地坐到姜晏怀里，让姜晏给她梳头发：“要扎两个。”
姜晏仔细地给绵绵梳发，接过绵绵递来的红色的发绳，替她绑了两个马尾辫。
“我被流放到这里，唯一认识的人就是他。”姜晏替绵绵整理了一下长发，“你真的要让我死才甘心吗？”
原本在整理裙子上的蝴蝶结的绵绵忽然停下动作：“小晏你真的喜欢他？”
绵绵没有回头，显然她十分惊讶：“这个人做事鲁莽，又不识好歹，何况他才是个二级战士，你喜欢他做什么？”
“我甚至没有分化。”姜晏笑了笑，“这样的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绵绵不说话了，她讨厌姜晏因为终戎和她争执：“你是什么？你是小晏，我还能不要你不成？”
姜晏苦笑一声：“是吗？原来我被流放是我理解错了。”
绵绵转过身，生气道：“你生我的气了？”
“对，我生气了。”姜晏放下梳子，站起身，他对绵绵伸出手，“走吧，去吃饭。”
绵绵不情不愿地将手放进姜晏手心里：“小晏越来越没趣了，颂锦是，你也是，连纪渺也是，我开始不喜欢你们了。”
“你要毁掉我们吗？”姜晏低头看着绵绵，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绵绵犹豫了一下：“你别问了，好烦。”
“颂锦呢？他一定跟着你来了吧。”
“嘻嘻，他这几天在黑市。”说完，绵绵忽然有些不耐烦，“吃饭。”
姜晏早已习惯了绵绵喜怒无常的个性，他没有再问，牵着绵绵走出卧室，果然看到终戎正在厨房忙碌着。
绵绵盯着终戎的背影，目光闪烁，姜晏拽了一把绵绵的手以示警告，绵绵才收回目光，闷闷不乐地坐到餐桌前。
终戎将早餐端到桌上，他面带笑意，将专门为姜晏和绵绵准备的仙人掌汤放了上来：“来绵绵，尝尝仙人掌汤。”
绵绵立刻眉开眼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灿烂笑着回应终戎：“好香好香！”
终戎的厨艺被夸了，他坐在姜晏对面，将煎兔肉推给姜晏。
姜晏冲终戎点了点头，端起仙人掌汤准备喂给绵绵吃。Alpha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落在姜晏眼中，让姜晏不自觉握紧了汤匙。
绵绵瞥到了姜晏的动作，伸手拽了拽姜晏的衣角。姜晏将汤匙递给绵绵，又把汤端到绵绵面前好让她自己吃饭。
“绵绵的爸爸妈妈在哪呢？”终戎一边切肉，一边温声询问。他对绵绵的来历十分好奇，同时也好奇姜晏和绵绵的关系，便趁着早餐时间，将自己准备的几个不那么突兀的问题问了出来。
“死了。”绵绵说的十分平静，她似乎喜欢仙人掌汤的味道，一口气喝了好几口。
“呃……”终戎有些语塞，“抱歉绵绵。”
绵绵抬起头，奇怪地看着终戎：“他们死好久了，为什么要道歉？”
“……”终戎觉得自己不会和孩子交流，“换个问题好了，绵绵今年几岁了？”
绵绵的杏眼转了转：“十岁。”
“十岁？才十岁啊。”终戎皱了皱眉，“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绵绵撇撇嘴：“不知道，睁开眼就在笼子里了。”
终戎仿佛问出了什么，可他在心里将绵绵的话回味一遍，发现自己从绵绵那里得到的消息十分有限。
终戎在孩子这里碰了壁，有些悻悻地转头去看姜晏，姜晏对他挑了挑下巴，示意他安心吃饭。
一顿饭吃得平静，姜晏旷工多日，今天总要去黑市大楼露露面。
绵绵倒是没跟着姜晏一起，终戎这次没去送姜晏，他要在家里照看绵绵。姜晏走后，终戎将自己平日玩的通讯器递给绵绵，让她不至于觉得无聊。
绵绵接过终戎递来的东西，摆弄了两下就没了兴趣。她倒是对终戎颇感兴趣，摆弄通讯器的闲隙里，绵绵问终戎：“你的爸爸妈妈在哪呢？”
终戎正在整理武器，听到绵绵的话，愣了一时：“他们不在了。”
“和我一样。”绵绵扁了扁嘴，杏眼里闪着泪光，“我是不是应该向你道歉呀？”
“没事的。”终戎回过身笑了笑。
绵绵歪了歪脑袋，带着天真的可爱：“你今年几岁啦？”
原来这孩子把自己早上的问题都还给自己了。终戎心中一乐，故意逗她：“我成年了。”
“肯定比晏哥哥小。”绵绵嘻嘻一笑，“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终戎被流放到德斯星，是因为那伽公司的控告，单凭律法，终戎也不会被判流放到这里。那伽想要彻底除掉他，便从中运作，将人发配到了环境最恶劣的德斯星。若不是终戎命大，他早就死在那伽手里。
只是这些话，终戎也不能完全讲给一个才十岁的孩子听，他说：“得罪了一些人才过来的。”
绵绵大概不明白“得罪”的含义，一双杏眼定定地看着终戎，让人看不出情绪来。
“你认识姜晏呀？”终戎放轻了语气，一副完全哄孩子的调子。
“是呀，我在主星就认识他了哦。”绵绵笑眯眯的，“绵绵很喜欢晏哥哥。”
“我也喜欢他。”终戎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姜晏的喜欢。
绵绵不说话了，她倒是没想到终戎会这么直白。
终戎没多想，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个十岁的孩子远不是他看到的这般天真无邪。
黑市大楼一如既往的矗立在A区繁华热闹的地带，姜晏走进大院内，看到了一辆熟悉的私人飞舰。
黑色的车身，流畅的车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装饰，看起来十分低调。这风格自然只属于一人，姜晏想起许久不见的故人，一时也有些心绪激荡。
走进黑市大楼内，姜晏敏锐地察觉今日大楼内的氛围与往常不同。
他按照往常走进电梯内，电梯员工替他按亮了楼层。随着数字的不断变换，姜晏整理了一下袖口。
电梯门打开，姜晏迈了出去。苏珊娜今日换了一副充满活力的妆容，她满脸灿烂的笑容，对自己的上司说：“姜先生早上好，有位客人已经等您很久了。”
姜晏没有意外，他知道那是谁。
颂锦。
在他离开主星时，唯一前来送别他的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