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2、前往雾海 ...
-
从始至终，烈枫都太冷静了。
姜晏已经不需要向烈枫求证，烈枫的冷静，武装小队的快速出现，消灭异变的速度都明确地告诉他——这种事在德斯星已经习以为常。
烈枫掩盖的很好，如果不是姜晏亲自遇到这种事，他永远也不会发现在德斯星会发生人食人的惨剧。
“姜先生，我们先回去吧。”苏珊娜操纵飞车落地，她从恐惧的愤怒中回过神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姜晏点头，他靠在座椅上，疲惫地阖上了双眼。
提取液。
不难猜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提取液让德斯星的人完成分化跃升，也让他们变成怪物。不可控制的躁动就是灾难，在提取液深入德斯星每个人的生存后，不可控制的灾难就是绵绵想要的结果。
姜晏下了车，回头看了一眼同样神情凝重的刑樾，他笑了笑：“你在想什么？”
刑樾垂下眼：“和黑市有关是吗？”
姜晏没有否认：“你可以向他求证。”
刑樾胡乱揉一揉头发，对姜晏说：“我想上去看看纪渺。”
“来吧。”姜晏示意他跟上，“他可能不记得你了。”
“我就看他一眼。”刑樾的声音很低。
二人进入屋中，纪渺正在客厅坐着，听到声响，纪渺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
他见到了姜晏，以及姜晏身后的Beta，Beta的面容很陌生，纪渺搜寻不到和他有关的记忆。
“还记得我吗？”刑樾恢复了往常爽朗的声音和笑容，他走到纪渺面前，将空荡荡的双手展示在纪渺面前，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摇摇头，纪渺的目光中带上了探究：“抱歉，我想不起来。”
刑樾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刑樾。”
纪渺在名单中见到过这个名字：“我们一起击杀过鬣狗群。”
“对。”刑樾坐到纪渺身边，“好兄弟。”
刑樾见到战友后情绪明显不错，他没有过多停留，确认纪渺的情况后，他便离开了。
姜晏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目送着他直到飞车消失在视线中。
“姜先生。”纪渺在身后唤他的名字，姜晏转过身，看到纪渺的表情有些异常。
“你身上带着血腥味。”纪渺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姜晏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没有嗅到异常。纪渺的感官高于常人，能闻到一般人嗅不到味道，纪渺所说的血腥味，只能是从食人现场沾染到的。
“没事，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起事故。”姜晏编了个理由。
纪渺却摇头：“是信息素的味道。”
“信息素？”姜晏猛然想到一件事，“血腥味的信息素？”
纪渺点头：“和绵绵的味道一样。”
“你知道绵绵的信息素？”姜晏大感震惊，绵绵在众人面前一直是毫无攻击力的孩童形象，她从未在众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的信息素。
“我记得她。”纪渺抿唇，“见到她后，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她是我制造者。”
“她的确可以说是你的制造者。”
纪渺歉意地低下头：“抱歉，这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姜晏没有怪他：“你还想起哪些事？”
再次摇头，纪渺想了想，慢慢说：“不是我想起来的，而是绵绵告诉我的。”
姜晏迷起了双眼，绵绵只出现在纪渺面前一次，二人之间的对话少得可怜，没有丝毫关于纪渺过去的事。
“我现在脑海里的一部分记忆，是绵绵分享给我的。”纪渺有些不知道改如何组织语言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传达给姜晏，“就像是，我的大脑突然被绵绵掌控了。”
“什么？”姜晏抓着纪渺的肩膀，“你是说，绵绵入侵了你的大脑？”
水泥大楼内，终戎正在厨房煮饭。
通讯器发出“滴滴滴”的提示音，终戎掏出通讯器，看到姜晏的名字后，立刻接通了。
“姜晏！”终戎兴奋不已，“你想我了吗？”
“绵绵呢？”
终戎扫了一眼正在客厅沙发上开着悬浮屏玩游戏的绵绵：“在客厅玩呢。”
“让她接听。”
“你都不想和我聊两句……”终戎的声音立刻变得委屈。
“……”姜晏深吸一口气，“听话。”
听得出姜晏语气凝重，终戎收起撒娇的心思，问道：“怎么了？你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好。”
他走到绵绵身边，将通讯器递到绵绵手里。
“小晏。”
绵绵柔软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你做了什么？”姜晏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
“什么什么？”绵绵玩游戏的动作不停。
“你的提取液把人变成了怪物。”姜晏冷笑，“他们身上带着血腥味，这是巧合吗？”
“哦，你说那个。”绵绵还是满不在乎的语气，“这是副作用嘛，不能怪我。”
“好耶，赢了。”绵绵欢呼一声，“你也知道的，副作用是无法避免的。”
“分化不好吗？”绵绵正色道，“你去问问他们，是想要分化，还是想恢复以前的生活。你能禁止提取液吗？”
品尝过甜美果实的人不会想要恢复以前的生活，哪怕品尝这份果实的代价是性命，他们也愿意尝试。
使用提取液就是一场豪赌，这么多年，德斯星的犯人们从未想过放弃使用提取液。
没有人能阻止这场众人用性命为赌注的豪赌。
刑樾被苏珊娜送回黑市大楼，他挥别苏珊娜，沿着员工通道来到烈枫所在的楼层。
天很晚了，烈枫还在工作，听到刑樾的脚步声，他没有抬头：“饿不饿？”
刑樾没有心思吃饭：“那些人……你知道的，对吧。”
烈枫抬起头，定定地看着Beta：“对。”
刑樾蹲在地上，烦躁地捂着头：“因为提取液？”
“是。”烈枫的声音很平静。
“很多吗？”
“目前得到的数据是7%的概率。”烈枫走到刑樾身边，对他伸出了手。
刑樾没有接烈枫递来的手，他忘不掉同类相食的惨景，烈枫的反应又太平静，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感到恐惧和愤怒。
“你不觉得恐怖吗？”刑樾抬眼看向烈枫，“他们变成了有蛮力的怪物，和正常人一起生活在这片区域，太恐怖了。”
“恐怖是因为牺牲的人没有自保能力。”烈枫的目光十分冷静，“德斯星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你我都明白。”
“今天被吃的人是Beta，和我一样，一级分化。”刑樾越发暴怒，“今天是他，明天就有可能是我！”
“不会的。”烈枫蹲下来，伸手环住了刑樾，“你总是带着不合时宜的慈悲。刑樾，这是德斯星的生存法则，你还没有接受吗？”
刑樾沉默不语。
烈枫将人带起来，他吻着刑樾干裂的唇，伸手去解他的衣领。
刑樾安静地任由烈枫摆弄，他闭上双眼，在烈枫抚摸他的锁骨时，挥开了烈枫的手：“抱歉，我没有心情。”
烈枫松开他：“我们回去休息。”
刑樾没有动，他抗拒地推开烈枫递来的胳膊：“我要回大楼。”
这一次，烈枫没有再挽留他。
食人事件过去没有几天，黑市接到了C区发来的预警信息：北侧雾海监测到不明生物的异动。
此生物体型巨大，潜藏在深海之中，行踪难觅，这次罕见地捕捉到它的行踪，只可惜没能探测出它的身份。
接到预警消息的黑市立刻着手安排异种猎人前往雾海探查。
得知消息的姜晏向烈枫要来探查名额，烈枫阻拦无效，只得把姜晏划入出行名单。姜晏打算瞒着终戎和绵绵前往调查，没想到出发前，他在异种猎人小队里看到了终戎。
“你怎么来了？”姜晏显然十分生气。
终戎一副被倒打一耙的表情：“要不是我听到消息，你就一个人去雾海了。”
“我瞒着你，是不想惊动绵绵。”
终戎“啊”了一声：“那晚了，绵绵已经知道了，还是她告诉我的。”
行动被绵绵知晓，姜晏索性不再纠结于如何隐瞒此事：“她人在哪？”
“我把绵绵寄养在素问家里，反正绵绵不认生。”终戎靠在姜晏身边，“在她身边，我压力好大的。”
“你怕什么？”姜晏被终戎抵着肩膀，“她现在最讨厌的人是宋行泽，你安全了。”
“纪渺怎么样了？”
“老样子，记忆缺失，我让颂锦去照顾他。”
姜晏和终戎坐在飞车的尾端，这里光线昏暗，位置宽敞，是打盹的好地方。
姜晏调好睡觉的姿势，对终戎道：“睡会儿？”
终戎点头，他靠在姜晏身边，将薄毯盖在二人身上。
已经是凌晨时分，飞车内一片朦胧的光线。姜晏睁开眼，偏过头望向漆黑的窗外。
异变已经发生，然而他的实验数据并没有异样。
这不是巧合，送入实验室的尸体一定有问题。
黑市在向他隐瞒某些关键性证据。
姜晏只能猜测是绵绵和烈枫达成了某项协议。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