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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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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哥!”
景袖楼前,隔了老远就看到叶紫在门口朝季暄挥着手,兔子似的跑了过来。
“三哥也在啊。”到了跟前,叶紫笑盈盈的冲林凛一福身,继而迫不及待的转身问季暄:“今儿早上没什么事吧?”
没等季暄开口,林凛便笑道:“能有什么事儿啊,那几位夫人吃了瘪估计以后也不会没事找事了。”
叶紫听了惊诧的看着林凛:“这事三哥是怎么知道的?”
“本来今儿就打算拜访庄夫人的,好巧不巧就被我碰着了。”林凛说着,把手里的酥饼拎起来笑道:“你哥哥我给你带回来了,酥饼也给你买回来了,阿紫妹子,看在酥饼的份上帮我准备点好酒好菜啊,我要饿死了。”说着十分夸张的揉了揉肚子。
叶紫扑哧一下笑出来,接过酥饼道:“得,那你们先去歇着吧,一会儿要跟我讲清楚都怎么回事啊。”
进了厢房,林凛先是站在临院子的长廊上往外看了看,却遗憾的一撇嘴,果然是没有。
“怎么?”季暄疑惑的看看他。
“没事,就看看咱家狼爷回来了没。”
季暄:“……”
林凛嘿嘿一笑:“趁着饭还没好,咱俩先谈谈?”
季暄颔首:“谈什么?”
“嗯…”林凛拿了桌上的茶杯把玩着,“季兄知道真气是何物么?”
“真气?”季暄一顿,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晓得这个?”
“我当然晓得了,跟师父在山上一十六年,修的就是这个。”林凛笑道:“但若不是跟着师父修习,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这些,就像我二哥那样。所以我很好奇,季兄又是从哪儿习得的?”
“我…”季暄蹙眉想了一下:“是因为我打赵藉的那枚石子么?”
林凛点头:“我找二哥问过,应该不是武塾的师父教的吧。”
季暄听了也不答,却问道:“那我用法可有什么错处么?”
林凛一愣,仔细回忆了一番:“没什么错啊,要说有什么不对的,大约是不够精纯。”
季暄听罢像是松了一口气,笑道:“我若说没人教我,你可相信?”
林凛停下手里的动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幼时母亲给过我一本书,她说是父亲留下来的遗物。”季暄不以为意的解释道。
“那本书最初只是母亲教我识字的范本,我对着那本书看了几年,慢慢的也从中看出了些门道,后来母亲离世,我为了在这里寻得立足之地,便想去武塾学些武艺,后来武塾师父说我身子太弱,学什么都不成,那时总听他说奇经八脉,还有什么武功内力,这些我曾在那本书里见过,强健体魄也好,增强内力也罢,只要能变强的,我便愿意一试,这本书中曾提过真气,我当初以为大概与内力是一样的,不过是两种叫法罢了,但后来运用于实处却发现并不同于寻常功夫。”
林凛微张着嘴,有些惊悚的瞪着季暄:“你这也太乱来了…你晓不晓得若是当中真有个什么差错,怕是你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所以我才问你我使得有没有错处,既然你说没有,我也放心了。”季暄笑道:“我最初也是有些担忧的,我晓得这些若没有前辈指引,是不该随意试验的…”
林凛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纸,递给季暄:“你往里面灌入点真气试试。”
季暄接过符纸却有点无措的看着林凛,林凛会意道:“就像你往石子里汇真气是一样的。”
季暄点头,两指夹着符纸汇了力聚于指尖,符纸感受到真气力道,蓦的亮起金光,却并不明显,烛火似的明灭着。
“这……”季暄盯着手里的符纸,有些不可思议。这真气在自己体内,每次用时也就自身能感应到,但这般显眼外露的,还真是头一遭见到。
林凛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好,你这个虽说外行,却也并未走什么歧途,只是你若真想练,在努努力也是可行的。”
“这是干什么用的?”季暄撤了力,细细的看着符纸。
“这是我师父用来测我跟师弟道行的灵符。”林凛笑道:“这符没什么大用,顶多能当个照明的,体内真气越醇厚,金光也越盛。”
说着接过符纸,自己汇了真气进去,月华般的亮着。
季暄看着金光无奈笑道:“这样比着,我确实差了不少。”
林凛挑眉道:“你一个自学成才的,若是能跟我不相上下,你让我这脸往哪儿放?好歹我也是跟师父学了十六年呢。”
说着撤了力,凑过去讨好的笑道:“季兄,你说的那本书方便让我瞧瞧么?”
季暄顿了顿,倒了杯茶也不言语,心下却思量着,若是给他看了那本书,怕是有些事情对他也就藏不住了吧…
林凛见他不答话,讪讪的笑道:“我也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你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季暄抬眼瞧瞧他,展颜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书在我房里,一会儿吃过饭再看罢。”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小厮敲门布菜,叶紫也跟着抱了酒坛子入了席。
“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呀?那庄夫人为什么要找你?三哥说那几位夫人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三哥你为什么会去拜见庄夫人啊?”叶紫憋了一上午的话跟撒豆似的不停往外倒,她这人向来藏不住事,这一上午的早就憋的不行了,结果见了季暄谜团没解开反倒被林凛又添了几个。
林凛瞧了眼季暄,笑道:“说到这个恐怕我还要跟季兄道个歉了,若不是我昨个儿去庄府乱打听,那几个夫人估计也不会来找季兄麻烦。”
叶紫皱眉道:“三哥,你就别打马虎眼了…”
“庄府怪病你也知晓的吧?”林凛问道。
叶紫点头:“嗯,听人说过。”
“我也是昨日听我大伯提起,觉得好奇,便去庄府上瞧了瞧。”林凛解释道:“但我看着那实在不像是一般病症,我曾在师门医书上也瞧见过,这种多半还是有人作祟,许是用了什么奇毒,因此我多嘴问了小厮一句,想看看这庄老板日前是不是见过什么人或是得罪过什么人,没准能把幕后凶手给找出来,但那庄夫人哭晕过去了,所以约了今日再来拜访。”
林凛说着,有些抱歉的看看季暄:“估计那庄夫人也是听了小厮的说辞,才联系了另两位夫人。我到也没想到,这老家伙最后来的是咱们景袖楼…”
“嗨…”叶紫带着嫌恶的摆摆手,“这不能怨你,三哥你是不了解他们,那得了病的另两人我也晓得,他们几个可是菱泽有名的风流人物了,风流都是抬举他了,我看说下流也不为过。”叶紫说着,撇撇嘴,“就这个庄老板,都五十好几的人了,家里妻妾都十多个,你回来前我还听说他又买了个小妾,才十几岁的小姑娘,简直是作孽…”
林凛了然:“所以他也是楼里常客了?”
“从前我没有接管景袖楼时,他便已经是常客了,那时老板商客沆瀣一气,比现在猖狂的多,如今入了我的手,他自然也收敛了许多。”季暄想到那人,心底也带着几分厌恶,当初老板娘还未出事前,逼良为娼的勾当这庄老板也没少掺和。
林凛了然:“估计那位庄夫人对景袖楼的怨气也不是一两天了,这次也就寻个由头来找事的罢了。”
“这倒有可能。”叶紫点头,想起那几人,心里就是满腹牢骚,“三哥你不知道,那几人真不是什么好人……”
姑娘家一旦聊上这些东家长李家短的事,就大有停不下来的意思,于是林凛便被叶紫普及了一箩筐的菱泽烟花记。
一顿饭连吃带聊的耗了不少时间,聊到最后季暄见林凛瞧着自己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也晓得他恐怕还惦记着那本书,便让叶紫撤了席,两人一道住处走去。
“庄老板那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季暄瞧了眼林凛,语气肯定的说,“即便如你所说是被人下了毒,查案办案的事也有官府来管,你做什么管这闲事?怕不是下毒而已罢。”
林凛听了嘿嘿一笑:“季老板英明,那自然不是下的毒,刚才当着阿紫姑娘的面,我怕吓着她。”说到这,便想起那来历不明的冥倌之术,林凛面上不由得带上几分凝重,“但我也确实没想到,菱泽竟还有那样的能人异士。”
“进屋说吧。”
到了地方季暄在前推开房门,淡淡的香味很有存在感的打断了林凛的思绪,与季暄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不用他多说,就知道这里定是他的起居室,便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房间。房里摆设简单整洁,除了桌椅卧榻,也就是些寻常书籍。
“你用了什么香么?”林凛问道。
“没有,平日里胭脂水粉的就够受了,还用得着熏香么。”季暄有些无奈的笑道,走到床边在书篓里找着那本书。
林凛坐在书案边,皱着鼻子嗅了嗅,笑道:“你屋里这味儿可比胭脂水粉好闻多了。”
季暄翻出那本书拿在手上,走过来坐在一旁,也不急着给他,靠在座椅上笑道:“不如先讲讲你刚才说的能人异士?”
“嗯,行啊。”林凛玩着桌上的毛笔,十分大方的点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