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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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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次日林凛起来去寻季暄时,他已经不在房里了。听来传话的小厮说,过两天就该中秋了,楼里上下大小事宜也需要他在旁照看,晚上若得了空,再与他一聚。
于是林凛用了饭,便直奔杏林堂找余钦,可不巧的是余钦近日为了寻些珍惜药材,也刚离了菱泽,林凛无奈只能打道回府去了。
到了林府刚一进门,便见一人十分严肃的看着自己,身旁还跟着对他呲牙咧嘴的林烈。
林凛一愣,忙对那人行礼,有些心虚的喊了声:“大…大哥,你回来了。”
“怎么,才回来这几日,府上就容不下你了?几年没见,还学会夜不归宿了?”林祈一只手端在身前,不苟言笑的说道。
林凛陪着笑脸嘿嘿的说:“哪儿能啊,我这不是有事耽搁了,又怕回来太晚打扰大家休息,这才在外面将就了一晚…”
林凛有些哀怨的看了林烈一眼,知道大哥回来也不说来提醒自己一声,若说林凛在林府有什么怕的人,第一个就是他这大哥林祈,他到也不曾欺负过自己,只是林祈大他们五岁,从小就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幼时林祈一见到他,就能瞧见他皱着眉深思熟虑的看自己,瞧得林凛身上直发毛,但凡自己做错点什么事,家里长辈到不急着训斥他,反倒是林祈,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实在让他顶不住…
“这么说还委屈你了?是不是该赏你颗糖以示奖励啊?”林祈淡淡的说。
“嗯…嗯?”林凛一懵,疑惑的看着林祈,却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行了,你跟我过来吧。”林祈说着,迈步往里屋走。
林烈在一旁急得不行,林凛是怕他大哥看自己,林烈就不同了,他怕大哥打自己…从小到大他可真没少挨过大哥的打。见林祈这么严肃认真的招呼林凛,林烈便满心的忧愁,生怕大哥又把这好不容易才回家的三弟给打出去了。
急赤白脸的跟在林祈身后比划着:“大哥,小凛他真是有事啊,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不都跟你讲过了吗,你还……”
“你闭嘴。”林祈瞥了林烈一眼,林烈马上从善如流的闭了嘴,可怜巴巴的看着林凛,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林凛抿抿嘴对他眨巴几下眼睛,示意自己扛得住,跟着一同去了里间林祈的院子。
“这几日可有什么困难?”刚一坐下,林祈便倒了杯茶递给林凛,开门见山的问道。
心知多半自家大哥已经把自己这几日的行踪去向摸了个清楚,也就不跟他兜兜绕绕的:“有啊,不光有,还困难重重。”林凛一撇嘴很是无奈的啧了一声。
“你跟小烈说的那些伥鬼真气,我确实也不了解,怕是帮不上你什么,但若遇到危险,就立刻回来告诉我,我虽弄不清真相,但保你无恙还是做得到的,还有你那个师弟。”林祈端着茶杯轻轻嗅着,呷了一口,十足的一个优雅公子哥。
见林凛点头应了,又继续说着:“还有你那枚令牌,行商路上我曾问过旁人,据说大抵是前朝的遗物,是一位叫陈寻墨的将军所持的行兵符。”
“行兵符?”一听到关于令牌的消息,林凛马上收了嬉笑正襟危坐的看着他。
“嗯,听说他那行兵符又叫鹰虎符,除了都刻有的墨字,两面令牌各有一鹰一虎两种图案。”林祈解释道。
林凛摸出自己那枚刻了鹰的令牌,回想着季暄昨日拿给他看的虎符皱着眉:“那这两枚令牌最后又落在什么人手里的?”
林祈带了一丝遗憾的看看他:“我没有打听出来,跟我说着鹰虎符的先生也只认得令牌的来历罢了。”
林凛听了,倒也没有太在意,反正有线索就是好事。等回来见了季暄,再跟他说说,没准他那边打听消息更丰富呢。
“那景逸楼呢?这地方可有什么线索么?”
“有。景逸楼是宣江境内一家普通的酒楼客栈,也有几十年的年岁了,似乎没什么可疑之处。”
“宣江?”林凛有些茫然的想着这个地名,别说没去过,好像连听都没听过,一时半会还真没什么思路。
林祈交代完这件事,又起身从书案上拿了个秀着平安字样的护身符递给他,却收到林凛不解的目光。
“这趟行程我去见了二叔。”林祈道。
林凛一愣:“我爹?”
“嗯,他们过的不错。我跟他们说了你的近况,也告诉他们你如今回了府,二叔说若是你需要他们帮忙,他们一定全力帮你。”林祈说着点了点那只平安符,“这是二婶连夜绣的,她说很想你。”
林凛拿着平安符没有回话,幼时他也曾怨过父母,突然把自己丢在林家,就好像自己成了他们的拖累。可现在再想这件事,母亲当时得的是急症,自己当年才多大,把自己送回府,也是唯一的办法了。自己幼时,也当真是想的够多的。
“他们过的好就行了。”林凛沉默半晌突然笑道。
林祈见他释怀也放心许多,这个三弟自小他也没少操心,这孩子幼时心思重,总担心自己多余,对他好一点忽视一点,都会让他觉得不安,却又从不开口跟人说什么,总让他觉得棘手的很。如今到底长大了,开朗不少,也沉稳不少。
但这话他到底也没跟林凛说过,若是让林凛知道,估计再遇着大哥盯着他看,他能直接跑过去跟他大哥击个掌以示自己好的很。
等林凛一出院门,就看到林烈带了唐子玉一脸关怀的迎上来,拉着他前后左右的不停打量,就仿佛是迎接了刚刚刑满出狱的犯人,搞得林凛嘴角直抽。
“吓死我了,大哥没打你吧?”林烈心惊胆战的戳了戳林凛的胳膊。
却得到林凛一个白眼:“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欠揍啊。”
“师兄!”林凛刚谴责完林烈,又遭到了唐子玉的谴责,“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卖给你二哥啊?”
“嗯?”林凛惊异道,“什么叫卖给我二哥?”说着又不可思议的看向林烈,“怎么?你打算让他给你当跑腿小厮啊?”
唐子玉一脸愤懑的正打算反驳,却听林凛大手一挥又道:“那还用卖么,二哥你想要直接拿走。”
“……”唐子玉盯着林凛恨恨的磨牙,“你们做什么都不告诉我,还让你二哥一天到晚监视我,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呢……”
唐子玉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有些委屈,扁了扁嘴道:“若是为师父找凶手的事,我也想参与,为什么把我排挤在外啊,我又不会给你们捣乱…”
这话说的林凛有些无言以对,上前和蔼的摸了摸唐子玉的头:“放心吧,我没打算避着你去查凶手,也不担心你会给我捣乱。”
“师兄…”唐子玉被林凛难得的温情搞得很是感动,拉着他的衣袖正打算撒个娇。
“顶多嫌你烦了直接拍晕你就是了。”林凛淡然的接了句。
唐子玉一把扔了手里的袖子,扭头就走。
“哎?哎哎?”林烈一脸茫然的看看林凛又看看唐子玉。
“哎什么?你家小厮要跑丢了,还不赶紧找回来啊,放心我真不要钱。”林凛真诚的看着林烈。
“…哦。”林烈摸摸头依旧茫然的应了句。
前面唐子玉跑的更欢了。
“哥?”
景袖楼里,叶紫在书房里寻到了正在作画的季暄。
“我的天,我都快忙死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吟诗作画呢?”叶紫忿忿的说着,“昨个儿我本来想跟你商量商量今年明月姑娘那场戏该怎么演的,结果半夜三更的都没找到你,还害我瞎担心一场。”
“你担心什么?”季暄抬眼看着她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是啊!我傻呗!”叶紫瞪了他一眼,白眼狼。
季暄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拿起刚画好的画递给她:“你按这个样式做个花灯,今年就选在城北的纳凉亭吧,我记得那亭子四周也有不少桂树,咱们之前定的花灯在那处也多挂些。灯谜我也写好了,这两天一并挂出去吧,还有,这几日叫人去抓些流萤来,越多越好。”
“你昨天晚上是去看地方了么?”叶紫接过那副画看了看,满意的收起来,“行,那算我错怪你了,你歇着吧,我去忙了。”
季暄也不解释,就由着她误会,若不然这丫头能碎碎念上好几天。
那边叶紫临出门前又拐了回来,拿出一本书递给季暄:“这是将才三哥差人送来的。”之后用十分怪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三哥怕是傻了吧?这本书难道不该送姑娘么…”说着摇摇头,转身走了。
季暄本是有些疑惑,却在看到书名时呆了一呆。
《驻颜有方》……
若不是昨日林凛跟他说的那些话,他真当他是在戏耍自己的。
季暄翻开看了看,确认这书就是那另半部,于是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这书的作者可当真是随意至极……
季暄正翻着书,却从中掉出一页纸来。
那纸上洋洋洒洒大半段,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多谢昨日的收留和今早的早膳,因此特献出此书以示感激,还有…
希望自己得了此书能青春永驻……
季暄又一次被他说的哭笑不得,将纸页放在书案上展了展,又仔细看了一遍,除了字写的还不错以外,真是一无是处了。
想着,将纸收进了一旁的矮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