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十七章 ...
-
第十七章
聚着的众人三五成群的结伴聊着天，也都渐渐散了。毕竟时辰还早，在菱泽城中秋月夜也是难得的金吾不禁。
叶紫打发小厮先回楼里，只留下了马车与车夫。
“阿紫妹子，你这一手琵琶弹的可真好。”见叶紫走来，林烈嘿嘿的笑道。
“二哥过奖了。”叶紫谦逊的笑着，“几位可还有什么安排？若是没什么事就跟我一道回楼里吧，我哥哥已经给几位备好了厢房的。”
“你哥哥还在楼里？”林凛问道。
叶紫眼神在他身上转了几转，笑道：“是呀，他还等着跟三哥畅饮一番呢。”
季暄就是明月这事，谁都能不晓得，但叶紫不能。从一开始这件事便是她与季暄两人一手策划的，为的也不过是能给楼里多引些客人，增加些收入罢了。因此在来的路上，季暄便已经跟她挑明了林凛知晓此事，但至于真气剑法这些，却也并未跟她细说。
“那让小凛跟你去吧。”林烈说着，指了指身边的唐子玉，“我带这小子去转转，一会儿还有烟火，正是热闹的时候呢，吃酒什么时候都行。”
林祈跟着林凛叶紫一道坐了马车，却是直接打道回林府去了，说是还有些事要处理。
“我哥哥还真是信任你。”
走了林祈，马车内也只剩林凛叶紫两人。叶紫眼里带着打探，笑嘻嘻的盯着林凛看。
“咳…”林凛被她盯的有些发毛，讪讪的笑道：“那我可真是荣幸…”
叶紫收了视线，看着绣鞋上的梨花：“我哥哥他过的不容易，你别看他一天天的跟个没事人一样，他其实谁都不信，就算是林二哥他都未必全信。你看明月这事，二哥就是不知情的。”
林凛嗯了一声，听着叶紫絮絮的说。
“我不晓得他为什么信你，不过既然他肯信你，你可不要辜负他，他是个好人。”叶紫抬眼看着他，像是怕他不信，又十分真诚的补了一句，“真的。”
“嗯，我知道，你放心。”
景袖楼里，季暄依旧是那一身湖蓝的装扮，拿了杯盏带着笑意，不知与宾客在聊些什么。
林凛看着他的身影愣了好一会儿，兴许是还没从那一瞥里回过神，即便现在看到季暄这副与平时无二的模样，也总觉得有点灯火阑珊处的意味。
季暄转身瞧见林凛时也是一顿，但却转瞬即逝，朝小厮招了招手，拿了小坛的桂花酿走过去。
见他过来，叶紫很是大度的一摆手：“行了，哥你今天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跟三哥找个清净地方吃酒聊天去吧，后面的事我自己张罗就成，若是有什么处理不了的再去寻你。”
季暄点头应了，轻笑着看向林凛，林凛便不置可否的一耸肩，于是两人便一同往楼上走去。
一同走着，却一路无话。
林凛低着头走在季暄身侧，也不知在想什么，就连被人撞了肩也只抬眼瞧了对方一下。
却是季暄被他这副模样弄得有点忐忑，也后知后觉的生出几分懊悔。毕竟在众人面前用了他教的剑法，之前也未曾跟他商议过，这样自专自用实在有些欠考虑。
季暄踌躇着该怎么开口跟他道歉，却听林凛突然问道。
“你怎么回来的？”
季暄一愣，下意识的回了：“那桂花林附近有个土地庙，已经荒废很久了，我事先在那边备了马，换了衣服骑马回来的。”
林凛挑眉看着他：“在那换衣服？你就不怕突然闯进去什么人？”
季暄不以为意的笑道：“本就是一座废庙，这时候怎会有人往那去。便是真有人也无妨，这点脱身的能耐我还是有的。”
林凛啧了一声，有些欠揍的笑着：“你应该提前跟我说的，这样我就能在外面守着，万一遇上什么采花大盗，还能演一出英雄救美。”
然而这番说辞只得到了季暄十分糟心的一瞥，但却也冲淡了不少尴尬。
瞧着季暄带了笑意，林凛才算放下心。
起初跟在他身边，总能若有若无的嗅到几分季暄身上传来的脂粉味，虽不浓烈，但与他而言却像是中了什么蛊，才让那个红衣惊鸿的身影一遍遍的在脑海里萦绕。
等他回过神，却发现季暄微皱着眉，才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凝重，忙没话找话的聊起来。
转过楼梯，再往上便是景袖楼顶层，也是季暄的住处。
“你住这层也是待客的厢房么？”林凛好奇的打探着里面的构造，那日在这里留宿，好像并未见到什么宾客的身影。
“不是，这层仅是我与阿紫还有管事账房的住所，其余房间也只做书房账房来用，并不待客。”季暄解释道。
林凛惊悚道：“我那晚住的是哪个房间？不会是阿紫姑娘的闺房吧？”
季暄挑眉笑道：“阿紫住最里的那间，临着我的自然是书房。”
“哦…那我们上来做什么？”林凛摸摸鼻子有些不解，却见季暄推门进了自己卧房，于是有些欲盖弥彰的轻咳了一声，“你若是累了去休息就是了，我改日再来寻你。”
季暄也不解释，只对他笑道：“你先进来。”
“啊？”
这话听的林凛一阵小鹿乱撞。大约是心里有鬼，季暄这房间他不是没来过，可哪次都没这次来的尴尬。
见林凛犹豫不决，季暄却转身推开了里间通向临院长廊的门，纵身一跃飞身上了屋顶。
嗯？林凛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走到长廊上，却见季暄坐在屋顶上笑盈盈的瞧着自己。
“大过节的你上房揭瓦啊…”林凛莫名的看着他。
“今晚戌时会放烟火，这里瞧得清楚，也清净。”季暄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桂花酿。
林凛哈哈一笑，也跟着上了房顶：“你居然也有不走寻常路的时候。”
不过三层楼的距离，却像是另一方天地。
楼里推杯换盏丝竹悠扬都成了虚影被隔绝在外，眼里只有一轮明月皎皎的挂在夜色里，街道上各色的路人拿着花灯，还有狮舞欢快的穿过街道，看的并不真切，耳边也并没有锣鼓喧天，却莫名多了几分节日特有的暖意。
身侧季暄摸出两个酒盏斟满，递了一杯给林凛。
轻一碰杯，季暄便仰头一饮而尽，丝毫没有与宾客应酬时的规矩模样。待酒饮尽放下手中的杯盏，却仍望着夜空，唇边蕴着淡淡的笑，惬意的弯了弯眉眼。
林凛看着他，明明都只是在月光下这样坐着，却与银杏林里那个清冷的少年全然不同，脸颊上似乎还带着些未褪干净的绯色，一派恬适安逸的模样。
林凛这般想着，饮了自己那杯酒。
“季老板，你把明月姑娘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我想娶她当媳妇。”林凛撑着身子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唇边半带着笑意，却不似寻常那般玩笑。
季暄很是无奈的瞧了他一眼：“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了，还在这瞎闹什么。”
“哎...”半晌，林凛一声哀叹，“你说你为什么要表现的那么明显，你就当我看不出来不成么。”
季暄挑眉笑道：“那些剑法都是你教的，那本书我也拿给你看了，真气你比我熟悉，我若还在你面前装疯卖傻，岂不平白让你看笑话。”
林凛没有出声，却大模大样的往下一躺，枕着房梁，也不怕滑下去，只单手扯着季暄搭落身侧的衣摆。
“你干什么...”季暄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我知道明月姑娘是你扮的。”林凛闷声说着，“刚刚看那场剑舞，我也知道那是我才教与你的，明知道那是你，可我还是很心动...”
林凛说着，突然一撇嘴“所以我到底是对你心动了，还是对你扮的明月姑娘心动了？”
最初听他说到心动二字时，季暄打心底的颤了一激灵，却在听完了他的话时，觉出几分好笑。
“什么心动不心动，我看你倒像是小孩子遇到新鲜玩意，一时好玩罢了。”
林凛很不赞同的啧了一声，抬头严肃的看着他：“我应当比你大些才对。”
“我说是心性，年岁与经历也并不全然相同。”季暄说的坦然。
“是么？”林凛突然起身往前一凑，“这么说季老板经验很丰富了？”
林凛挑眉看着他，带着极不正经的坏笑，季暄一把推开他，皱眉道：“你怕是吃醉酒了，都胡说八道些什么。”
林凛瞧着他染了红晕的耳尖，好心情的正要继续逗他，却突然收了笑意按住他的手，正色看着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好像不大对，你房里平时有人去么？”
季暄一愣，屏息听了一会儿，房下的屋内传出了微弱的响动。
有贼？！
两人无声的交换了眼神，悄声接近屋下长廊。却不想季暄屋内突然飞身蹿出一人，穿着紧身黑衣围了黑色面巾。
林凛见了迎头就要去堵，那人没有丝毫慌张，倏地掷出几枚飞针，逼的林凛不得不侧身一让，就是这一让的功夫，便让那人几步逃脱了。
林凛皱眉啧了一声，追着那人出了景袖楼。
季暄也顾不得找什么帮手，生怕林凛出什么意外，赶忙跟在他身后一同追了出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