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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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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渊长得可真好看,明明是在捉弄人,可无辜的笑容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要走了,”封飞羽说,“我家少爷如果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来找我。”
当然不可能轻易让他离开,殷雪渊贴近他的面颊:“我很好奇是不是黎大少派你来试探我,伺机获得什么信息。”
“或许像你猜的那样,你最好小心点,第二峰有很多我们的眼线,所以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乖乖放我离开,不然有你的苦头吃!”封飞羽有些心虚地说着,如果远距离骗骗人,他也许还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现在离得太近了,面颊上任何一丝犹疑,都会落入对方的眼睛。
“你不是探子。”殷雪渊出手为封飞羽整理他的领子。
距离太近,太亲昵的表现,封飞羽已经跟后面的假山没有任何缝隙了。
“因为我处于绝对的下风,以黎大少的个性,没有任何安插眼线的必要,而你从进入千机门以来,虽然一直上蹿下跳,但我也自信没有什么能让你抓到的把柄,对了,”殷雪渊整个人都要贴到封飞羽身上去,“我好像记得你说过,让我不要靠你太近。”
封飞羽从不知自己会羞赧成这样,浑身冒汗,寒毛炸起,想要靠近,却又拼命远离。
“靠太近,是会让你害怕被我看穿心事?”殷雪渊道,“又或者是会让你起点什么反应?”
话语中直白露骨的意思十分明显,他是调情的高手。
倒也说得通,毕竟生了这样一张上天垂怜的好皮囊,指望他不拈花惹草,守身如玉到四十多岁,那是不大可能,何况,封飞羽认为那夜殷雪渊表现得非常娴熟,是在情场里浸淫过的。
节节败退,封飞羽十分狼狈,在殷雪渊目光的注视下,他简直像是全面失守,不过,既然如此,何不来一招以退为进,以攻为守?
“两种都有,我并不否认,”封飞羽说,“你生得这幅好皮囊,我不否认被你吸引。不过你放心,昨日之后,我已经痛定思痛,断绝心思,不敢再有非分之举动。”
“不是断绝心思了?”殷雪渊抬起他的下巴,“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听说过仙门密事吗?前代那些道貌岸然的仙尊门主,是如何一步步从学生爬到那个位置?”
“我并不知。”封飞羽回答。
“除了必要的学识和身手,就是结盟,”殷雪渊说道,“以身体作为绝对忠诚的证明。我就是对飞羽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和你谈一些合作的事情。”
“殷少爷你别再说笑了,以你的身份,仰慕你并随时愿意躺在你床上的男男女女不在少数,我只是一个家仆,不敢对殷少爷你有僭越的想法。”封飞羽一听殷雪渊比自己想得还要随便一点,有些生气了,虽然对年轻俊美的殷雪渊有点别的想法,但他还是用拒绝来证明自己的立场。
“没有人生来是奴隶。”
封飞羽说:“你是少爷,养尊处优,当然不了解我。”
“不管是契约或是道义限制,人从来都只属于自己,更何况你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过仆人,”殷雪渊盯着他的眼睛,“我观察过你,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是不是奴隶并不重要,”封飞羽说,“在我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你看起来真的很闲。”
“只是对于志在必得的东西,多少有基本的耐心了解。”殷雪渊说,“你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却觉得你比我有意思得多,”封飞羽说,“从你宣布加入战局以来,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决定,都是把支持者往外推,你不是笨蛋,所以这么做的动机又非常可疑。”
“我个性古怪,说出去的话自己都不当一回事儿,你却认真了?看来飞羽你对我,也是很有了解的欲望。”殷雪渊说道。
封飞羽吃够了红粉骷髅的苦头,不会因为殷雪渊一次亲昵的称呼就方寸大乱:“这次沈林遇袭,而以你的身手,不该只救得了那胖子救不了沈林,所以这次你是故意让黎大少出风头的。”
“哦?”殷雪渊说,“我不喜欢别人叫我们家冬瓜是胖子,但如果是你的话,倒勉强可以接受。”
“我想,你早知道沈林在物色祭天大典的主持者,你故意把这个机会让给黎大少。”
殷雪渊问他:“我为什么要费尽气力给别人做嫁衣?”
“因为你很清楚黎大少的能为,所以你把他推上他不能胜任的位置,一旦他在祭天大典中出了差错,已经基本统一的第二峰集团就会覆灭,沈林、沈仙尊都将受到牵连,在时局动荡,而三峰比试又迫在眉睫的情况下,大家只能再推举一名比较熟悉的候选人出来,那就只有你了。”封飞羽道。
“很有意思的猜测。”
“我猜你背后的支持者是现任第二峰峰主,他给你的承诺是什么?驱逐翟上师?”封飞羽问。
殷雪渊忽然笑了:“我该怎么说?这些小计俩都被你猜对了,不过你猜对了也没什么用,祭天大典繁琐至极,但每一个步骤都至关重要,你们根本无从防守。而最让我感到好笑的一点在于,你竟然认为我所追求的只是驱逐翟上师?你可以再把这个赌注往大了猜,不过我对于你的猜测感到非常欣慰。”
“欣慰什么?”
“你太关心我了,藏不住的喜欢,以至于你猜了个这么小的赌注,但其中包含的情义,让殷某人不胜惶恐。”殷雪渊忽然一手伸到封飞羽脑后,唇在他脸上吻过。
究竟是怎么个亲法,封飞羽表示他也记不清了,记不清是轻轻的一吻,还是重重的一吻,有没有发出声音,有没有在面颊上划过,全都没了印象。
只知道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闪电从天灵盖一直蹿到脚心。
所有的思绪全都乱了,封飞羽用尽所有的气力推开殷雪渊,在他心口砸了一拳:“你……不要脸!”
“是你去我房中对我不轨在先,怎么就成了我不要脸?”封飞羽捂着心口,“欺负老实人也无须到这种地步吧,何况我想你期待的不止如此。”
确实不止,年轻固然有年轻的好处,就是喜欢怎么也藏不住,更要命的是,情与欲往往相辅相成,封飞羽知道自己的身体产生了怎样的变化让殷雪渊得出那样的结论。
“对不起殷少爷,我想我必须回去了。”封飞羽急匆匆要离去。
“明晚子时,来第二峰峰顶,我等你。”殷雪渊在他身后说一句。
封飞羽没理会,快步走开了,若再跟殷雪渊待在同一个地方,他真的觉得自己要疯掉,是从理智到身体的全面溃败。
回到学生房舍前,远远地就看到房门敞开,酒香从屋子里飘出来,黎大少和一群人喝得正起劲儿。
沈林不知喝了多少,醉眼迷离身教体软地化为一滩水倒在黎大少腿上:“不成,不成,真的不能再喝了。”
屠问虽然喝得面红耳赤,但还算清醒,能跟黎大少来两局划拳。
令人惊讶的是扶星泽那个小胖子竟然也在,而且酒量意外的好,眼看酒是一杯一杯灌下去,但脸色如常,举止也清醒。
封飞羽拉住一个同学问:“这扶星泽又不是咱们阵营的人,他来干什么?”
“嗨,这人心思单纯,听说有酒喝就来了,反正也没什么威胁,让他喝呗。”
谈话间,封飞羽见殷雪渊朝这边走来,于是他赶忙躲进屋外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中。
殷雪渊是来接扶星泽的。
“感谢黎大少盛情款待,”殷雪渊道,“扶星泽喝了不少,我来接他回去。”
虽然说是“接”,但扶星泽步履轻快,是个灵活的胖子,清醒得很,根本不用担心醉酒,殷雪渊特地来找他回去,这是明晃晃的关心。
封飞羽憋屈地蹲在外面地上,捡起树枝来,在砖上画了一张人脸,想象这是殷雪渊,于是他用树枝敲打着,愤恨道:“骗人!我可不会上当。”
嘴上说得凶狠,可脑海里都是那个吻,一次次回忆,一次次战栗,就像被羽毛拂过面颊,没抓没挠。
“飞羽?封飞羽!”黎大少扶着门框,跌跌撞撞地走出来,一下便看到了蹲在地上画画的封飞羽。
封飞羽赶忙上前扶住黎大少:“少爷,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
“沈林喝得走不动了,你把他送回去……”黎大少喝了酒,思维很跳跃,想到什么说什么,抓着封飞羽的手不放他走,“你说这殷雪渊和扶星泽也是奇怪,一口一个我们家冬瓜,平日里形影不离,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这个?”
说话间,黎大少松开手,两手大拇指对在一起点了点头。
可把封飞羽气得不轻。
“飞羽,你怎么不说话?”黎大少拍他肩膀,看他面色,“咦!你这是喝了多少?脸怎么这么红?怎么好像比小林子喝得还要多?”
脸红?有吗?封飞羽连黎大少都不管了,撒腿跑到隔壁同学的屋里借了镜子一照,嚯可不是红得跟什么一样。
外面黎大少还在喷着酒气嚷嚷道:“飞羽喝得也太多了,那,屠问!我看你还算清醒,你把小林子送回去。”
封飞羽脑子乱哄哄的,殷雪渊的话像一剂催/情药,让他仿佛置身在三途河中起起伏伏,那个荒唐的子时之约,他到底是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