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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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人把他按住！”门主语气中满是嫌恶。
夫子上前，将长辞庚绑住了。
长辞庚披头散发，金冠不知掉落到何处，被人拿住了，咬牙切齿，但就是伤不到殷雪渊分毫。
“从今日起，他就不是少门主了，沈峰主！”
沈峰主出列：“属下在。”
“先将他关入牢房，明日我为本次比试夺冠者举行庆典，仪式上顺道将这个鬼灵烧了，届时通报三峰。”门主语气淡淡的，仿佛他谈论的不是他的儿子，甚至不是一个人的生死。
“属下领命。”沈峰主抬手，示意夫子将长辞庚带下去。
长辞庚不敢置信，他低声喃喃道：“父亲！父亲！你忘了母亲临终的嘱托吗？”
可惜，长辞庚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折腾了这么久，都散了吧！”门主摆手，“我也乏了。”
“属下斗胆请门主今晚在第二峰歇下，”沈峰主上前，“客房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也好，”门主指着沈峰主，“你跟在我身边多年了，你办事，我放心。”
众人散去，黎大少抱着腓腓：“早就该回去睡觉了，你说是不是呀？黎腓腓？”
扶星泽走上前去，拍拍殷雪渊的肩膀：“雪，你还好吗？”
“我无碍，”殷雪渊道，“你先回去休息，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你万事小心。”扶星泽说完便离开了。
殷雪渊追上黎大少：“黎大少留步。”
“何事？”黎大少睡眼朦胧地打着哈欠，“不过这长辞庚欺凌你的事，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大家伙儿在第一峰就给你出这口恶气。”
“谢了，但只是那种程度的，算不得什么。”殷雪渊朝黎大少身边张望，“封飞羽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他啊！”黎大少说，“今天一到晚上就跟我说出去赏月，赏到现在还没回来。我觉得赏月是借口，是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们去做吧，他那个人你放心，灵机应变，不会出事的。”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请。”殷雪渊放黎大少离开。
穿过长廊，一个黑影从假山后面闪出来拦住了殷雪渊的去路。
“是你？沈林。”
沈林挡在路上：“殷兄，请留步。”
“什么事不能在刚才当众说，一定要私底下找我？”
沈林说：“我的父亲，他没有害你的意思，他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此事不要你说，是不是奉命行事，我心中自有决断，”殷雪渊道，“凡是害过我的，我这人都特别记仇，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下手时，你离远一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父亲是很好的人。”沈林说，“他只是为了给我某一个前程，一时糊涂，才答应长辞庚联手做这个局来对付你，我知道他做错了，我愿意代他受过，还请殷兄你高抬贵手。”
“父债子偿？我不认同，”殷雪渊说，“但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同意以命易命。”
“太好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肯答应你！”沈林病容上展现出一丝笑容。
“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我都肯！”沈林坚定地说道。
“很好，”殷雪渊说，“我这里还真有件事要人去做，时间暂且不确定，你回去等我消息。”
今夜的月光不太明朗，叶子一片一片地飘落下来，眼看，要到秋天了。
殷雪渊走到地牢前，被守卫给拦了下来。
“什么人？”守卫问道。
“在下第二峰殷雪渊，前来找长辞庚问一些事情。”
守卫对视一眼，呵斥道：“没有峰主手谕，你还是回去吧。”
“我奉门主之命前来，若是不信，你们自己去问，”殷雪渊倨傲地抬眼看他们，“若是耽误了门主的大事，我只问你们是否担待得起！”
守卫看了一眼殷雪渊，通身贵气，高高在上，说话底气十足，不像撒谎，何况一个已经失势的少门主，着实没有任何价值。
思忖一会儿，守卫们还是将殷雪渊放了进去。
跟随守卫走进幽暗狭长的地牢，一阵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仙门的地牢，是为囚禁凶兽恶人所设，十分坚固，每间牢房都由四块天然巨石打磨而成，坚不可摧，从外部可拉开监视小窗，观察内中人的行动。因千百年来，仙门趋于稳定，人口大多固定生活在一处，地牢已经很久没派上过用场了，连主通道的地面上，都由一层肉眼可见的灰尘。
通道两旁，亮起火把，火光跳跃，显得通道前方幽深不见尽头，两人的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着。
“到了，这就是关押长辞庚的牢房！”守卫在一间牢房前站定。
殷雪渊说：“劳烦大哥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他可是鬼灵附体的人！”守卫道，“你一个人进去？恐怕有危险，我和你一起吧？”
“先谢过你的好意，但长辞庚奈何不得我。”殷雪渊说。
“那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也不拦着，别待太长时间。”守卫放殷雪渊进去后便离开了。
殷雪渊进去，见牢房内点了一盏油灯。
“哗啦”几声，一个黑影从暗处冲出来，就要撕打殷雪渊。
披头散发的长辞庚，衣物上不知在哪里沾了许多灰尘，看上去异常落魄，只是他脚上戴了硕大的镣铐，行动因此十分迟缓。
等长辞庚扑到殷雪渊面前的时候，殷雪渊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把将长辞庚推倒：“省省力气吧。”
长辞庚吃痛，坐在地上，难以置信：“你打我！”
殷雪渊半蹲下身体，盯着长辞庚的眼睛道：“不然呢？我该怜惜你吗？人应当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你已经不是千机门的少主了。权力从身上摘去，笑容就该挂在脸上，懂吗？”
“我都要死的人了，”长辞庚阴恻恻笑道，“还有给你好脸色的必要吗？”
“你再怎么讨人厌，骨头永远这么硬，怪不得我这样欣赏你。”
长辞庚说：“你不会做无意义的事，在你表达此行的真实目的前，我有问题要问你，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骗过星盘就算了，怎么会骗过勾陈大人？”
“答案很简单，他们说的都是真话。”殷雪渊说，“半句真话。”
“半句？”长辞庚疑惑地，思索着什么，忽然间眼睛一亮，“我明白了，我的记忆没有错，当年虎鞘也真的杀死了殷雪渊！你不是真正的他，你占据了殷雪渊的肉身，但你不是鬼灵，是一种别的存在，一种我不知道的存在！”
“还不算太笨，”殷雪渊说，“之前，你竟然误会我是鬼那种低级污秽的生物，可真是令人头疼。”
“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你他妈是鬼灵还是别的什么，我只想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明明是个活人！”长辞庚说，“你为什么能陷害我？”
“事到如今，你还是没有接受你已经死亡的事实吗？”殷雪渊说，“看来，我是时候帮你回忆点什么。”
“当年，目睹了虎鞘的死，你神思恍惚，”殷雪渊说，“我可没吓过你，是你自己失足摔死了。”
“我……怎么可能？”长辞庚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那件事，我以为是个梦！”
“我将你的残肢从山下捡回来，在铁锅里煮掉你的皮肉，将你的骨头按照顺序摆放好了，重塑肉身，以追魂铃将你的鬼灵召回，从海枕、巨府两大灵穴注入，”殷雪渊说，“我用玄武之肉重塑你肉身，得以不腐。”
“哈哈哈，”长辞庚似乎一时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表情有些狰狞，“我死了？还是你救的？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正好我明天就死得彻彻底底，把你给我的都还给你！”
“何必对我有如此大的恶意？”殷雪渊说，“我对你这么好，你就这样回报我？”
“你杀了虎鞘！你是杀人凶手！”长辞庚啐殷雪渊一口。
“希望你记得虎鞘也是杀人凶手。”殷雪渊冷不丁掐住长辞庚的脖子，瞬移至墙边，让长辞庚退无可退。
长辞庚有些喘不过气来，双手攀着殷雪渊的手，他面色变红，脖子上爆出青筋。
殷雪渊用指腹摩挲着长辞庚脖子上炸出的青筋，像是在观察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帮我续命？”长辞庚冷冷地看着殷雪渊，“是不想我死得太快？想留我一条命来折磨我？侮辱我？”
“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费尽心思对付你？天真！”殷雪渊松开长辞庚的脖子，手挑起了长辞庚的下巴，“对，就是这种眼神，我一直很好奇，你这样的人，如果哭出来，是不是很有趣？”
“你自己说过的，我不值得你如此费心，”长辞庚说，“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是如何说服了我的父亲，让他放弃我？我可是他的独子！你该不会是那老家伙跟别的女人的孩子？不，我看不像，老头那种人若是能生下你这种儿子，他怕是祖坟都冒青烟了！”
“放弃你，并不是心血来潮的决定，”殷雪渊说，“认得翟上师吗？”
长辞庚一抬眼：“他？自然知道。”
“他是门主的私生子，更是得力干将。”殷雪渊说，“就你们两个的表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说门主会选谁？”
“可翟上师他姓翟！”
殷雪渊说：“姓可以改，出身可以造。”
“原来我从一开始就输了，”长辞庚笑了起来，“我以为我背靠大山，却从没想过我是在绳索上行走，我死后若化成厉鬼，一定来找你。”
“你不该先去找屠问吗？”
长辞庚说：“说起来，屠问是你的人，他中了屠仙诀可就是弃子了！对自己人，你也下这种狠手？”
“他不是我的人，他投靠的不是我，也不是你，对于这种人，我为何不能下狠手？”
长辞庚不是傻子，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是我，也不是你，他投靠了老头子！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
“咣当”一声，殷雪渊将长辞庚脚上的镣铐除掉：“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
“我有件事，要你去做。”
长辞庚说：“我从未答应过你。”
“你现在有拒绝我的理由吗？”殷雪渊说，“想替虎鞘报仇杀我，首先你得有足够的能力和我平起平坐。”
长辞庚活动了一下手脚：“你要我做什么？我又该如何从这里脱身？”
“都写在这张纸上，”殷雪渊递给他，“天亮之后，你可直接从牢房脱身，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长辞庚沉默了一会儿，叫住要离开的殷雪渊：“虽然很讨厌你，但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长辞庚说：“快去救封飞羽，或许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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