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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4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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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校舍，封飞羽辗转反侧也睡不着。
黎腓腓从黎大少怀中钻出来，趴在封飞羽身边哼哼。
但一闻到封飞羽身上有殷雪渊的味道，腓腓立刻逃走了，它可不想被剥皮。
第二日一早，封飞羽还是被黎大少叫醒的。
“今天门主要专门接见我们，可不能迟到，”黎大少注意到封飞羽的黑眼圈，“话说回来，昨晚你真是好雅兴，雨中赏月。”
“昨晚没有月亮，下雨了，我躲雨，就回来得晚了一些。”封飞羽面不改色。
黎大少摩挲着下巴，封飞羽给出的这个说法有几分可信。
“昨晚你出去，都不知道错过多少好戏！”黎大少坐在床沿上，把昨晚所见所闻细细地说给封飞羽听，“想不到殷雪渊还有这样的过往，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长辞庚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还好，殷雪渊有个对他好的爷爷，被真心对待过的人，长大以后也不会变坏的。”封飞羽说。
“爷爷？”黎大少疑惑道，“你从哪儿听到的？殷雪渊没有爷爷。”
“没有？谁告诉你的？”
黎大少说：“扶星泽跟我说的，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那还能有假？殷雪渊的爷爷早在他出生前就去世了，他族中二伯当家，他一直寄居在二伯家中。”
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封飞羽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定格了。
所有，所有的故事，殷雪渊都是骗自己的？
他看自己受骗，是不是很享受这种把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感觉？
玩弄人心的高手，还是非殷雪渊莫属，每一个伤疤的解开，每一次将他推走，都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骗人是他的本能吗？自己是他练手的猎物吗？
不知道，封飞羽不知道，他只能感受到此刻自己的心坠入谷底。
殷雪渊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此刻都让他想作呕。
全都是假的，这个戴面具的男人，二十二年后跟自己上床骗自己给他做事，而今又肆无忌惮地欺骗自己，将自己的身心在他脚下践踏，这男人！是个天生的骗子！
虽然不想再见到殷雪渊，可第二峰就这么大。
“黎腓腓！”黎大少指尖点着腓腓的鼻子让它坐下，“我们现在要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你好好待在家里，别乱动！”
腓腓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两只耳朵竖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珠胡乱地转着趴在它的窝里专心玩起了金球。
封飞羽跟在黎大少身后，朝门主所在的客房走去。
突然，一声尖叫从门主居住的客房中传出，两人心道一声不好，快速赶了过去。
刚进院子，他们就停下脚步，院子中央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虽然如此，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具尸体是屠问。
殷雪渊和扶星泽早一步赶来，此刻殷雪渊正在检查屠问的尸身。
封飞羽刻意避开殷雪渊的目光，但殷雪渊根本就没有看他的打算。
果然，果然东西到手的时候就是该被抛弃的时候了吗？封飞羽的心像是被人攥在掌心之中，生疼。
“他已经死亡。”殷雪渊补充道，“窒息而亡，死亡时间大约是在寅时。”
“昨晚不是把他送回去疗伤了吗？”黎大少有些悲伤，“好好的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封飞羽知道殷雪渊和屠问有过节，但殷雪渊不屑于对弱者下手，因此殷雪渊的嫌疑可以排除。
“你们说，屠问会不会是自己心灰意冷，所以跑到这里来寻死？”
“寻死找什么地方不行？非得死在门主的院子里？”
黎大少看向院中仆人：“昨夜谁在院中当值？”
一个女仆上前道：“无人，这是门主的习惯。”
“还有一件事，”夫子说，“关在狱中的长辞庚，莫名从牢房里逃脱了。”
“地牢守卫森严，他怎么逃走的？”
夫子摇头：“目前尚不知原因，仍在调查。”
“会不会是长辞庚，他恨屠问，所以从狱中逃出后杀死屠问，再抛尸此处？”
“有可能。”
一早上，两个乱子。
门主接见他们时都表现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不过黎大少他们也不在乎这胖子到底说了些什么。
只要门主褒奖他们的事实传遍三峰，就足够了。
“时辰不早了，”门主懒洋洋地打个哈欠，“我也该启程回第一峰了。”
“这就想走？恐怕还有些事情需要你解释清楚吧！”
门外传来一条大汉的声音。
仆从来报：“第三峰峰主到！”
早听说第三峰主与门主不合，今日不知为了什么事儿，竟然先找上第二峰来了，众人好奇，凝神望去。
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他身材高大，体格健硕，步履如风，说话如钟声一般洪亮。在他身后，跟了数十人的学生，其中站在前列的金远，黎大少他们都十分熟悉。
从几十年前起，这个人就担任了第三峰主，并且许多年来屹立不倒，逐渐有自成门户的趋势，因他生性低调，人们已经不用姓氏称呼他，而只叫他为“第三峰主”。
“是你？”门主问，“不好好待在第三峰，跑到别处来做什么？”
第三峰主拱手抱拳：“听说第二峰发生了一件事，属下心生疑惑，还想请门主当面解答。”
“你不过是小小峰主，有什么权力在质询我？”门主很不客气，“你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门主若持身不正，任何人都有权提出质疑，虽这条未写在门规里，但也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事情。”
门主说：“你说我持身不正？说话可要仔细些，诬告我，小心你的峰主之位保不住了。从前是看在老家伙的面子上，让你接手第三峰。老家伙都死了那么些年，你还想倚仗谁？”
第三峰主横眉冷对：“我是靠自身的实力坐稳的这个位子，而非靠裙带关系。昨夜听闻第一峰失踪了两个弟子，而第二峰又死了一个人，这事儿恐怕不是偶然。”
“什么？第一峰也有人失踪？”
“我看这两件事之间恐怕有必然的联系。”
门主却不屑道：“弟子失踪这样的事情，有专人负责调查，第三峰主，我不明白为何你要问我，这种小事，我不清楚。”
“第一峰失踪的两名弟子，千枝千叶，最后有人见到他们是出现在你的房间之中，而第二峰这位弟子，虽死于窒息，但看他身上，还留着不少欢爱过后的痕迹……”
“够了！”门主将茶盏扔在地上，“第三峰主，你来来回回，到底要说什么？”
“属下怀疑这三名弟子的死，都跟门主你有关。”第三峰主毫不避讳，矛头直指门主。
“红口白牙，一派胡言！”门主站起身来，“我不该浪费时间，听你大放厥词。”
“是不是大放厥词，门主您太清楚不过了。”第三峰主道，“这些年来您纵情声色，早就坏了灵力根基，但灵力还在飞涨，速度十分不正常，若不是走了邪门歪路，属下当真想不明白您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千机门术法变幻莫测，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峰主能参透的？”门主说，“历代门主留了高阶武学，你接触不到，不代表不存在。”
“第三峰主说的邪门歪道究竟是什么？”封飞羽小声问黎大少。
“这个，我可不知道。”黎大少挠挠头。
殷雪渊突然开口：“你们听说过三阳开泰吗？”
“什么意思？”扶星泽有些疑惑。
“就是一个晚上为三个童男破身，将他们杀死后，吸取鬼灵，助长灵力。”殷雪渊说。
众人立刻脑补出门主肥硕的身躯压在同门身上的场景，太过真实。
黎大少面露嫌恶之色：“这是什么练功的法子，也太恶心了吧！让我去吐会儿。”
“三阳开泰？门主不该是找三个壮男把他自己给开了吗？”封飞羽如是说。
“有权人做的恶，不是你能想象的。”
一向腼腆的沈林听他们议论，两只眼睛瞪大，眉头皱起，他第一次知道世界上存在这样的恶。
“只要门主愿意证明给我看，此事不是我想的那样，那，”第三峰主侧身，“属下就再无阻拦您的理由。”
“这种事情如何证明？”
殷雪渊出列：“学生有一法子。”
“请讲。”第三峰主示意。
“将勾陈大人召唤出来，让它看看门主身上是否有未消化完的残存鬼灵。”殷雪渊说，“此事须尽快，时间再拖下去，鬼灵将被彻底消化。”
“门主，您意下如何？”
门主甩了甩袖子：“我持身自正，根本没有必要向你们证明我的清白。荒谬，如果什么下作的人都往本门主身上泼脏水，我非得一个个解释清楚不成？”
“既然门主不愿召唤勾陈，”殷雪渊说，“我有别的办法。”
殷雪渊往日里惜字如金，不肯轻易掺和到无关紧要的事情当中。
封飞羽看了看第三峰主和殷雪渊，这两人之间，恐怕存在着某种交易。
“沈峰主！”门主带着怒意看向他，“怎么，连一个学生都管不好！我看你还是撤职回去做仙尊吧。”
“何必责怪沈峰主？”殷雪渊说，“学生跟屠问相识，他突然死去，学生只想要一个交代罢了。”
说完，殷雪渊从怀中掏出埙吹奏，声音哀婉凄凉。
封飞羽似乎从埙声中听到了厉声嚎叫，那是无数鬼灵被殷雪渊的乐声唤醒。
埙声一转，开始变得高昂激亢，风“呼”地破门而入，将殷雪渊的长发吹起，他白皙的面庞如玉，更如鬼灵之王。
封飞羽见无数轮廓从透明变成半透明的样子，伏在殷雪渊的脚下。
“快看门主的脸！”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封飞羽抬头望去，只见门主的脸似乎变得扭曲起来，他的脸皮之下，伸出两只手来，要冲破他的皮肤！
“啊！”黎大少捂住嘴巴，但惊讶之声还是脱口而出。
门主察觉到众人看他的面色，双手朝脸上按去，厉声叫道：“不要出来！不要出来！”
脸上的皮肤被他按平了，但他身体的其他地方发生了异变。
门主的肚子、后背上，开始浮现人的面庞，那面庞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似乎想要挣脱束缚。
“那是屠问大哥！”沈林惊讶地看着那张人脸的轮廓。
果真如此，屠问的面庞挣扎着要破体而出。
门主双手聚力，肉眼可见的蓝色灵力流从他丹田而出，向全身扩散。
屠问的哀嚎与不甘，渐渐地平息了下去。
门主的脸色开始恢复正常，他一向慵懒的眼睛里，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狠辣。
“门主，事到如今，你还要否认杀了门生的事实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