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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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暴毙而亡，长辞庚畏罪潜逃。”翟上师说，“我们千机门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沈峰主仔细品味翟上师的话，一席话说得很巧妙，若有若有将长辞庚的潜逃和门主的暴毙联系在一起，暗指长辞庚杀了门主，因此一番话说得模糊，看来翟上师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不简单。
“此事原本我不愿揭晓，但如今千机门面临分崩离析的危机，外有各大仙门虎视眈眈，我不得已，只能和盘托出。”翟上师说，“门主不仅仅是我的老师，更是我的父亲！”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我的身上，流淌着的是长氏一脉的血，我的父亲为我起名叫长嘉慕，后来母亲身亡，为了铭记母亲，我便随了母姓。”翟上师说，“今后，请大家称呼为我翟门主便好，我将秉承父亲的遗志，带领千机门长盛不衰！”
说完，翟上师划破自己的手，将串珠握在掌心之中，串珠发出华光，数道蓝色光流，从翟上师手掌处涌到全身。
“见过翟门主！”众学生拱手鞠躬施礼。
翟门主伸手，示意众人起身，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翟嘉慕感觉有些不真切，明明早上还只是一个籍籍无名之刃，权力包围身体之后，瞬间感觉什么东西从心底里钻了出来，无须继续掩藏。
他的辉煌，将从这里起步，他将废除前门主留下的糟粕，他将带领千机门走向复兴，一百三十年前梅友道人留给千机门的辉煌，翟嘉慕要昔日荣光再现！更重要的是，他，将一步步证明给殷雪渊看，他翟嘉慕不是废物，他要殷雪渊正眼看他，他要殷雪渊臣服在他脚下！
倘若不能驯服这只猛兽，翟嘉慕想，把殷雪渊关起来，变成他的禁脔，也未尝不可。
所有的一切，都从今天从此刻开始改变了。
翟嘉慕看着台下的门生，喃喃道：“殷雪渊，你终有一天，会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
千机门换门主的消息才传出去，下午，就有别的门派前来庆贺。
说是庆贺，不如说是敲打，使者们看翟门主年纪轻轻，又无任何母族父族势力依靠，便都想要来拿捏他。
“翟门主，恭喜恭喜！”先来的是天允门的人，嘴上说着恭喜，脸上半点笑意也无。
“千机门与天允门多年来和睦相处，你们能来，是我的荣幸。”
凳子还没坐热，天允门的人就抛出一份文书来：“这是数年前，前门主与我门签订的贸易条款。对于前门主的死，我天允门深感遗憾，但我相信翟门主一定秉承前门主遗志，继续我们的友好合作，将这份和平保持下去，共同繁荣。”
翟门主翻开文书仔细看，面上不动声色，但并未当场应允：“我刚上任，百废俱兴，这份文书的事情，请容许我考虑几天，再给你们答复。”
“翟门主，天允门还愿意谈合作，是给你面子，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还请尽快，我们不是很有耐心。”
一下午见了好几拨这样的人，翟嘉慕这时才开始感觉到事情的棘手。
所有的文书，签订的条约都非常苛刻，一眼看上去就是赔本的买卖。
就拿开垦灵石矿来说，两门出力一样，但文书上约定利益三七分，大头由天允门拿，千机门只能拿到其中三成。
前门主不是傻子，他肯让本门吃亏，必定是私下与天允门有交易，让天允门将部分利益流入他的私人口袋。这恐怕也是千机门后来一直衰落的原因。
到翟门主这里，他们与前门主私下签订的合约全部作废，翟门主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答应维持条款，可千机门地处大陆腹地，很多必需品都依靠与周边仙门贸易获得，倘若与这些仙门都翻了脸，恐怕就成为海中央的一座孤岛，不需要其他门派做什么，日子一长，也会自动分崩离析。
第一峰主巴不得看到翟门主为难的样子，他希望翟门主走投无路了来求自己替他解决这个问题，因此第一峰主并不出面为翟嘉慕分忧。
“你把我推上这个位置，”翟嘉慕苦笑道，“其实就是希望我做你的傀儡吧。”
如果是殷雪渊，他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有办法解决？翟嘉慕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但他更看清楚目前的自己不是殷雪渊的对手。
翟嘉慕亲自去第二峰面见殷雪渊。
不过殷雪渊名义上属于黎大少的幕僚，殷雪渊坚持要黎大少他们也参会，翟嘉慕没有办法反对。
走进议事厅时，翟嘉慕一眼就看到了殷雪渊，他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人间富贵花，只是殷雪渊并没有因为他变成门主，而多看他一眼。
甚至就连黎大少、扶星泽这样的蠢货，也颐指气使的。翟嘉慕隐隐握紧了拳头，将目前遇到的状况细细说明。
“没有立即答应他们的条件，”殷雪渊说，“你还不算蠢。”
“可是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黎大少说，“就算我回家去，拿几万灵石，恐怕也撑不了太久。”
“周边仙门与我们同处大陆腹地，他们资源也同样匮乏，”殷雪渊说，“不过是将从商队处得到的东西转手提价再卖给我们罢了。”
“一直以来，经过千机门的商队太少，为了获利，我门将过路的费用提升，比别的地界高出一大截，如此恶性循环，经过千机门地界的商队便越来越少了。”翟嘉慕说，“你是想从此处着手？”
“不错，千机门要改，过路费分文不取。”殷雪渊说。
“可是，这样哪里还有利可图？”
殷雪渊说：“只要有商队，有货物，还愁没后路？”
“这是个办法，”黎大少说，“但许多商队和别的仙门合作密切，就怕从千机门地界上借路的商队不多。”
“黎大少，还记得你给我的钱吗？”
黎大少说：“怎么不记得？你拿了那么多钱，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我钱扔到哪里去了！就算扔到水里，我还能听个响。”
“我组建了一个商帮，之前借你钱，是为了大量收购市面上的灵石，”殷雪渊说，“灵石只要产地在大陆东南，今年因为山崩海啸的缘故，灵石矿产量骤减，市面上对灵石的需求急剧上升。”
“我明白了，之前跟你对着干的那商帮，他们把所有库存灵石全部抛售，现在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黎大少拍手道，“好计谋！你是那时候就已经预知到什么了吗？”
“纯属运气罢了。那家商帮已经被我吃垮，”殷雪渊说，“现在市面上同等规模的商帮，我一家独大，并且已经在和大陆东南的仙门洽谈来年的合作项目，至少这个寒冬，我们可以安然无恙地度过。”
“人手或许不足，可从千机门内抽调，”殷雪渊补充说，“人人入股分红，如此一来，门生对于千机门的忠诚度大大提升。”
“至于商队沿途安全，也无须再担心，”殷雪渊拿出一本册子，“册子上记载的武学，不受地域限制，省下一笔护镖的钱。”
“但我们这么做了，难保其他仙门不会效法，”翟门主说，“将千机门的命脉栓在外姓商队上，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说到底，翟门主还是害怕自己会被架空，经济是仙门的命脉，倘若命脉都姓了殷，那千机门真正的权力掌握者便一目了然。
“这一点，翟门主无需担心，”殷雪渊说，“我研读古书，发现大陆西侧并非一无是处，地下暗藏大量灵石，只是矿藏还未被开掘，我们若能率先开掘，便占尽先机。”
“是吗？那按古书所言，矿藏应在何处？”
“千机门西南处。”
“那不是天允门的地界吗？”翟嘉慕问，“在别人的地盘上，怎可与虎谋皮？”
“如果天允门灭了呢？”殷雪渊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往尸山血海的方向去了。
“和平条约签订已久，若由我们挑起祸事，恐怕到时各大仙门世家会一起针对千机门！我认为此事不妥！”翟嘉慕提出反对。
“我只说让天允门灭，没说由我们动手。”殷雪渊说，“合纵连横，远交近攻，我有分寸。过程你们无须插手，只要知道结果。”
“那我……”翟嘉慕说。
殷雪渊打断他：“你要做的就是接见前来道贺之人，但不要轻易应允任何要求。”
“明明我是门主，却什么都不做，劳烦你们，我内心十分过意不去。”翟嘉慕说。他内心倒不是过意不去，而是气愤，所有的核心业务，他都被排除在外。
“什么的都不做，就是你能做的最好的事情。”殷雪渊如是说。
翟嘉慕感觉自己被轻慢了，他听得出来殷雪渊对他的嘲笑，嘲笑他一无是处，嘲笑他什么都不能做，他真的很想证明给殷雪渊看，证明他是一个有用的人！
议事结束，殷雪渊转向扶星泽：“星泽，矿藏的位置，还要请你再计算一下。至于封飞羽，你就为星泽打下手。”
封飞羽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以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帮扶星泽什么忙，殷雪渊根本只是想调走自己罢了，但他只能听从。
“特意支开他们两个，你有什么要特别对我说的？”黎大少坐下来。
殷雪渊为他斟了一杯茶：“说说吧，黎大少，你身为仙元宗黎仙尊独子，却屈尊来到千机门的真实目的。”
黎大少一手转着杯子，盯着茶水中的漩涡，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若你不便开口，那由我来猜。”殷雪渊以手蘸水，在桌上画下千机门附近势力图，“千机门往西南，分别是天允门、玉倾门、仙元宗。我不问你的目的，我只猜你的结果，是要让天允门出现混乱，如此便有机会借道玉倾门。”
黎大少喝了一口茶，嘴角只挂着一抹微笑。
“将你手上的势力交给我调度，”殷雪渊说，“我会让你尽快看到你想要的结果。”
“说了这么多，我要知道你的目的。”黎大少说，“我手中的是一把利刃，能伤人，也能伤己，不可能随便交出去。”
“我见识过天允门的肮脏，”殷雪渊说，“是时候建立光明的秩序了。”
黎大少抱臂，朝后靠在椅子上。
“我等你的答复。”
殷雪渊走出议事厅，黎大少将茶杯中剩下的水倒在桌面上，漫过方才殷雪渊画的势力图。
“殷雪渊，我能信任你吗？”黎大少低声问自己。
出门，殷雪渊径直去找了沈林。
沈林隔着窗户见到了殷雪渊，于是迈出房间。
“殷兄。”
殷雪渊对沈林说：“收拾一下，半个时辰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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