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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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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第一年入学的学生，是不能出千机门自由行动的。
但对于殷雪渊他们来讲，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参与权力的更迭，是实际上的掌权者，权力本身无法约束权力。
殷雪渊去找黎大少借灵均车。
黎大少也没多问，把车借给了殷雪渊，毕竟殷雪渊做任何事都有他的考量。
殷雪渊搀扶着沈林坐上灵均车，离开了千机门，渐渐地化作地平线上为不可见的一粒尘。
没有人注意到，封飞羽一直悄悄跟在后面，追寻着车的残影。
灵均车漂浮在半空中，平稳地前进。
沈林不安地掀开车帘，却无心看风景。他除了医术值得称道，别的都不值一提，不知道殷雪渊要带他去何处。
正这么想着，殷雪渊钻入车厢中，把沈林从沉思中惊醒了。
“换上这个。”殷雪渊拿出一套衣服塞到沈林手中。
沈林抖开衣服一看，冰蓝泛白的绸缎，有些透光，形制与浴后穿的袍子没什么不同，他有些不确定，轻轻开口问：“就穿这个吗？”
殷雪渊没有回答，只微微颔首，靠在车厢内，不时掀开帘子查验马车行进的方向是否有误。
沈林脸色微红，解开了自己的衣服。他极瘦，光洁的脊背上都能数得出来有几根骨头。他换衣服时，把衣物堆在身前，遮掩着自己的躯体。虽然他和殷雪渊都是男子，但殷雪渊身上的气场过于强大，沈林总感觉有些什么挡在身前才会有安全感。
“亵衣也脱掉。”殷雪渊命令着，他的眼神冷漠，不带有任何情感。
“是。”沈林弱弱地应道，换上这身衣服，着实有些难为情。
这衣服若不是腰间腰封挂着，早就大敞开来，而且衣领极大，沈林一低头，就能看到自己的身体。
殷雪渊待沈林换完衣服，自己才动手换。
沈林不敢看他，闭上眼睛假寐，只听到一阵窸窣的声音，衣服掉落在地上，那声音只持续了一阵，很快殷雪渊就大步迈出车厢，去驾车了。
沈林睁眼，掀开帘子，看到殷雪渊的背影，他的内心不安感越发强烈。
从下面的地形和植物风貌来看，应该已经到了千机门和天允门边界处，沈林暗自想着，殷雪渊来这个地方做什么？又为何要带上自己？甚至穿这样的衣服？
既然殷雪渊要自己做的这件事能换父亲的命，沈林其实心底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车落入峡谷之中，向前行驶不久就停下了。
下车前，殷雪渊已经戴上黑色半面面具，而他递给沈林一个白色面具。
沈林戴好面具，被殷雪渊扶下车。他四下打量，此处为峡谷深处，前方隐隐传出乐声，想来是有建筑嵌入山体之下，如果只是从上面望下来，根本看不到。
很快有婢女上前迎接他们，婢女戴面纱，穿蓝黄相间飞天袒领半臂舞服，露出脖颈下大片区域和平坦的小腹，衣服上缀了许多华贵珠宝，走起路来叮铃作响。
这是一个私人秘密宴会，不能从衣服辨别身份。
是什么样的一群人聚集在此地，这个宴会又是为何而举办？
沈林现在还弄不明白这些事情。
殷雪渊拿出一块玉佩，交给婢女过目，婢女查验过后立即鞠躬颔首，请他们进入：“公子您请从这边走，至于这位，从那边的入口进。”
殷雪渊摆手：“我自己去，你帮他引路。”
殷雪渊转向沈林，对他说：“你随她去，进入之后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无须拘束。待宴会结束后，原路返回，你我仍在此地会合。”
沈林真的好想问一句“我真的回得来吗”，但他忍住了，不能改变的问题，还是不说出来为好。
殷雪渊轻车熟路，从左侧入口进去了。
沈林跟在婢女身后，本已经快要进去了，忽然一摸腰间：“我的香囊落在车上了，我去取，很快回来。”
婢女本来拦着，沈林向她解释：“我身体不好，香囊里是些凝神的药材，我离不了身。”
如是这番，婢女才最终同意，只是并不放心他一人行动，随时跟他保持在五步之内的距离，像是害怕他逃跑。
沈林进入车厢，忽然传出一声惊叫。
婢女立刻警觉，手攀上车帘：“可有什么地方出了意外？是否需要奴婢帮忙？”她只看到一个白膀子和瘦骨嶙峋的背，心知自己有所冒犯，赶忙退后。
“情急之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车厢内传来沈林的声音：“无妨。我整理一下衣服，很快便出来。”
车内人许久没有动静，婢女的手不禁按上了腰间的软剑。
好在一个身影及时从车中跳出，婢女的手这才放下去，将人引了进去。
殷雪渊进入，见内中金碧辉煌，人影交错，华丽繁复的宫灯悬在顶上，虽不能将每一处都照得清楚，却别有一番滋味。
他拾级而上，站在二楼处，向下望，见大堂内已经站了许多戴白面具的人，烛火跳跃，显得他们像是扑火的飞蛾。
一只手搭在殷雪渊的肩上，他警觉地回头。见面前一人正扇着扇子，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扇面雪白，下坠蓝白穗子。而扇子的主人，拥有一双微翘的桃花眼。
“好久不见，厢房一叙。”那人摇着扇子在前面带路。
殷雪渊跟在他身后，两人进入一间幽静厢房。
殷雪渊回身关门，就察觉一双水蛇般的手揽上自己的腰。
“哥，许久不见了。”
殷雪渊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那两只水蛇一样的手从自己腰腹间扒下去，他转身，地方不大，那人一头钻进他怀中，将他抵在门上。
没法子，殷雪渊只好由着他去，一手抚摸他的头发：“不过几个月而已，我要你查的事如何了？花经略。”
被称作花经略的人依旧死死缠着殷雪渊：“还不是你二伯？听说千机门换了门主，他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宰千机门一次。不过，天允门自身并非固若金汤，至少目前和玉倾门之间，随时可能爆发冲突。”
“怎么回事儿？”
花经略道：“还不是那几个老家伙，色令智昏，竟然对玉倾门弟子下手了，玩玩也就算了，竟然把人搞死了，这件事情不知道还能压多久。”
“难怪，玉倾门一向不跟外门结交，前些日子却突然造访千机门。”
花经略说：“玉倾门虽然接壤仙元宗，不过这群女人们也不傻。仙元宗嘴上口口声声名门正派，但内地里也是暗流涌动，对玉倾门虎视眈眈，听说主战与主和两派闹得不可开交，玉倾门不敢求助仙元宗，怕引狼入室，这才舍近求远。但我看仙元宗迟早要露出真面目来。”
“做得好，”殷雪渊说，“你就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后续如果再有什么消息，要及时告诉我。”
“哥，听说前门主是黎大少和三峰主联手杀的，这件事是真的吗？”
“是。”
花经略又道：“黎大少此人我也听说过，明面上不学无术风流无度，但就他入千机门的表现来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虽然我相信哥你的能力，但你为什么一定要在他手下做事？”
“我有我的考量。”
说完，殷雪渊要抽身离开，花经略一把攥住他的袖子。
“有其他事？”
花经略说：“哥，你好像变了。你心里是不是……”
“你还记得你叫我什么吗？”
花经略不解地答：“我叫你，哥。”
“既然我是你哥，你该知道用何种眼神来看我，”殷雪渊说，“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可是我没有，我只是……”
殷雪渊说：“你已经长大了。”
看着殷雪渊远去，和其他人谈笑风生，花经略伸出手，又慢慢落下，前面那个人是他追不上也触碰不到的梦。
“哥，你说的没错，我是长大了。”花经略喃喃着，突然招手，唤了一婢女前来。
“这位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花经略说：“方才那个人带来的男伴，叫他上来。”
“这……”婢女有些为难，“大堂里所有人的装束打扮都是一样的，这实在认不出来哪个是哪个，要不您告诉我，您看中了哪一个，我将他带上来。”
花经略拿出一枚一品灵石，甩在桌上，看向婢女：“我就要跟他一起来的那个，你现在能认出来吗？”
“能！”婢女的袖子拂过桌面，灵石不动声色被她收入囊中。
沈林躲在车内，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方才上车，他突然发现封飞羽不知何时来了车上。封飞羽要跟他换衣服，沈林初时不同意，但封飞羽一手刀打晕了他，不知道此刻，封飞羽在哪里。沈林也不敢想象，如果殷雪渊发现进去的不是自己，殷雪渊会不会生气。
封飞羽在大堂里随便晃悠，这袍子衣料倒是凉快，就是漏风，走起路来，四面跑风，不过别的倒是不错，有吃有喝，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熏香的关系，封飞羽觉得自己醉了一般，步伐不稳。
“这个蜜饯不错，那个樱桃也不错。”封飞羽牢记殷雪渊对沈林的吩咐，无须拘束，他也真不客气。
只是大堂里戴白面具的人，除了封飞羽，哪个也不开心。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得下去。”
“这是什么时候？我为什么不能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