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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5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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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是不知道,他们带我们来此处是为何。”
封飞羽把手上的糕点咽下去,又啜一口美酒:“我还真不知道。”
“如果只是被迫陪一个人,那也就罢了,可如今竟然要被带出来如货物一样扔人挑选。”
“仗着他们滔天的权势,就如此践踏我们。”一人愤恨地说道,“我的家族无法庇佑我,仙门的大能不为我伸张正义,我看这仙门,外面光鲜亮丽,内里不知腐烂成什么样子。”
“可是不如此,还有别的方法吗?若不是跟了公子,这辈子都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人家把你当个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等你被作为礼物送出去,死伤不论,有你哭的时候。”
忽然看到一婢女从楼梯上走下,大堂内所有人都噤声,他们知道,已经有心急的人等得不耐烦了,这场单方面的猎杀,要开始了。
“请。”婢女走到封飞羽面前,请他跟在自己身后。
“我?”封飞羽急忙把手上的事物残渣拍尽了,踏上阶梯去。
大堂里几乎所有人都对封飞羽的背影投去诚挚的同情,如果运气不好的话,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这个馋嘴天真的家伙。
封飞羽东瞅瞅西看看,这地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暂且跟着婢女走着,看看到底玩的是什么花样。
推门进入,身后婢女关上房门,识趣地离开了。
封飞羽见屋内摆设极尽奢靡,到处透着一种懒洋洋的感觉,忽地有人吹了声口哨,封飞羽寻声朝声源处看去。见到一年轻男子正上下打量着自己,一双桃花眼闪着暗光,不是什么好人。
殷雪渊向下俯瞰,见已经有婢女领了绵羊上二楼,心里只道“不知何人如此色/欲熏心,宴会不过才刚刚开始”。
但殷雪渊眼角余光无意一瞟,却顿住了。
那背影随即进入厢房,消失不见。
不看眼睛,只看身形背影,殷雪渊有七成把握,这个人是封飞羽,可封飞羽此刻应该在千机门,但,但实在是太像了。
殷雪渊本来想装作没看见,继续与旁人交谈,但他的心久违且持续地不安,不行!他必须去亲眼确认一下,确认这人不是封飞羽,他才能放心。
“失陪。”殷雪渊撇下正与他交谈的人,大步向那个厢房走去,如果他没记错,那是花经略在的房间。
“这不是殷雪渊吗?”从人群中侧身而过时,殷雪渊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抬眼看,认出这与自己打招呼的人正是仙元宗的人。
如此获取情报的绝佳机会,不能错失。
殷雪渊脚步转过来,站定了,与那人寒暄:“小先生,别来无恙?”
厢房内,花经略走到封飞羽身前:“摘下你的面具。”
封飞羽把面具摘了,花经略闷哼一声:“不过中人之姿而已。”
“公子所言极是。”封飞羽低眉顺眼,看上去还真像是一只待宰的绵羊。
“把衣服脱了,”花经略命令道,“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勾住男人的本事。”
封飞羽抬头一笑。
花经略皱眉:“干什么这么笑,瘆得慌。”
封飞羽说:“公子,你的衣服也让我来帮你脱吧。”
花经略稍带防备地看着封飞羽,但还是觉得封飞羽不敢乱来,遂应允了。
封飞羽绕到他身前,帮花经略解开腰带。
花经略低头看看这个殷勤备至,谄媚卑微的男人,内心涌起大大的不屑,等一会儿,把人弄到手,就……
还没想完,突然间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
原来封飞羽早绕到他身后,用腰带缠在他脖子上。
此刻已经得手的封飞羽原形毕露,卑微谦恭,不存在的,他恶狠狠地双手拉住腰带,将花经略按倒在地上,一只脚踏在花经略身上。
“敢觊觎你爷爷,怕是不想活了!”
花经略颇为狼狈,呼吸困难,额角爆出青筋。
封飞羽收紧手上的腰带:“给我老实一点!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好好好,你先松开,我保证……”花经略嘴上屈服,话没说完,从袖中滑出一短剑来,反手割破腰带,朝殷雪渊面部挥去。
殷雪渊闪躲退后,两人之间拉开一段距离。
花经略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好哇,你敢伤我!是时候给你一些教训了!”
两人在厢房内动起手来。
花经略年纪虽轻,但下手狠辣,反应迅捷,招招直取封飞羽命门,攻势凌厉。
封飞羽实战经验少,但所学武学不受地域限制,虽笨拙,却总能在险要关头躲过一劫,缩短与花经略的距离,与他近身搏击,让他的术法失去用武之地。靠着十几年来积累的武学根基,最终一击将花经略撂倒,并使出术法,指尖闪着微光,定在离花经略脖颈一寸的地方。
这是名为“蚀日印”的仙元宗术法,一旦沾身,将经脉裂体而亡,花经略见多识广,知道轻重,不敢妄动。
“你厉害,我认输,出了这扇门,我只当不认识你,如何?”花经略说,“有话好好说,把蚀日印收起来。”
“你当我傻?”封飞羽说,“你这人贼眉鼠目,说出去的话比放屁还不如,我收手,你趁机偷袭我。”
“我不会,”花经略说,“你身手不错,我哥那么喜欢你,我怎么敢杀你?”
“你哥?”封飞羽疑惑,但手并未放下。
花经略说:“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花经略,我哥姓殷。”
“天底下姓殷的多了去了,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位?”
花经略说:“姓殷的很多,可带你来,与你有肌肤之亲的,可只有一位。”
封飞羽收起杀招:“别跟我提他!”
花经略揉揉自己的脖子,庆祝劫后余生:“怎么不能提?”
“我跟姓殷的不是那种关系,他带我来这种地方,足见根本不将我的生死放在心上,你说姓殷的是你哥,你却背着他偷摸着要上我?”封飞羽啐一口,“都不是好鸟。我看你们两个死变态凑在一起别祸害其他人了!”
“我倒希望如此,借你吉言,”花经略说,“你们不是那种关系?他却经常向我提到你,看来他对你很好啊。”
“骗子!一开口满嘴谎话,你不要信他!”
花经略说:“听你的意思,是被他骗过?”
“自然。”封飞羽咬牙切齿道。
“这我不信!”花经略说,“他从不说谎。”
“他凭空造了个爷爷出来,还不叫骗人?”封飞羽说。
“他亲生爷爷确实在他出生前就死了,但他没有骗你。”花经略说,“我哥父母虽亡,却留下一家仆,这家仆对我们很好,私底下便以爷爷称呼他。这是我们的秘密,他肯告诉你,对你还真是上心。”花经略瞥了封飞羽一眼。
“是这样吗?”封飞羽有几分不敢相信。
“以前,这事儿只有我,我哥,扶星泽三个人知道。”花经略说,“扶星泽那家伙真是非常讨厌,只知道吃东西和睡觉,不知道为什么我哥总带他玩。那个笨蛋,教他打架,总也学不会,我和我哥能一个打十个,扶星泽倒好,傻站着,卖力气的活儿都交给我们!”
“你能者多劳,何必抱怨,”封飞羽说,“话说回来,我哥恐怕也觉得我是一个拖后腿的家伙。”
门被推开,殷雪渊闪身进来,打断了屋内两人对话。
“哥,你怎么又来找我?不是刚刚才见过面?”花经略笑着问。
殷雪渊不答,只打量二人,屋内有打斗痕迹,但这两人看着面色红润生龙活虎不像受伤,封飞羽那身衣服虽还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但领口大敞,露出结实胸膛和腹部肌肉,花经略衣服也没有穿得正经,且他面色微红额头隐隐沁出汗水,宛如大型捉奸现场。
封飞羽见到殷雪渊,多少有些心虚,他拢了拢衣服问:“什么时候走?”
殷雪渊不理他,只先把花经略从房中拽了出去。
大堂中的人更少了,午夜的钟声早已经敲响,暗夜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你从哪里淘换来这么一个傻货?就他?值得你放在心上?”花经略咬牙问。
“他天真,但是不傻,”殷雪渊说,“你对他说什么了?”
“哟,生气了?这么护着他?”
“我在问你。”
花经略说:“就是打探了一下,他有个忘不了的好哥哥,听他的意思,那哥哥是血亲。”
“你还是那么容易骗取别人的信任。”
花经略说:“一个有缺点的人露出的伤口,总是更加柔软。我去寻欢了,不打扰你们。”
回到屋内,殷雪渊看向封飞羽:“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一般般吧,比起你来差远了。”
殷雪渊如雷电一般闪到封飞羽面前,单手扼住他脖子,使封飞羽的脑袋猛地撞击在后面的墙壁上。他手臂上青蓝色的血管暴起,一如他眼眸中燃烧的怒气。
封飞羽吃痛却挣脱不开,拿脚去踹,虽然没踹到。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封飞羽说:“这话我还想问你。”
“沈林在何处?”
封飞羽说:“我让他躲在车里。”
“如今你今天没有遇上我,你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吗?”
封飞羽说:“我有自保的能力,可你为什么让沈林以身涉险?”
“如果是沈林来,他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根本就不会激起任何人的欲望,何谈涉险一说?”
封飞羽冷笑一声:“你所说的不过是预想的情况,万一真的发生点什么,你根本就没想过救助他的后手!”
“能发生什么?”殷雪渊问,“最坏也只是叫人玩了,肉身不过皮囊,他若是想不明白这件事,也与我无关。”
“这些,这些!”封飞羽打翻房内摆放的助兴药瓶和柜子里的小玩意儿,“以沈林的身体,他受得住吗?他做了什么你要将他往死路上逼?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沈林对你如何,你心中有数。”
“沈峰主设局杀我,沈林自愿替父赎罪。”
封飞羽说:“但你活得好好的!”
“假如我落入他们的杀局呢?”
封飞羽说:“可你逃出来了。你这么强,怎么会有事?”
“因为我强,所以别人无论想怎么杀我,只要我没被折腾死,我就不能跟他们计较,你是这个意思吗?”殷雪渊问。
封飞羽语塞。
“别人的命是命,我殷雪渊的命就不算命,你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