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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5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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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封飞羽刚想辩解,却突然发现殷雪渊说的是不争的事实,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把殷雪渊当成过有血有肉的会受伤的人。
“对不……”不容许封飞羽道歉的话说完,也许觉得这三个字分量太轻了。
殷雪渊一下子将封飞羽掀翻在室内冒着寒气的水池中。
封飞羽挣扎着爬起来:“你做什么?”
“你不该用这里的点心和酒,”殷雪渊说,“好好冷静一下你的头脑,一盏茶之后,我们就能离开这个地方。”
封飞羽闻言,摸了下自己的脸颊,才发现体温不正常的高,原来酒水和点心里掺了东西。
池中水不知有什么古怪,透心彻骨的亮,封飞羽浸在水中,却还是觉得热气从丹田向全身侵袭。
一阵寂静,屏风后再无水声,殷雪渊迟疑道:“封飞羽?”
无人应答,难道他出事了?
殷雪渊屏气凝神,绕到屏风后,却冷不丁发现封飞羽从屏风后窜出来,双手挂在自己脖子上。
封飞羽的身上冷得像冰,但他的手热得像火。
“你到底吃了多少?”殷雪渊无奈要推开他。
封飞羽却已经有几分神志不清,步履虚浮,凑上来,就要去啃殷雪渊的脖子。
殷雪渊退后,闪到封飞羽身后,反剪了他的双手。
封飞羽只觉得身体要爆裂开来,可是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出口,他的眼底是烧红的欲望。
不住的挣扎,封飞羽身上的衣料早就什么也遮不住了。
殷雪渊拖着封飞羽来到池子旁,一手将封飞羽的脑袋按了进去。
封飞羽不住地摇头,却只是让大量的水进入自己的口鼻。
估量着憋气时间已经到了人体极限,殷雪渊把他拖出水面,让他有时间大口呼吸,然后又把人按了进去,如此反复几次,封飞羽的眼中才有了些神采。
松手,封飞羽靠着池壁缓缓坐下。
“既然清醒了,”殷雪渊说,“那就跟我走。”
封飞羽看了一下自己的狼狈样子,想起了方才发生过的事,自嘲地笑一声:“送上门去给人睡,竟然都被拒绝了,我活得还真是失败。”
“方才你被药物控制了。”
封飞羽说:“你为什么不跟我睡觉?”
“你倒是直白。”
封飞羽说:“我真想看一下,你到底有没有心……”你到底会不会喜欢我?在你的世界里,存在爱这样一种东西吗?还是说,一切都是追逐的游戏,永远在渴求的,是追不到的东西?
“想要我?以后有的是时间,”殷雪渊说,“这地方污浊的气息,我一刻也受不了,走吧。”
殷雪渊上前,向封飞羽伸出一只手。
封飞羽抬头看他一眼,最终将自己的掌心与他的掌心贴合了,借力站起身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此刻一切灯光都被熄灭了。
封飞羽什么也看不清,被殷雪渊拉着,才大胆地往前走。
每个厢房里,都传来男人的喘息,如溺水之人上岸后的大口呼吸,是呜咽和渴求。
“这种秘密集会,你应该来过不少次了。”
殷雪渊说:“探听情报的绝佳场合。”
“来参加这种集会的你,和沉迷三阳开泰的前门主有什么区别?”
殷雪渊说:“我没碰过任何人,这里也没有人因我而死。”
“可你知道,其中的一些人会死,你知道他们会遭受什么,但你没有救他们。”封飞羽说,“算了,你大概觉得我天真,是我强求了。你或许自身难保,我又怎么能要求你做救世主?”
殷雪渊说:“我或许救得了一个人,或许救得了他们所有人。可你要知道,就像黑暗里的火把,我在此处,此处被照亮,我到了别的地方,此处又会重新被黑暗笼罩。”
封飞羽沉默一会儿:“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有人,这样的集会就不会消失。”
“不,你说错了一件事,只要仙门还存在,这样的集会就不会消亡。但,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
封飞羽问:“你有什么办法?”
“黑夜过去,白昼就降临了。”殷雪渊说,“到那时,就不需要火把了。”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不指望你能翻天覆地,”封飞羽说,“远古巨人夸父有开天辟地之能,分日月,定乾坤。你再如何厉害,你只是一个人,四万八千仙门,你推得动吗?”
“我推得动。”殷雪渊看向封飞羽,风轻云淡地说着,但他的话语,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封飞羽总觉得他这句话暗有所指,但这句话分量太重,封飞羽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问起。
“该离开了。”殷雪渊来到灵均车旁,让封飞羽进车厢里坐着。
封飞羽掀开车帘,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了?”殷雪渊看他神色不对,问道。
“沈林,不见了!”
封飞羽窜上车,找遍了每一个角落,最终只找到一张字条。
“明日子时。”纸条上只有这四个字,字迹歪曲,像是左手字。
“这是什么意思?”封飞羽焦急地问道,“谁绑走了沈林?沈林会不会有事?”
“是时候了,”殷雪渊对于纸条的出现并不意外,“暗杀的截止日期。地点,应该就是老地方了。”
“你说留下字条的是封不竞?”
殷雪渊说:“正是那位比你强太多,你还莫名其妙护着的杀手。”
封飞羽那么一瞬间,觉得殷雪渊是在吃醋了。
“他是杀手,沈林在他手上,不一定还活着。”
封飞羽说:“他的目标只是你,不会动沈林的!”
虽然封飞羽还不知道未来自家大哥是如何从一个夜门杀手变成一方霸主的,但可以窥见,在漫漫岁月长河中,他大哥善良的本性从来都不肯改变。
“我可真想抓到他,砍去他双腿和舌头,把他绑在天花板上,让他看看我是怎么上你的。如此,才可消去我心头之恨。”殷雪渊像是开玩笑,但这个玩笑着实恐怖。
“他杀你是受雇于你,你总是莫名其妙地恨一个人吗?”
殷雪渊说:“我相信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恨。但我对他的恶意,来源于你,他占据了你太多的注意力。”
封飞羽闷哼一声:“你本就不喜欢我,又何必总调侃我?深情的话说多了,有时候恐怕连你自己都信了。”
回到第二峰,黎大少问了一句沈林的下落。
殷雪渊说:“我让他做一些事,后天回来。”
虽然黎大少有点怀疑,但殷雪渊既然说沈林后天回来,那就一定可以。
沈峰主不敢得罪殷雪渊,虽然是担心独子,但不好公开跟殷雪渊作对。
“你要带我去哪里?”呼啸寒风中,沈林弱弱地问着挟持了他的黑衣人。
沈林原本在车厢内等候,突然间有人窜入车中,对他施咒,让他无法呼救,紧接着一把短剑横在他脖子上,沈林也只能听他摆布。
黑衣人自然没有回答沈林,沈林也只好不再多问。
虽然身上衣服不算单薄,但如今已经入秋,此人神行速度又极快,沈林感觉自己冷气倒灌进自己的衣服里,逼得他哆嗦起来。
一直到了一个荒废破庙,黑衣人才将沈林放下。
“这是哪里?你要带我去哪里?”沈林看着面前浑身散发着杀气的黑衣人,不由得怕道,“我不知何处得罪过阁下,还请明示。”
“不是你,殷雪渊。”黑衣人嫌他烦,简要地说。
“是挟持我,让殷雪渊来吗?”沈林低头看自己的鞋尖,“我和他不熟,他不会来救我的。”
“你和他一样,满嘴谎言,”封不竞说,“不是那种关系?他会带你去那个地方?”
“我……不是……”沈林艰难地想辩解什么。
封不竞对沈林施咒,让他不能说话,又施咒幻化出绳索将沈林绑缚在柱子上。
沈林发觉面前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斥着鄙夷,但沈林已经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
生了一堆火,封不竞背对沈林在擦拭短剑。
沈家虽不是高门大户,但也算小富即安。沈林自小因为身体不好,家中娇养他,没吃过什么苦头,如今是又饿又怕,被绑缚在柱子上,绳子捆得很紧,他站久了,浑身都不舒服,手腕上被磨出了红印子,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沈林真的从没遭遇过这样的事情。
泪珠不知何时,落到地上,沈林控制不住地哽咽了一声,虽然是极其细小的一声,但他很明显看到火堆旁擦剑的黑衣人身形滞了一下。
沈林怕惊扰到对方,紧紧咬住嘴唇,强迫自己把抽泣咽了下去。
黑衣人没再理会他,收好武器,背对他躺下了。
夜逐渐深了,火堆也燃尽。天空总是掠过不知名的鸟类,发出厉声尖叫。而地上,窸窸窣窣,各种虫子在爬行,白日里听不到的声音,此刻分外清晰。
沈林不时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腕和脚腕,缓解站立的僵直疼痛,代价就是被绳索磨破了皮,他疼得龇牙咧嘴,又看到一轮明月,想到自己与父母从此可能天人永隔,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妈的!”沈林听到黑衣人小声咒骂道,站了起来,快速走到他面前。
“哭哭哭,一个大男人,能有点骨气吗?”封不竞看着沈林发红的眼圈,一拳头捶在柱子上。
沈林下意识咬紧了嘴唇,不敢忤逆面前男人的意思。
封不竞嫌恶地拿短剑挑起沈林的下巴:“莹莹泪光,楚楚动人,你便是靠这这幅不男不女的皮囊,跟男人厮混在一起吧?”
沈林摇头,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恶心。”
但封不竞转身之际,沈林察觉身上的束缚消失了。
沈林感激地看向封不竞。
但封不竞依旧背对他躺下了:“别打任何主意,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