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7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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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做什么？”殷雪渊抬起眼皮懒洋洋问。
无门虽然目前穷得只剩下人，但门主就该有门主的待遇。
殷雪渊还是一个人独占一处洞穴，不用与其他人挤在一起。
洞穴虽然简陋，但金远扯了道帘子挡起来，也算是给门主的特别待遇
此刻，殷雪渊正睡在石板上，从那个漏风的洞口，看天上的雪飘下来。
封飞羽说：“心情不好，来看看你。”
“如果是为黎大少的事情还记恨我，我没什么好辩解的。”
封飞羽躺在殷雪渊身侧，枕着自己的手臂：“如果我没记错，你说要睡我的。”
“今天的话就算了，不是很有心情。”
封飞羽自己凑过去，牵了殷雪渊的手：“别赶我走。我只是想像现在这样和你安安静静在一起。”
殷雪渊没多说，算是同意了。
两人一夜无话。
封飞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看雪，看得睡着了。
早上，殷雪渊第一个睁眼醒来，他蹑手蹑脚走出去。
外面在下雪，而我在想你。
殷雪渊以为封飞羽还睡着，所以动作很轻，脚步很慢，等他把热腾腾的菜汤端来，去叫封飞羽的时候，才发现，帘子后面根本就没有人。
不知道为什么，殷雪渊的心突然空了一块儿，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他捂着心口坐下去，那种异常感越来越强烈。
突然想到什么，他伸手摸了摸怀中，发现找不到星盘了。
“你在找这个吗？”封飞羽突然从外面走进来。
殷雪渊见封飞羽手中拿着自己的星盘，不过星盘已经碎成两半，上面还写了些咒语。
“封飞羽！”殷雪渊咬着后槽牙道，“你不会不知道星盘对我意味着什么吧？”
“我知道，照此法，星盘碎了，你就会死。”
殷雪渊问：“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你要杀人，还要杀那么多人，我不能阻止你，就只能用这个办法。”
殷雪渊倒在地上，脸上显出痛苦神色：“封飞羽，我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
封飞羽：“我自不会忘记。”
说话间，封飞羽神色也扭曲起来，五指痉挛地倒在地上。
殷雪渊从地上爬起来，风轻云淡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算了，不玩了，你也起来。”
封飞羽依然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但他疑惑地望向殷雪渊：“你怎么会没事儿……你……不应该……”
“若你这招用到别的阴阳师身上，他们必死无疑，可我不是别人。”殷雪渊说，“果然还是为了黎大少的死而怨恨我吗？起来吧，你意图杀我这件事，我原谅你。你怎么吐血……”
殷雪渊看封飞羽不像是装的，蹲下身去查看，封飞羽瞳孔涣散，吐出黑血，而嘴唇发黑。
“你服毒了？”殷雪渊有些惊讶，“怎么会做这种傻事？”
封飞羽气得咬牙切齿，揪住殷雪渊的领子：“你混蛋！为什么对你没用？本想着你死了，我也随你一道，没想到你这家伙……”
“你啊，”殷雪渊扶额，“好一出生离死别，现在让你弄得哭笑不得，别乱动。”
殷雪渊抬手封住封飞羽的穴道，封飞羽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封飞羽发觉自己已经不身处洞穴之中。
在一华贵房屋内，屋内燃香，暖融融的，身下是软软的床，帷帐放下来，隐隐能看到床沿坐着一个人正在看自己。
封飞羽咳嗽一声，只觉得震得自己五脏六肺都要裂了，卧床久了，浑身都没有力气。
帷帐掀开，坐着的那人果真是殷雪渊，他将封飞羽扶起，在他腰后垫一软垫，封飞羽才勉强坐起。
殷雪渊端来一碗汤药，让封飞羽喝下去。
封飞羽伸手，手几乎端不稳。
殷雪渊见状，便不再让他接手，自己将碗接稳，拿来勺子，一勺勺喂给封飞羽。
封飞羽看到殷雪渊眼底的乌青，嘴角的胡茬，心知自己定是昏睡了不少时日。
“你倒是很能耐，随便一服，就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殷雪渊的嗓音带了些沙哑，“花了我好大的力气。”
“所以我没死？”
“再活六十年不成问题。”殷雪渊放下药碗，示意仆从，“你们都出去吧。”
仆从退下，屋内只剩他们两人。
封飞羽问：“现在已经逐鹿中原了吗？”
“算是，在你昏睡这段时间内，两大仙门已经覆灭，正在打扫战场。”
殷雪渊慢慢将封飞羽的衣服解开，封飞羽本就只穿着薄薄的中衣，殷雪渊两根修长的手指那么一挑，封飞羽上半身已经整个袒露出来。
“你耽误了我这么久，我们之间的事情是不是该解决一下？”
殷雪渊嘴上那么说，却也没动，伏在封飞羽的胸膛上，笑着说：“弄你吧，你一脸不情愿，但又不反抗。”
“说实话，我不讨厌你，甚至有点期待，只是，你我心里两道坎，谁也过不去。”
殷雪渊站起身来：“最不能容忍的，是背叛。在你听完小先生的教唆，毁我星盘意图杀我之后，我们之间就已经到头了。”
“我还能留在无门吗？”
殷雪渊说：“既然你已经醒了，就请离开吧。现在就走。”
殷雪渊的背影，封飞羽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因为很快，他就有足足两年的时间，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从无门暗道中出来，封飞羽刚见到太阳，就被人洒了一把灰尘迷了眼睛。
双眼传来刺痛，封飞羽倒在地上，嚎叫道：“水！给我水！”
无人应答，只能用手不住地揉眼，越揉，却越传来钻心的疼痛。
封飞羽察觉什么东西从双眼中流出来，粘稠，腥甜，不是泪，是血。
一个人出现，用鞋踩住封飞羽的胸膛：“好久不见了，封飞羽。”
封飞羽耳朵一动：“翟嘉慕？”
“哈哈，”对方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拍手道，“想不到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难得。”
“你竟然还活着？”封飞羽问道，“还以为他早就把你解决了。”
“他？连他的名字你都叫不出口了吗？看来，谁也不曾真正得到过他，哈哈，”翟嘉慕说，“那我可免你一死。”
“千机门都灭了多久了？你还在这里称王称霸，认清现实吧，你什么也干不了，我的命也不用你来施舍，有种跟我比试一场！”
翟嘉慕踹了封飞羽一脚，后者骨碌骨碌滚了好几圈，趴在地上喘气，刚恢复身体，果然百无一用。
“你还不配跟我交手，不过，我想让你尝尝流浪的滋味，你说，如果殷雪渊发现自己心爱的人以乞讨度日，你说他会是什么表情？”翟嘉慕仿若得了失心疯一样的笑声刺激着封飞羽的耳膜。
封飞羽说：“你要报复他，关我屁事，你把我弄瞎了算怎么回事儿？你想知道他是什么表情，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不会有什么表情，因为受苦的人是我。你赶紧把解药给我，该杀他该打他，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扯上我。”
可惜，跟一个疯子，是讲不清道理的。
翟嘉慕又对封飞羽一顿拳打脚踢，把他扔到荒郊野岭，才肯善罢甘休。
气温降低不少，恐怕已经到了夜间，周围传来狼嚎。
封飞羽想念小棉袄，想念腓腓，怕倒也不怕，关键是他寸步难行，万一没被野兽咬死，反而是自己跌下山崖摔死的，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砍柴回家的老大爷。
老大爷见封飞羽面白如纸，双目流血，吓得转头就要走。
封飞羽当机立断，一把抱住人大腿，进行惨无人道之恐吓：“大爷，您若见死不救，投生是要入畜生道的！我是仙门之人，转世轮回这套您可别不信！”
“仙门？仙门都让人打垮了，你算什么东西？”大爷不吃这套，原本要走，但借着月光，看了一眼，突然又不肯走了，“小伙子，你以前是不是干过纤夫？”
封飞羽仔细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自己刚穿越来那会儿，是做了纤夫，不过当夜就逃跑了。
“哼！还真是你！”老大爷一手拎着封飞羽的领子，“早跟你说勤劳致富你不肯听，跑去学人家修仙，现在变成这副鬼样子！”
“嘿嘿……”封飞羽讪笑两声，“谁能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子？”我一生都在努力，可别人伸手就能触摸到的天，我却是踮起脚尖来也碰不到。
“今儿个遇到我老头子，是你运气好，走吧。”老大爷伸出一根木柴，让封飞羽抓住。
两人一前一后，缓缓走在山间崎岖的小路上。
“你这眼睛，是怎么弄得？”
封飞羽答：“被仇人所害。”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瞎了眼，未必不是好事。”
“这瞎了眼，又怎么算得上好事？”
老大爷说：“瞎了，就没法子做仙门弟子，也就犯不着和无门起冲突，安静避世，起码把这条命给保住了。”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老大爷又说：“要不是那个无门，天下也不至于乱成这样。听闻那无门门主，身高八尺有余，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惊雷，势如奔马，长得凶神恶煞，使一双擂鼓瓮金锤，是不是这样？”
封飞羽摇头：“大爷，您说得不对。这无门门主殷雪渊可不长那五大三粗的样子，他斯文白净，目含秋水，模样可比台上唱戏的小生要俊俏多了！”
“你一个仙门普通弟子，如何见过那等人物，一定又是在吹牛了！”老大爷说，“那殷雪渊就长门神爷一样，不会错的！”
封飞羽想到那一脸络腮胡子，锅底面色的门神爷，无奈地摇摇头，就是把殷雪渊扔进乱葬岗里三个月不洗澡，也绝对长不成那种样子。
“话说回来，这无门门主，还真有两下，靠一本大同秘籍，各仙门不战而败，弟子纷纷倒戈。”大爷说，“也真是奇怪，怎么这无门的术法不受地域限制？仙门啊，彻底乱套了，我看以后说不准都是无门的天下。”
“是啊，或许。”
老头又说：“不管怎么样，他毁了我挣钱的营生，真鸡儿是个坏蛋。”
封飞羽轻声附和：“对，绝壁是个大坏蛋！”
“以后他生儿子没屁/眼！”老大爷狠狠咒骂道。
“这……”封飞羽跟不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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