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7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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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飞羽也没别的本事，摸到大爷家里有一把二弦胡琴，被大爷指点一二，就这么上了道。
赶上集会，大爷卖柴，顺道把封飞羽带上。
封飞羽总先拉一曲悲凉调子开场，有人听不惯：“这拉得啥玩意儿，跟下葬似的。”
封飞羽：“免费的就只有这首曲子，您要想听个欢快的，得加钱。”
一般这时候围观的人也就多了，那人面子上抹不开，拍下几块铜板给封飞羽：“那就给大爷来一个欢快点的。”
此时，铜板作为货币，在大众间流通起来。
封飞羽得了几枚铜子，就格外卖力起来。
到下午，大爷的柴火买完了，再把封飞羽给领回去。
冬去春来，封飞羽瞎了的第三年，一次集会上，突然间，来了个人。
“我家主人要听胡琴，还请先生与我走一趟，银两不会少了你的。”
封飞羽听对方中气十足，又出手阔绰，便不疑有他，跟着这人走了。
转了好久，封飞羽察觉周围声音稀微，应是到了一处大宅子。
由婢女领着，封飞羽跨过三处高门槛，才最终入正厅。
席间，传来一青年男子的声音：“请先生奏乐，随便奏些什么，只要别停下来。”
封飞羽奏了一个下午，由婢女引出去，得了丰厚的报酬。
回到山中小屋，老头把鼓鼓的荷包在手中把玩几下：“这年头还有这么阔绰的大户？别是那种……以后咱们还是不去了。”
“哪种？”封飞羽问，“有钱不赚，是不是傻？”
“你虽然是个瞎子，长得还是可以，”老头说，“高门大户，总有些奇怪嗜好。我恐他们欺你眼盲，这次邀你演奏是看货，下一次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个老头，想得倒多，不会的，那是正经人家。”
“正经？”老头啐一口，“你个瞎子，你知道人家正不正经？”
虽老头极力阻拦，但封飞羽在家也闲着无聊，于是又随他去集会了。
那家仆果然再次出现，老头有意阻拦，不过封飞羽安慰道：“大爷，没事儿，我去去就回。”
这一次，还像上次一样，留封飞羽奏了一天。
到晚饭时刻，那主座上的青年男子先离席，由家仆来跟封飞羽说：“我家主人要你今晚留下来，已经告知与你同住的那位老者，大可放心。”
婢女引了封飞羽去沐浴更衣，入一楼阁，婢女便出去了。
殷雪渊抱着胡琴，忽然间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家仆说，“还不快跪下？”
封飞羽拿胡琴，朝家仆砸去：“好你个金远，拿我开心。”
家仆笑着躲开，恢复原本的声音，问：“怎么发现我的？”
“破绽太多，当然，我最终确定你有问题，是在你说那位老者与我同住之后，一般人看到我们，习惯性地会认为是父子。”封飞羽说，“不，如今该叫你金管事？还是别的？”
“依从前就好，叫金远，”金远说，“眼睛是怎么回事儿？”
“翟嘉慕弄的。”
“原来如此，”金远道，“那就解释得通为什么上次你来过后，门主掘地三尺找出翟嘉慕，把他挫骨扬灰了。”
“殷雪渊在屋内吗？为什么他不说话？”封飞羽问。
封飞羽问完，金远没再说话，退出屋子。
封飞羽站起身，转几圈，最终站定了，朝前一伸手：“殷门主，你在这里吧？”
无人应答。
封飞羽向前摸索，突然间脚下一滑，幸而被人扶起，才没摔惨。
“我是故意的。”封飞羽捏住那人的手腕，“只有这样，你才肯靠我近一点？”
“不是说晚上要留我？”封飞羽问，“怎么？还是跟两年前一样？眼睛一闭，上了我，有那么难？”
“男男女女，我要什么样的没有，你个瞎子省点力气吧。”殷雪渊终于肯开口。
“懦夫！”封飞羽骂他一句，松开手。
“眼睛还疼吗？”
封飞羽说：“劳您挂念了，疼过了。”
“伤了两年，以翟嘉慕的手段来看，怕是治不好了。”
封飞羽说：“我也这么想。今晚就不留这了，我走了，你保重，别把自己玩死。”
看封飞羽走，殷雪渊也不留。
前脚封飞羽出门，后脚殷雪渊就召了一批歌姬进来。
歌姬靠在殷雪渊怀中，为他斟上一杯酒：“门主，怎么那么轻易就把人放走了？”
“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拥抱爱人的能力。”殷雪渊半开玩笑。
他的话，谁也不当真，谁也不去追究真假。
正喝到高兴，突然间一人气势汹汹闯进来，冲歌姬们挥袖子：“滚蛋！都滚！”
众歌姬认出这是长辞庚，无门中嚣张跋扈比门主还厉害的人。
殷雪渊抬手，示意其他人退下：“说说吧，又发什么疯？这次不找几十个杀手围攻我了？”
长辞庚一个箭步窜上来，一脚踩在殷雪渊面前的桌上，挽起袖子给殷雪渊看：“我的身体，你的作品，你不会没有办法吧？”
殷雪渊看去，长辞庚胳膊上几块肉微微靠着筋挂在骨头上，但差不多已经掉下来了，森森白骨，甚是可怖，而这这是前兆，时日再长，情况会比这个严重许多。
“哟，现在可是夏天，肉死了，容易招苍蝇。”殷雪渊说。
长辞庚气炸了，揪住殷雪渊的脖子，恨不得弄死他：“你有办法对吧！快把老子修好！”
“我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实话。”
长辞庚咬牙切齿：“一定有办法的！你殷雪渊诡计多端，怎么可能买办法？”
“你不是恨我？不是要杀我？”
长辞庚愤愤地别过脸去：“那是从前。我不管！肉身是你重塑的，你要负责！”
“如今你有求于我，还是用这个态度对我？”
长辞庚就差一巴掌呼在殷雪渊脸上：“我是恨你，想杀你，这两年里，我尝试过无数法子，刀砍，火烧，下毒，放箭，你死了吗？你他妈死不了，我能怎么样？你不想救我，也没问题，我大仇不能报，一死是应该的。”
“金远应该劝过你很多次，不要讲粗口。”殷雪渊说。
“那条死狗？跟你一个德行。”长辞庚摸了摸怀中，“不能救，你告诉我，我看看上次杀你的毒药用完没有。”
“别麻烦了，”殷雪渊说，“你暂时死不了。但根治的办法没有，逆天改命，哪那么容易。多活七八年，已经是你之大幸。”
长辞庚此刻冷静了几分，跌坐在台阶上，看向殷雪渊，“那你说的权宜之计是？”
“靠近我，可延迟腐烂速度。”
金远回来复命，殷雪渊还没见到，倒是又听了几桩殷雪渊的花边消息。
“日夜相伴？”
“形影不离？”
“那可不是……”
金远正要离去，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钻入耳朵。
“昔日千机门少主，竟真的委身于咱们门主？”
“那可不是？两人如胶似漆的，啧啧……”
金远听不下去，将那两个嘴碎的揪出来揍一顿，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巴：“再让我听到你们说这些不干不净的，舌头别要了.”
“可，可真是我亲眼看见的……”那人捂着面颊辩解，被金远又一顿警告。
殿内，殷雪渊翻着书案上的书信，瞟一眼底下站着的金远：“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若太累，先回去休息，再向我报告不迟。”
“不，不累，只是……”金远攥紧拳头，不知从何开口。
殷雪渊道：“我不是很有耐心，你应该了解我。”
金远说：“那……当年说服我加入你的条件。你说过要把长辞庚给我，可今日，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哦？”殷雪渊说，“我记得有这么回事儿。可人我一直都留在无门内，你不下手，那是你的事情。”
“门主！”
殷雪渊说：“我的意思是倘若我下手，也不算违背与你的约定。长辞庚长得是不错，可性格真是暴躁，就连在床上……”
“门主！”金远又一次打断殷雪渊，“还请慎言。你一定非要把所有人都推离你的身边，你才甘心吗？”
“我累了，你也下去休息。”
这一次，金远没有推辞，但从主殿出来后，金远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直奔殿后，在花园假山处拦住了长辞庚。
长辞庚心情不好，对金远出恶言。
金远没有多言，只一个手刀把长辞庚劈晕了。
等长辞庚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辆摇晃的马车上，金远在驾车。
长辞庚问：“姓金的，你在搞什么？”
“带你走。”金远说，“继续待在那个疯子身边，都他妈疯了。”
“你是谁？他身边一条狗而已，有什么资格救我？”长辞庚说，“我不需要任何人救。”
“你说的对，我确实不是你的什么人。”金远说。
平静的长辞庚突然暴怒起来，拔剑向金远刺去：“对我怀了那种心思！恶心！我看到你就想作呕。”
金远为躲这一剑，只好从马车上跳下去，但当他就地打几个滚稳住身形的时候，才发觉马车的前面是悬崖。
“长辞庚！快跳车！”金远大吼道。
可是，长辞庚只回过头，送给金远一个阴森森的笑容，而后，长辞庚驾车，更快地冲向了悬崖边。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第73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