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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7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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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飞羽听对方人数众多，拉着封子平站立一侧，本来他一个瞎子拉着一个身量未足的少年，是不会引人注目的，偏偏，队伍中有认识他的人。
“这个瞎子，我好像有些眼熟。”
“一个瞎子而已，别在他身上耽误功夫了。”
“不，这人可不是普通的瞎子，我看他长得有点像殷雪渊的走狗。”
“肯定是你看错了，无门里没见过有这么一个瞎子。”
“对！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差点就要让你们错过一条大鱼，这人可不简单，他叫封飞羽，从前是黎大少身边的仆人，后来叛主，跟了殷雪渊，想来是作恶的时候，被人伤了眼睛，这才脱出无门！”
“老天有眼！让我们遇上这么个大恶人！”
封飞羽来不及解释，他的声音淹没在众人的喊叫声中，根本无济于事。
他们七手八脚将封飞羽和封子平抓住，五花大绑了，扔到一干涸水坑底，要把他们生生活埋了。
封子平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是一味被吓得发抖。
封飞羽大喊：“这个人是无辜的，你们杀我可以，把他放了！”
但没人肯静下心来听他说话。
正当众人对封飞羽指手画脚时，突然间，大地一阵颤动，四周山崩地裂。
“不好！是地震！”
“那边山裂了！”
“快跑！快跑！”
“那这两个人怎么办？”
“你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管他们！”
封飞羽感觉自己就像炒锅里的一粒米饭，行动身不由己，好在方才他早已悄悄地解开了束缚在身上的绳索。
见众人逃跑，无瑕顾及他们，封飞羽将封子平身上的绳索也解开，攀着坑的边缘爬上去，身后那位巍峨的山倒了下来，硕大的石块眼看就要落下来。
“跑！”封飞羽喊着，也顾不得回头看，灰头土脸往外爬。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那种震颤才终于停下来。
封飞羽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竟然能看得见了。
“这是什么神迹吗？”封飞羽大喜，但随后他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双手，不是他的，这身衣服，不是他的，双手摸上面颊，解开衣服看腰腹间，没有那块转轮王的印记，到这时，封飞羽才最终确定，现在这具身体，不是他的。
封飞羽反复思索，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最后也勉强找到一种说得过去的解释。在山崩塌的瞬间，他和封子平两人都已经被吓死了，鬼灵出窍，但他求生意识顽强，不知怎么的，竟然钻进封子平的躯壳里面了。
“该死！”封飞羽站起身来，方才的高山，已经成为平地，方才的平地已经成为山丘，他就算想挖出自己的尸体也有心无力，也许不是尸体，也许封子平也附在自己的躯体上活着。
轰隆隆，天空雷声传过。
封飞羽抬头，见灵均车破云而来。
车停在地上，封不竞掀开帘子，殷雪渊从内中走出来。
封不竞看了封飞羽一眼，竟然没有认出他来。
封飞羽觉得古怪，想，或许这老实巴交的封子平也对他说了些谎言，不然，封不竞为什么好像都不认识自己如今这幅皮囊。
殷雪渊扫了封飞羽一眼，觉得这少年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此时，殷雪渊顾不上那么多，只问：“小孩，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盲眼的人，他大概这么高，抱一二弦胡琴。”
封飞羽点点头，自然而然进入封子平的角色：“见过，他刚才和我一起，被人抓住，结果地震，山体崩塌，他被埋到底下去了。大哥，哥哥，你救救他！”
“这么多碎石，又不知道人在哪里，如何救？”封不竞问，“何况，这种地震，封飞羽不可能活着，挖出来，也只是一具尸体，可惜了你千辛万苦为他求药。”
听封不竞提到自己的名字，封飞羽竖起耳朵来，求药？求什么药？
算了，那些封飞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为今之计，就是抱紧殷雪渊的大腿，流浪在外，独自谋生的日子可真不好受。
封飞羽打定主意，便上前跪倒在殷雪渊脚边：“大哥，你收留我好不好，我吃的不多，很能干活。”
殷雪渊脸上没什么表情。
封飞羽转了转眼睛，继续：“那个盲眼的，我与他一路结伴，他说了很多有趣的故事，也教过我如何拉胡琴，您若是不嫌弃，留我在身边，我给您讲笑话。”
殷雪渊此时才略微点头：“可以，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做我贴身随从，不过眼下，你先让开。”
封不竞见殷雪渊还没死心，才认真起来：“说真的，你要想挖出封飞羽的尸体收藏，叫我们地牢里关押的那些人来干活即可。你别告诉我，你想凭借一己之力，移走这座大山。”
“是吗？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殷雪渊说完，双手从袖中伸出，屏息凝神，前方那座骇人的山石，竟然动了。
就像无形中有一双大手，温柔地将山抱起。
那山遮天蔽日，看呆了封飞羽和封不竞。
“移山填海之能，你究竟还有多少本事？”封不竞喃喃自语。
只是，殷雪渊也没能支撑很久，他猝然晕倒，于是漂浮在半空中的山又重新掉落下来。
封不竞暗想：封飞羽就是方才没死，现在也要被砸死了。
封飞羽离得近，忙上前扶住殷雪渊，殷雪渊一天到晚理应养尊处优才是，不知为什么，每次见面，他都要比上次消瘦。头上一片伤痕不说，方才施法，又出了一身的汗。
封不竞瞥了封飞羽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子平。”封飞羽挤出一脸谄媚样。
“既然门主说留你，你便好好行你的职责，若让我知道你存了任何不该有的心思，无门的手段相信你也应该听过。”
封飞羽连连点头称是。
回到无门，封飞羽就顶着封子平孱弱的身体，成为了殷雪渊的新晋跟班。
封飞羽一向以为殷雪渊的身体不错，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以为的，都是幻觉。
殷雪渊昏迷了三天三夜，在此期间，封飞羽也着急得寸步不离，没敢合眼。
殷雪渊一向倚重的金远只来看过他一次，问过一个问题：“门主死了没有？”
倒是封不竞常来，封飞羽于是问他：“这位封大哥，你家里还有别的亲人吗？”
“没。”
“可之前，我听讨伐无门的那群人说，你家里有个弟弟，他们要杀你弟弟泄恨。”
“没有，”封不竞思索道，又改了口，“养父母好像还收留过一个孩子，但那人整日低头，不敢见人，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如此，便可解释封不竞不认识封子平这件事了。
殷雪渊醒来，睁眼第一个见到的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一把将人揪住，半晌殷雪渊才回过神来这人是自己点过头带回来的。
“门主，你可算醒了。”封飞羽的高兴，绝不是装的。
“吩咐封不竞，把地牢中关押的所有仙门弟子放出去，去挖封飞羽，活我要见人，死，我要见尸！”
封飞羽老实做了，却还是好奇地问一句：“门主，这个封飞羽是什么人？值得您如此费尽心思？”
殷雪渊不回答，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喃喃道：“他们杀了我的夜莺。”
夜莺？封飞羽想，自己能在殷雪渊口中得到这么个评价，也算值了。至少是个活物。
两大仙门的囚徒，被监督着昼夜不停搬运石头，殷雪渊甚至撇下无门的事务，亲自到现场监工。
封不竞曾经毫不客气地把各地传回来的书信甩到殷雪渊面前：“所有人都在想着怎么杀你，你却悠哉地跑去看运石头。一具尸体而已，挖出来我送到你面前。”
殷雪渊却只是摇摇头：“你不知道，他对我是重要的人。”
怎么不是夜莺了？封飞羽有些吃惊。
时间推移，日子一天天过去，尸体还没有挖出来，殷雪渊的焦虑也越发明显。
“若是能早些挖出来，我能救活他。在死后五天之内找到，我也能将他复生，可……可现在……”殷雪渊的双唇在颤抖。
封飞羽审时度势，为殷雪渊送上美酒。
殷雪渊一饮而尽了，很快便大醉，卧在封飞羽怀中，眼神迷离。
“门主，封飞羽对你有什么用处？”封飞羽也劝道，“尸体找不到，那就算了吧。”
“你懂什么？”殷雪渊喃喃道，“那是我的爱人啊！”
两个字，如雷电，从封飞羽头上劈下去。
我是你的爱人吗？
“门主醉了，你该早点把他送回去。”封不竞掀起车帘，进了车厢，却见两人双泪垂，“这什么情况？子平，门主疯了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他一起疯？”
“我只是，太羡慕封飞羽了，门主这样爱着他，光是听着，就很美好。”
封不竞拿起朱厌在封飞羽头上砸一下：“小小年纪，你知道什么是爱？别学门主，他的爱能让他爱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