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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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均车！”封飞羽惊讶道，“难道哥哥在里面？”
车轮呼啸着几乎是贴在封飞羽的面颊上就过去了。
封飞羽回过神来，急忙追上前去：“哥！封不竞！你等一下！”
没有反应，封飞羽顺手摸到身上的银两，用力朝车上砸过去，他百步穿杨的能耐没有落下，砸中了。
灵均车原本已经掠过此处，却又突然急速掉转车头，轮子落地，马蹄翻飞，将草烧成焦灰，封飞羽快步跑到车的前面去，却看到驾车的青年是自己所不认识的。
对方富贵做派，穿明黄色袍子，外罩绣金黄色大氅，脖子上有赤金盘螭璎珞圈，头戴金冠，下着掐金满绣的绵纱袜子，蹬着蝴蝶落花鞋，就差把“有钱”两个个明晃晃写在脸上，用手捂了额头，朝封飞羽怒目道：“是你扔的石头？”
封飞羽看着他的长相，便背后发凉，虽然此时对方面容尚带有稚气，行事又骄横跋扈，但他曾亲手将对方的头颅割下，无论如何都认得出来，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封飞羽在心底道了声“多有得罪”，但他也打定主意，跟定这个人了。
这人在棺材里躺着不动的时候看上去像个成大事的，没想到原来是这么逗比的一号人物。十几年后，他哥跟殷雪渊还为了这个人的尸体争来抢去，可见这个人必定不简单。
“喂，”对方不耐烦道，“我问你话呢！耳朵聋了？”
封飞羽涎着脸凑上前：“没，没聋，是我扔的石头。”
“呵，有种！”对方跳下车来，松开捂着额头的手，指了指头上的大包，又用手戳封飞羽的心口，“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知道我们家是干什么的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
对方怒了，两道长剑一样的眉毛皱了起来：“连我黎大少的名头都没听过，看来是该给你长长记性了！来人，给我揍他！”
自称黎大少的人挥挥手，几个长得凶神恶煞膀大腰圆做家丁模样打扮的人从车厢里跳出来活动活动手腕筋骨。
封飞羽在他们围上来之前，眼含热泪满脸真切地上前攥住了黎大少的袖子：“原来，原来您就是黎大少啊！方才我在溪边洗手，惊鸿一瞥，看您那是气度不凡，恍若天神下凡，小人想做牛做马追随您啊！倘若您能收小人在身边做个跑腿杂役，小人感激不尽！不尽感激啊！”
反正一番吹嘘，黎大少十分受用，他说：“好，本大少很欣赏像你这么诚实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鄙姓封，单名二，封二。”封飞羽不动声色间快速给自己起了一个花名，毕竟行走江湖要的就是神秘莫测，何况自己可是堂堂武宗师叔现在辱没家门给人做跟班，万一一不留神名留青史，将来自己徒子徒孙翻开典籍一看，有个和自家祖师爷名字一模一样的跟班，那面子往哪里搁？
“封二？”黎大少兴致勃勃地问，“你会什么？”
随即黎大少把自己几个家奴一一介绍一番：“这个神行术了得，能日行千里，那个出身游侠世家力劈山河……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这……”封飞羽哑然，若是再过个十一二载，他的剑术也是能拿出来吹嘘的，但是在仙门时代，他的剑没有术法加持，简直像小孩子的玩具，就是去当个掌刀的厨子，也只怕没有人要，他看向灵均车，试探性地问一句，“会驾车算吗？”
“你会驾车？”黎大少狐疑道。
“正是，请您允许我上去一试。”封飞羽抱拳道。
“好，那请吧。”黎大少负手站在一旁，让封飞羽上前一试。
封飞羽想着自己曾驾过一回，只要咬紧牙关，应该是能忍受雷电从身体内窜过的，谁知他的手刚挨到缰绳，就立刻被弹开，狼狈地倒在一旁，而方才触摸到缰绳的皮肤已经焦黑。
见他摔了个四脚朝天，黎大少哈哈大笑起来，想来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只是故意不提醒，憋着一肚子坏水等着看他好戏。
封飞羽可怜弱小又无助地摔了个屁股墩，但是还不能发作，爬起来，谄媚笑道：“黎大少，能不能让我再试一次？小人小人刚才是没有准备好……”
“哈哈，你呀！”黎大少拍拍封飞羽的肩膀，“我看你是不要命的，灵均车是什么法器，非灵力充沛者不能驾驭。”
原来如此，难怪主人驾车，做仆人的反倒躲在车厢里。
“那……可是……”封飞羽哭丧着脸，难道，难道自己连跟班都做不成了？
“虽然你嘛，傻里傻气的，但是看在你忠厚诚恳的份儿上，本大少就勉为其难让你做我家仆。”黎大少恩赐地说道，“不过，封二这个名字，实在太俗气了，配不上我的身份。”
“请少爷赐名！”封飞羽如果有尾巴，此刻早就摇起来了，他豁出去了，按照这黎大少的文化水平，不指望他起什么雅致的名字，就算是什么旺财、富贵他也认了。
但如果真叫旺财，到时黎大少在街上喊一声，几条土狗和封飞羽同时探头应答，那可就尴尬了。
“我看你傻里傻气的……”黎大少围着他转了几圈，摸索着自己的下巴沉思道，“但是旺财富贵都有人叫这个名字了，哎，可真是难倒我了。”
说话间，有雪白大鸟从空中飞过，一片洁白羽毛落在封飞羽的肩上。
黎大少捏起这根羽毛，忽然眼前一亮：“有了！飞羽，就叫你飞羽如何？”
封飞羽：！！！？？？
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怎么，怎么可能？历史虽说有时会出现惊人的巧合，但，常用汉字两三千，随机组合，产生的变化上亿万不止，怎么浩如烟海的字里面，他独独取了飞羽二字！
难道，后来，在封飞羽出生的时候，大哥拜托黎大少为他取名？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也许这人只会取这个名字，姓张的，叫张飞羽，姓吴的叫吴飞羽，只是凑巧吧？
“怎么？不满意？”见封飞羽僵住了迟迟不做声，黎大少眉头一拧，眼神冷冷地看向封飞羽，“难道是觉得本少爷给你起的名字不好？”
“好！”封飞羽还指望抱他大腿，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妙！妙极了！少爷你不光英俊潇洒，还才高八斗，这个名字，小喜欢！”
“夜要深了，本少爷也乏了。”黎大少打了个哈欠。
封飞羽非常有眼力劲儿：“少爷，那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明天再接着赶路吧。”
黎大少要的就是这句：“本来，我爹说了，让我日夜兼程，务必早早赶到，但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本少爷也没有办法。”
坐上灵均车，一行人来到小镇上的客栈。
正是封飞羽之前来过的那家，封飞羽进去询问时，店家摆摆手：“小店已客满，还请您另寻住处吧。”
“有空房。”店家听到人群后传出来一个声音。
“没了就是没了，你这人怎么胡搅蛮缠？”
家仆们闪开，分列两侧，露出后面金光闪闪的黎大少来。
黎大少拿下手上的扳指，吹一吹灰，继续戴上了：“本少爷说有空房，那便是有。”
店家不知怎么辨认出他的身份，立刻换了张嘴脸，凑上去：“您是黎家少爷？本店刚好有两间天字客房，黎少爷若是不嫌弃……”
“嫌弃也没办法。”黎大少站起身来，让店家在前面带路。
“您光顾这里，令本店蓬荜生辉，黎仙师曾率门下弟子，驱除此地妖邪，保我们一方平安，您的开销，小店愿意一力承担。”
“不用，”黎大少对店家的识相很是受用，但作为挥金如土的败家子，别人说不要他偏要给，这是身为败家子基本的法则，“拿上来。”
家仆把一袋子灵石摆在桌上，封飞羽目测，少说也有三十灵石。换算一下，三百两银子就这么泼出去了。十个四进四出的大院子就这么没了……
“不用找了。”
这钱黎大少花得舒心，店家收得动心。
封飞羽：这回抱上真大腿了。
休整一夜，第二天醒来，封飞羽琢磨着作为一个合格的家仆该早早去给黎大少请安，谁知推门一看，房内无人，难道是因为家财外露被人绑了去？
把其他人叫起来，在屋子周围找了一圈，发现黎大少躺在外面草地上，左眼青肿。
“少爷，是何人把您打成这个样子！”
黎大少支支吾吾：“不过就是一个小娘子……算了算了，是本大少自己撞到石头上的。”
家仆施展疗愈术，为他除去伤痕。
封飞羽心里却多了几分看他不起，这样一个人，不学无术，倚靠他爹，见了小娘子就挪不开眼，真的是他哥哥的挚友吗？就算是敌人也不配好吗？
继续上路，不过半日，便来到一山下。
山脚处立一块石碑，上书三个大字“千机门”。
路上有许多人，看上去也是从各地赶来，队伍排了很长，应该是在等待通过入门考核。
“怎么这么慢？”黎大少不满地驾车长驱直入，“让一让！让一让！”
众人闪躲，又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这人怎么这样！”
黎大少听到议论毫不在意地回敬一句：“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8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