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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怠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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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马车内的可是二公主？”
拦住马车的正是淮南郡主的贴身侍女。高疏桐放下帘子，在马车内端坐。
朱珍珠问：“正是我们公主，你有什么事？”
那侍女行礼，高声回答道：“我们郡主今日应永平公主之约去赏梅花，不能来陪二公主，特意遣婢子进宫知会二公主一声，突然爽约，万分歉意。”
高疏桐与朱珍珠两人对视，高疏桐拉拉朱珍珠的衣袖。
听见那侍女又说：“因为奴婢之前没怎么进过宫，在宫中迷了路，耽搁了小半个时辰，因此误了时辰，还请二公主责罚。”
高疏桐温言细语道：“知道了，且回你家主子，就说我这里不要紧，今日我先去，要是下次有机会，咱们再约时间就是。”
侍女千恩万谢离去，高疏桐放下帘子，马车继续缓慢行使。
“明明昨日相约的是她，爽约的也是她，却让公主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现在才来报信。”朱珍珠气不过，“永平公主惯是欺人太甚，见公主有什么，就要来抢，如今就连公主约好的人都要抢。”
高疏桐叹了一口气，摸摸朱珍珠的肩膀：“永平公主就是这样的脾气，你与她置气做什么。些许小事，怎么就值得生气，小心气坏身子，又要吃速效保心丸。”
朱珍珠别过脸去：“我见公主受到怠慢，怎么能不生气？公主从不生气，总得有人替公主生气。”
谢至在帘子外接口道：“不光珍珠生气，今日之事，就连我也替公主生气，有人不守约不说，还行事诸多纰漏，怎么不教人生气。”
“好了好了，两个不省心的宝，些许小事而已。众人眼中，永平公主圣宠远超过我，永平公主邀约，淮南郡主自然不敢不从。想起来，她也怪可怜见的，你们就别生气了。”随着马车缓慢地行驶，高疏桐阖上眼，“自然有他人不敢怠慢我的一天。”
马车行驶至宫门口，谢至给守门的护卫察看出宫的令牌，被放行后慢悠悠地出宫。朱珍珠四处张望：“今日出宫不是带上侍卫们，怎么不见？”
马车上只有马车夫和三人。
谢至回答：“公主说不要招摇，侍卫们躲在暗处，不露面，只看见危险才现身保护公主，公主尽管放心。”
两人说着话，不多时便听见外边吵吵闹闹，夹杂着吆喝声和杂耍声，高疏桐打开帘子一看，原来是来到集市。朱珍珠也将脑袋凑至窗边，双眼蹦出光彩来。
谢至挥着鞭子左顾右看，对高疏桐说：“公主，出了宫才知道，民间如此热闹。”
高疏桐看了看街边的小贩，说：“今日晚了，还得赶去大相国寺，咱们回宫时可以在客栈停下，听下评书什么的。”
“好勒。”两人都欢喜不过。
高疏桐继续阖上双眼，随着马车慢悠悠地摇晃，耳边传来市集小贩的吆喝声，声音充满生机。市集上虽然在刮风，可是刮风也阻止不了百姓们在市集上采买。高疏桐眯着眼，心绪随着马车的摇晃跌宕起伏，陷入昏沉。
不多时，马车停下，谢至跳下马车，一把掀开帘子：“公主，到了。”
高疏桐推了推迷迷糊糊的朱珍珠，一把跳下马车：“在外边就别叫公主，叫人听见不好。”
谢至将朱珍珠扶下马车：“那怎么称呼？我想想，小姐，二小姐？”
“可以。”高疏桐拍拍双手，四处打量下车的地点，只见大相国寺修建在半山腰上，一层又一层的青石阶，蜿蜒而上是山门，两侧树木参天，十分静穆，好一处风水宝地。
马车夫留在山下等待，高疏桐与朱珍珠手拉着手爬青石阶，谢至跟在背后，背着上香用的物品和纸钱。
“如今天色放晴，这青石阶又长，遮不住太阳，若是之前没被耽搁，早半个时辰出门，想必太阳没有这么晒。”朱珍珠忙着擦汗。
高疏桐停住脚步，歇了一会儿，大口喘气：“行了，别再说了，冬日暖阳有什么可晒的。”
朱珍珠瘪嘴：“奴婢倒是无所谓，只是担心公主被晒到。”
高疏桐继续往上爬：“我都知道。不过，圣人曰，成事不说，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
高疏桐说的是今日早晨，淮南郡主爽约的事情。
累了停下来歇会儿喝口水，有力气再继续爬，高疏桐爬到一半：“难道寺庙都是这样，石阶修这么长，善男子善女子也许看到这么高的石阶就打道回府。”
见到别人健步如飞，而自己走两步就喘气，高疏桐只得说：“看来是我身体不行，之前一直说要去练习骑射，这几日太忙没去，看来骑射还是要练的，至少能强身健体。”
“公主说的是。”朱珍珠落后一步，如今趁高疏桐说话的空子赶上来，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谢至，“可能只有我们两个身娇体弱，你看谢至，健步如飞，走路还不带喘的，还背着咱们的水壶。”
高疏桐也笑起来：“是，就咱们两个是弱女子。”
谢至颇不自在：“我拿着水壶这些东西，这不是应该的？”
高疏桐说：“不然，谢至你先行一步，去方丈那里准备，我和珍珠马上就来，也没多远。”
朱珍珠也连忙点头：“是，有我陪着公……二小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三人相视而笑，谢至将水壶拿出来递给朱珍珠，又拢拢背着的包袱，独自一人先快步往上爬，不多时便进了山门。
两人说笑着爬上台阶，走至山门，高疏桐回过头来，望着这一阶又一阶的青石板，笑道：“这路也不知道怎么修的？难道皇亲国戚来此处，也要走这么长一段？”
走进山门，路过左右的钟楼和鼓楼，只见谢至在宝殿已经将香准备好，给高疏桐一人三支，又指向摆在香案正前方的蒲团：“公……二小姐，都准备好了。”
一位得道高僧模样的年轻僧人，穿着袈裟，站立在香案旁，见到高疏桐便双手合十一礼。
高疏桐微微点头示意，手中拿着三根线香，上前一步跪在蒲团上，恭敬地三拜三扣，抬头望着神佛金像宝相庄严：天地神佛在上，我如今陷入困局，面前只有一条死路，还请神佛显灵，救我脱离苦海。若是心愿得偿，信女必然来还愿，多多给菩萨供些香火。
高疏桐站起身，将线香插至香案中，然后后退几步，示意谢至与朱珍珠二人上前，与站在香案旁的僧人搭话：“小师傅可是此间方丈？”
僧人一礼：“贫僧正是。”
高疏桐看看方丈身上穿着的袈裟，衣袖隐约有金线绣样，煞是富贵，问方丈几句如何还愿，见谢至与朱珍珠两人站起身来：“如今，信女子来贵庙许愿，自然是要捐些香火钱，谢至。”
谢至将背着的包袱拿出来，将准备好的香火钱递给方丈：“这是准备好的香火钱，还请方丈笑纳。”拿出来一片又一片金叶子，金灿灿地。
方丈神色不变，接过金叶子，将其扔进香案旁的一个铁箱子中，对高疏桐双手合十，低头一礼：“谢善女子捐赠香火，小寺必然日夜为小姐烧香祈福。”之前还有一些疏离感，如今却平易近人许多。
高疏桐摆手：“若是信女心愿达成，必然再来还愿，那时节再来请教方丈。”说罢便准备转身离开。
谁知方丈叫住高疏桐：“小姐，我寺精通八卦算卜，不知道小姐是否感兴趣，算上一卦？”
高疏桐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方丈，只见方丈走至案几旁边，将几片算筹拿出来：“小姐若是感兴趣，可以随意抽选一片，善男信女们都说，小寺的卦象还是准的。”
高疏桐想了一会儿：“我不信命。”又看向朱珍珠与谢至二人，问，“你们怎么样？感兴趣可以抽一签。”
朱珍珠摇头：“奴婢自己的命，有什么不知道的？不过是奴婢的命，只要吃饱穿暖，看见小姐开心，便心满意足，何用抽签算命？”
高疏桐又看向谢至，听见谢至回答：“我和珍珠一样，只求小姐活在世上自在写意，其他无所求，不必算。”
高疏桐对方丈摆摆手，以示无所需。
方丈眉目生动，将手中的算筹放下。
高疏桐往门槛方向走几步，见方丈跟着，回过头：“方丈不用跟着，听闻大相国寺风景不错，我四处转转。”
方丈交代几句小心后山地势险峻，便去招待别的善男信女不提。
三人在大相国寺内走走停停，看寺内种植的树木，此时是冬季，除了松树和柏树仍旧是松绿常青的外，大部分的树木叶子落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高疏桐石墩上坐下，观察行人的举动，说：“看来，大相国寺还真是香火鼎盛，来往的善男信女众多。还听闻商人笃信钟声能带来生意，纷纷争着来撞第一声钟。这么多进项，皇室又爱成百上千地捐香火钱，此处即便是普通的僧人，想必也能过得很好。”
朱珍珠挨着高疏桐：“公……二小姐，今日在上香的时候许了愿吗？许的什么愿望？”
高疏桐：“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不灵了。”
高疏桐又问：“你有没有许愿，又许了什么愿望？还有谢至，许愿没有？许了什么愿望？”
朱珍珠说道：“有，我许愿……”话还没有说完，被高疏桐打断，“都说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验。”又看向谢至，谢至点头。
高疏桐笑着说：“但愿灵验，到时候咱们再一块儿来还愿。”然后拉朱珍珠起来，“此处人太多，吵闹，咱们去后山。听说后山清净，景致又好。”
三人走走停停，说说笑笑，至少走了半个时辰，才从前院转至后山。
高疏桐坐在大石头上捶腿：“想不到这山路还有些难走，若不是骑虎难下，我早就不逛了。”
朱珍珠赶着给高疏桐捶腿，被高疏桐拦住：“我的好姐姐，哪里有这么大的规矩，我自己不会捶？你也走了这么多路，咱们半斤八两，难道你的脚不痛？快些顾着自己罢。”
朱珍珠在高疏桐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下，也开始松展筋骨。
三人说了一会子的闲话，喝了水，正闲聊间，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刀剑声，只见前面转来一位黑衣青年向三人跑过来，手里提着刀剑。而一群黑衣蒙面人紧紧跟随，个个凶神恶煞，手中拿着刀剑，剑上有血，鲜红的血珠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高疏桐定睛一看，面前的黑衣青年的脸有几分熟悉，正是淮南郡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