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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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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
“啊——”陈规激动地揽林江入怀。
而林江不明所以。
“母亲，您在天之灵保佑陈家香火，到底还是给我留下了儿子。”
里头的张珊珊脸色难看极了，眉头皱成了颗核桃。
可是……
块头是不是大了点？
“孩子，你几岁了？”陈规问。
林江觉得他准是想儿子想疯了。
“十七岁了。而且，我和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推开陈规，“我只是来请您帮个忙。”
他细细陈述了整件事情。
“这固然很好，但是……”陈规思虑着，开口为自己那点面子辩解，“你不知道，叔叔这几年却也愧疚得睡得不安稳。我当时是不忘旧情的，可又拗不过母亲。你知道的，她们那辈人是接受不了的。我刚刚以为你是她儿子的时候，还以为能弥补了，谁知又是场空欢喜。如今机会摆在面前，我当然很乐意的。然而……”
“您是陈规先生吗？”林江拿出另一张照片仔细比对，“数学教师说话会这么没有逻辑么？别吞吞吐吐，叔叔，我很急着要答案。”
“我……哎哟。”
张珊珊直接撞开了陈规，一盆水直接从林江头顶倾倒下去。
从头到脚，凉彻心扉。
然后听到“砰”地一声。
隔着朦胧的水雾，勉强看清眼前——门已经被关上了。
他已然清楚的明白了张珊珊的意思。
女主人往往是和男主人同气连枝。
他明白。
却希望他能真的如他所言，有一点愧疚。
吸了水的棉袄变得格外的重。
他拖着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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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陈规到底没来。
“你……你这是？”
“新……新年快乐。”
林江捏着婚纱裙摆，别扭地说。
这次她没发病，看来这法子真的有用。
林江想。
许沉星或多或少猜到了他们的用意，感动得热泪盈眶。
“江哥！看镜头！”
叶织清看热闹不嫌事大，准备拍下穿婚纱的林江以后留作调侃。
林江哪儿肯听他的话。
牵起许沉星的手腕就跑。
“叶织清你想得美吧你！”
落日的余晖洒落，婚纱被染成了暖黄色，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水面泛着金色的波光，是美好在闪闪发亮。
而纯真的少年啊，在落日下找到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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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已经过去，开学迫在眉睫。
闹腾够了的孩子们，是时候收心做正事了。
比如——写寒假作业。
“景哥，数学模拟（三）你写了没？”
“写了写了，抄的我姐的。”
“那《英语仿真3+3》呢？那么厚一本！”
“我书包里，自己拿了去抄。我自己写的，错了可不负责。”
“景哥你背叛我！你居然写起了这么多作业！”
但是……
叶织清看着许沉景那本几乎只有他的书的一半的《英语仿真3+3》，问：“你这书……”
许沉景忙着写作文，头也不抬地道：“太多了写不完，我就撕了几页。”
几……页？
这他妈至少有几十页！
叶织清深刻感受到了许沉景的不靠谱，决定寻求他亲爱的星星妹妹的帮助。
“妹！星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又要我做什么呀？”
“把你作业送你叶哥家来借鉴一下呗。”
“好。”
许沉星挂了电话，突然想起了她的“扶贫对象”。
于是给他发了条消息——
［Star］:江哥，你来我家拿份卷子回去，顺便把你寒假作业带来给我检查。
［River］:现在吗？
［Star］:对的。
［River］:好，我马上过来。
［Star］：不用着急，我现在得去给叶织清送答案，可能十分钟左右吧。
［River］:没事，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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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沉星哼着歌儿拧开门锁，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可是许沉星怎么也没有想到，等她开门却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许沉舟死死咬住了林江的胳膊，血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淌，“啪嗒”落地，绽成血花。
母亲从厨房里出来，面露惊色，手里的玻璃杯坠地，橙汁四溅，玻璃碎片乱飞。
许沉星一时大脑当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星星，快把他俩拉开！”
她这才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前拉着林江，和母亲两人反向使劲，试图分开他俩。
不知许沉舟哪儿来那么大力气，一时竟拉不开。
“姐，我求你，松口吧姐……”
许沉星急得都快哭了。
而林江只是站着，不哭，不喊疼，也不说话。
“你怎么不反抗一下，你就让她这么咬啊你，你是不是傻了啊。”她不停拍着他，急得不知该怎么办。
但他还是一声不吭。
直到许沉舟生生咬下来他的一块肉，这事才算作罢休。
她哭着替他包扎伤口，嘴唇不住地颤抖：“林江，你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反抗一下啊，你推……推开我姐应该绰绰有余的啊，你胳膊不想要了是吧？”
“因为……她是你姐。”
少年说话的声音很轻，却重重敲击着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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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是他……是林志国，他回来了……回来了……”
然后就是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稀里哗啦。
许沉舟这次的情绪波动太大，连何医生也一时安抚不下来。
“怪我怪我。林江今天来的时候我喊了一句‘小林’，怕是激到她了。”
只有林江自己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他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发现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东西也随之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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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又如约而至。
然而这次的许沉星踏进校园，却不再怀有憧憬。
她捏着书包肩带，闷闷不乐地往教室走去。
“江哥，听说处分消了？那高家不存心要弄你吗？”
“不知道。反正消了不就行了。快点，搬桌子。”
“江哥，真换啊？”
“换。别废话，快搬。”
许沉星一进门，就看见林江和叶织清在搬桌子。
她觉得有些尴尬，连忙退出去。
叶织清也觉得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和林江一起搬完了。
许沉星靠着墙，拿出手机，又点开了昨天的那条信息——
［River］：以后就不用补课了。
［Star］：为什么？（红色感叹号）
［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发送好友验证】］
是姐姐吓着他了吗？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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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
许沉星端着餐盘，跟在林江身后，亦步亦趋。像被妈妈丢弃的小孩，靠着天性依赖。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小孩来不及反应，撞上了前人的背。
“许沉星，别跟着我了。”
语气有如腊月寒。
“你是不是被我姐吓到了啊，我替她跟你说对不起，好不好？”
“你别不理我行不行？林江？”
“你说话呀，我姐真不是针对你，她……她情绪一向不稳定的，你知道的。”
……
小姑娘跟在他身后，和只鸟儿一样叽叽喳喳。
林江本来想说什么，却咬了自己的舌头，腥甜充斥口腔。
脑海里又时时回放那日的场景提醒他——
提醒阴沟里的小虫不要去肖想碧湖里的天鹅。
连靠近也不行。
没有资格。
林江，你没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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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作业是把这套仿真卷写完，明早课代表帮我收起来，好，下课。”
大多数同学都早收拾好了书包，只等老师一声令下，冲出教室。
“星星，完了，我们没带伞。”
“啊？下雨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两个狂奔的姑娘突然刹了车，看着教学楼前降下的雨帘，不知所措。
一旁路过的林江只是瞥了她们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撑着伞走掉了。
但在快到校门口时，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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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我们现在怎么办？”
“要不……我们跑吧，反正这儿离学校大门也不过几分钟的路。我哥这会儿肯定已经拿着伞在门口等我们了。”云见渐说着，把书包举过头顶，就想要跑。
“不行。”许沉星拉住她，“你本来感冒就还没好，又淋次雨，不怕发烧啊？”
“哎呀没事，这雨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的，总不能干等着。”
“不行。”许沉星态度坚决。
两人正僵持不下，却听得远处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云见渐！你给我站着别动！”
吓得小姐妹俩皆是哆嗦，以为是什么人上门寻仇了。
她们抬头，只见模糊的一团黑影，而后慢慢近了，才清晰可辨是个少年，穿着黑色卫衣。
只是鸭舌帽遮了脸，不知是谁。
“拿着。”
少年把一把黑色的伞塞到她手里，转身就又要跑。
伞是裹好的，没被拆开用。
“林河。”
云见渐出声。
少年停下脚步，不动。
他一只脚赤着，在雨滴和路灯的映射下闪闪发光。
“鞋呢？”她问。
“人太多，给我踩掉了。”
他的背不断起伏，看得出来，是因为跑得太急太快，在喘粗气。
顺着脖颈往下流的，分不清是汗是雨。
但衣服是已经湿透了的，紧紧贴着少年的身。
“你怎么知道我没带伞？”
他不答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