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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艳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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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孟灵知随和又不多疑，温婆婆又善解人意。故而王翕的日子很好过。上午跟着孟灵知读书写字，下午又跟着孟灵知去城里替人写信或卖书画，傍晚吃完饭两人又跟着温婆婆去山间采药，算起来，每个日子都算快活充实。
王翕细问了才知道，年纪轻轻的孟灵知和她是同年，都是今年八月参加乡试，不过孟灵知早在几年前便考了县案首，那时他也和王翕差不多年岁。
王翕算是看到了真实的大佬，因这孟灵知绝非浪得虚名或是像她一般运气好，他的实力便如此。王翕时常问他问题，他也都一一细心解答。这个青年人，将来一定是个角色。
当孟灵知得知王翕是陈让的县案首之时，也是同样的惊讶。
“阿翕真神人，如此年岁，便达这样的成就，真让我等汗颜。”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子。孟灵知惊异极了，世间竟真有这样的女子。
王翕笑道：“孟大哥说笑了，我呀，都是运气来的好，腹中还真没有几两墨水呢。”
彼时二人坐在田埂谈笑，孟灵知高出她许多，看她稚嫩的脸庞较刚来时又要暗些了，心中顿有些不忍，便微微向后仰仰，遮住阳光，将王翕整个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王翕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只自顾自望着天，暗自打着小九九，准备跟孟灵知说自己的想法。
孟灵知看她左转右转的眼珠，知道她是有想法了，便忍着笑用小腿蹭了蹭王翕的小腿道：“阿翕啊，今日无事，晚上城里有灯会呀，要不咱们去看看吧。”
王翕抿了抿唇，探他一眼：“这怎么行啊，再过一月便是乡试了，我们……”
“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吗？”孟灵知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就去看看，又不花钱，又不受罪，放松放松也行。”
“真的吗？孟大哥？”王翕亮了眼睛，转过头望着孟灵知的侧脸，内心已是狂喜。
孟灵知的笑容更大了，按了按王翕的小脑袋，入手是极软极软的发：“当然了。”
王翕见他的笑容，这才明白前因后果，颇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哈，看来我的小心思早被大哥看穿啦。”
说来奇怪，她以前在陈让时，谢无疾和谢亭林也拉她出去玩，她却远没现在这样有兴致。或许过惯了“悠然见南山”，才会思念“灯火满长安”。王翕心内笑笑，好在自己是个善于适应环境的人，不然那原身二虎小朋友可是真够呛。
王孟二人早早便吃了饭，熟练地翻了几座山头出到街市。
这夜灯火，通明绚烂。人潮涌动，人声鼎沸。
“说实话的，”王翕并着孟灵知挤在人群中，憋着一口气道，“我还真不知这灯会的来历，怎么有这许多人，还有诸多女子在街市流连，有些不安全啊。”
孟灵知抓住王翕的衣袖，怕她走掉，同时也耐心答她问题：“阿翕不知道，这里是先皇后故地，每逢她生辰，城里都会大办一场烟火，家家户户也会买来奇巧的灯笼装饰，寻常的节日还真看不到。”
原是如此……先皇后……那不便是夫子的母亲吗？
“先皇后早在闺中便有贤名在外，虽然她仅当了皇后一年便去世了，但是她在时可真是为百姓谋了许多福祉。说起来，先皇后也算是这几百年来最传奇的女子了吧。听闻大成君主和当今陛下都曾为她神魂颠倒，但先皇后却选择了当时身份更低微的陛下，免于了大成君主强娶，不得不说是个极聪慧极绝色的女子。”
聪慧绝色？那不便是傅玉书吗？
走神一瞬，她竟遭人群冲散，只看着孟灵知离她越来越远，她却无法逆人流行之。
王翕只好冲孟灵知做口型：“城墙！城墙！”
她倒是想得很好，孟灵知笑，还巴望着城头去看烟火。
真是个小滑头。
不过等他到了城墙下，看到皑皑黑甲，才心道不好，城墙突然多了官兵守卫，怎上的去？而阿翕却不知在哪等他呢。
王翕脱身不得，只好不断随着人流走，等到终于有缺口的地方了，她才奋力穿了出来。可巧的是，这正离城墙不远，她一步一步上去，走到了墙头，她才发现不对。这城中人来人往，墙头这么好的位置却没人，实在反常啊。
她远远望去，远处却有青影浮动。
是个女子。
坐在墙头低着头，状似抽泣。
王翕顿时觉得前行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僵在原地好不尴尬。
那女子却看到了她。
“小子，你过来！”
好泼辣的口气。
王翕闻言，不敢近前。
“叫你过来就过来，做什么扭扭捏捏！本……小姐的话，你全当耳旁风吗？”
王翕只好走过去，见这小姐单薄衣裳，绯红脸庞，就知道她定是喝了酒，只好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耐心地道：“坐在城墙上是很危险的，若没有人在这儿，你一个不小心翻下去了怎么办？你的父母会担心你的。”
娇小姐憨憨地道：“没事的，臭小子，我，嗝，我，有人护着我。”
王翕拉她起来，她却不起，赖在城墙上。王翕无法，只好松开手，这娇小姐却得寸进尺，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王翕正要挣扎，她就嘟起嘴巴嘟囔道：“你再拉我一下嘛，怎么拉了几下就不拉了。”
王翕一头黑线，只好照做再拉她一次，娇小姐娇笑一声，却直直朝他扑来，牢牢挂在她身上，不下来了。
王翕：“……”
哪来的女流氓，连身为孩子的我都不放过。
娇小姐的肉脸还在她身上蹭蹭。
王翕：“……”
要是她是个男人，这个小姑娘就真的是在玩火。
毕竟……王翕的视线下移，这姑娘是真的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没肉的地方光溜。这可让她尴尬至极，只好抬起双手，任这姑娘吊着。
“小姐，咱们打个商量，别把腿缠在我身上行吗……”
娇小姐娇娇笑道：“我不，我就不。”
她像是也挂累了，松开双手，和王翕对视，脸上红晕未散，眼中星点亮光。
“哥哥，你背我下去好吗？我走不动道了。”她“嘿嘿”笑了两声，目光流转，顾盼生情，“你得帮我。”
可惜王翕并不是实打实的哥哥，只好耐着性子和她解释：“男女授受不亲，我若背着你下了城墙，别人看到会怎么想，怎可污了姑娘清誉？”
娇娇小姐娇哼一声，柳眉倒竖，嗲着声音道：“你若不肯，我就从这儿墙头跳下去！”
王翕真想不到还有这等事，自己可不是杰克苏，对这等艳福无福消受啊。虽说这几月锻炼得多了，体力还是不错，不过背这一个大姑娘走这许多路还是够呛。
“小姐莫恼，”她拉住这小姐的衣袖，“你方才不是说有人护着你吗？我去将他们叫过来，他们在哪？”
娇小姐往城下一指道：“城墙下守着的，都是保护我的人咯。”
那自己刚刚是怎么上来的？王翕探头，看见铠甲皑皑，心下暗惊，回头看来时的路，方才意识到自己来的地方却不是正上来的路。误打误撞进了这“包围圈”了。
难怪没人。
这娇小姐……她的目光在这女子身上游移，怎会是寻常小姐？
“你如果不背我下去，我就让他们把你捉了，关起来，一辈子不放出来！”
王翕看这小姑娘怨恨模样，怕她借酒发疯，便只好自认倒霉：“行吧行吧。”
她只好转过身蹲下：“你上来，小心些。”
娇小姐嘻嘻笑了两声，趴了上去。
“喂，大小姐，抓好啊，我颠你一下。”
“哥哥，为什么要颠我啊？”
“……自然是因为你要掉下来了。”
“哥哥，你真有趣儿。”
“……”
好容易背着这小祖宗下了城墙，烟花大典却开始了。错过最佳观赏位置，王翕只好放下这姑娘，站在城墙下仰头观望。
还没休息多久，踏踏声便至。
王翕扭头回来，脖颈上却已是寒光闪闪。
娇小姐忙叫道：“你们做什么？全部把剑给我放下！放下！”
黑甲护卫便也就此放下刀剑，垂首待命。
王翕却觉头皮发麻，方才生死一瞬之间，如果这剑的主人有意，便在方才便可一击致命，一剑封喉，而她甚至感觉不到死亡的来临。——没有武功真是太弱小了，一定要叫夫子叫我武功才好。可是，夫子……
“你们这群黑污污的死物懂什么？你们若要动他，我就告诉我的父兄，要你们好看！”娇小姐拉住王翕的小臂，“对啦，哥哥，你叫什么名儿？我叫宝儿，是宝贝那个宝。”
王翕喉头一梗：“我……叫孟灵知。”
“哦……我一定记得这个名字，”娇小姐绕她身边转了个圈，越看便像越满意似的，“你要不要娶我？”
“？”
王翕惊讶，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姑娘又说：“我看你也不能拒绝，我的身份说出来，可是要让你……哈哈，不说也罢，我挺喜欢你的，这样薄情的面容，我真是很喜欢呢。”
王翕反应过来，低声道：“小姐……”
“小什么姐？你叫我宝儿吧！我明日就派人来接你回帝都去成亲好不好？”
“不好！”
王翕嘴唇未动，那是谁在说话？
二人齐齐望向声音来的方向，是素衣一身的孟灵知缓步而来，却被刀剑阻了方向。
王翕低声央道：“宝儿姑娘，叫你的人收了兵器吧，免得误伤。”
宝儿嘴一撅：“我不，他不要你娶我，那我就要他的命！”
大小姐这戾气怕是有点重啊。王翕忙握住宝儿的肩膀，郑重开口道：“我娶你，一定娶你。只是我下月便是乡试，明年便入帝都，古人云‘先成家后立业’，我明年，明年！明年一定来娶你！姑娘告知我家住何处，我定不辜负姑娘！”
宝儿听了，笑开花来：“既是这样，那你便不必知晓我家住何处了，待你明年入了帝都，自然就会见到我。你的志气大，这点也是我喜欢的！果然李天师所说不错，今夜我会在城墙上遇见我的命定情劫，我本不信这些，还找了专人来围着，不让人进。没想到今晚见到你，我便信了这姻缘。你定是我命定情缘！”
王翕听了，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李天师，真是，和她有点冲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