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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沈意微画完手里那副画,一个姿势坐久了,腰上有些酸痛,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回过头,发现许司年已经不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知不觉就到中午,肚子也有些饥饿。

      她从画室出去,梁伊在一楼刚刚接待完贵宾送走,见到沈意微,“画完了?”

      沈意微点头,“许司年呢?”

      梁伊想起之前许司年说的话,回道:“许先生在楼上谈事。”说着她又问:“饿了吗?我先叫餐来?”

      沈意微想了想,“先等等吧。”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楼上下来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她见过两次,一次是在辰星总部一楼,一次是在婚纱馆。那日在婚纱馆外见到她,见她与周子恒和周暮森有几分相似,她就知道她是周家人。

      只是今日见到,远不如前两次状态好,看上去,有一丝憔悴,眼眶红红的,脸色煞白。

      周子惊也看见她了,淡淡扫了她一眼,自顾自下楼去,背影皆是落寞与失望。

      沈意微站在二楼回廊处,眸光闪烁。

      许司年也随之下楼,与她对视之后,周子惊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走下来,很自然牵过她的手,温柔笑道:“饿了吗?今天带你出去吃饭。”

      女人的直觉很准,沈意微从第一次见到周子惊开始,就察觉出她对自己的敌意,那并不是空穴来风。

      沈意微并没问她是谁,直至走到餐厅,许司年发现她一直沉默不语,抬眼问她:“不喜欢这家餐厅?”

      “没有。”她淡淡回答。

      餐厅环境非常好,私密性强,他们坐在一间包厢里,沈意微拿着刀叉切牛排,吃得小口,不是她优雅,而是她食之无味,脑海中一直在想周子惊为什么会出现在许司年的画廊里。

      她也听梁伊提起过,画廊三楼是许司年私人领地,从不轻易让人上楼,想来若不是亲近之人,他不可能会让周子惊上去。

      她也是跟许司年在一起后,才上去过。

      那他跟周子惊,又是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竟没发现许司年已经坐至她身边。

      纤瘦的腰枝被许司年单手揽过去,她只觉得整个身体一空,然后就落座在了他腿上,像是拎一个孩子似的,不费任何力气。

      随之她手里的刀叉一应掉落在餐盘上,哐当响起。

      温热的气息洒在脸上,沈意微回过神,许司年一张俊雅的脸似笑非笑。

      “怎么……”他眼角眉梢泛着笑意,“吃醋了?”

      沈意微反应过来想下去,奈何男人的力量与她悬殊太大,只一只手,就将她身体轻松禁锢在怀里。

      “吃什么醋?”

      沈意微不认,她其实想问问,周子惊跟他是什么关系?但似乎问出口,又觉得自己好像格外小气似的。

      许司年笑笑,揉揉她脑袋,看她的眼神极尽温柔,手指从她耳发间穿过,凑近她亲了下去。

      沈意微的唇格外柔软,湿湿润润的,溺在唇齿间的清甜,令他贪恋,不想松开。

      好像对她越来越痴迷。

      许司年够温柔,但沈意微吻技差,察觉到她气息不稳,放开她笑道:“这么久了,还是不会接吻。”

      沈意微被亲得面红赤耳,冷白色的皮肤,染上一层红晕,粉粉嫩嫩,让人想一口咬下去。

      沈意微推开他的手,有些气急败坏,“你会?“她眯眼打量:“许先生经验很丰富嘛。”

      吃味吃得明明白白。

      许司年笑出声来,大手箍在腰上的力度紧了几分,他解释:“许先生也没什么经验,只是看见你,无师自通而已。”

      被调戏地脸更热了。

      她一直觉得许司年冷静自持,清贵俊雅。

      这会儿说起流氓话来,却很不一般。

      见沈意微心脏跳动厉害,他索性也不逗她,只是说道:“很多事我现在可能没办法和你解释,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

      深邃的眸子,情意绵绵看着沈意微,“许司年以前没有过别人,以后也不会有。”他执起沈意微手,放在自己左心房上,“这里只会有你,经年不变。”

      说完,他又笑道:“不过我很开心,你竟然吃醋。”

      许司年的解释里,自始至终没有提到周子惊三个字,但她信他,只要他说,她就信。

      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许司年的依恋,信任开始加深。对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感到深信不疑。

      那份安稳,是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身上,都未曾有过的。

      她也说不出那种感受,看见周子惊,她内心无端升起一股燥意。

      但许司年三言两语间,她又觉得,他的话值得信赖。

      浮城下过几场绵绵梅雨后,迎来了入初冬。

      栖山却像是进入隆冬时节一般。

      画展筹备中,沈意微有作品要参加华洲美术协会赛事,她这次上山,原本是想请教几个近日作画时遇到的困扰。

      但或许山上寒气来得陡,沈意微这日在山上陪老先生作画,屋内壁炉里的柴火烧得正旺,热茶在桌上发出淡淡热气,说到兴奋之处,老先生神色一僵,手里拿着的画笔掉落在地上,整个身体朝地上倒去,口吐白沫,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次许司年有事在身,没有陪着她上山,慕容山突发脑溢血,山上距离山下至少两个小时路程,她最先拨打了急救电话,又急忙将慕容山胸口前的衣物解开保证他呼吸不受阻,最后跑去窗户边打开所有窗户通风,让室内空气流通。

      做完这一系列事,她才想起要给许司年打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异常,泛着颤音,许司年听得一凛,察觉她不对劲,忙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到底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她稳了好半天,才尽量保持着平稳将事情告诉他。

      这会儿已是深夜时分,许司年刚刚开完国际视频会议,接着电话间隙,已经匆忙下楼,让陆慕开来车,命他去联系医院找医生上山救人,以及通知褚远,他自己一路闯着红灯上山。

      一个小时后,沈意微见到他风尘仆仆赶来,整个人直接扑上去抱住他。

      她的身体在颤抖,许司年轻抚着她的背,一直安慰她,“没事了,我在,救护车马上就会到。”

      许司年只是安慰她,不要怕。

      不过多时,救护车的声音响起,褚远也赶了上来。

      医生经过一系列抢救,到达山下医院已经是后半夜。

      沈意微整个人都处于失神的状态,她没有缓过来,许司年只是将她护在怀里,不停地安抚。

      直至医生抢救完出来时,她的眼神才动了动。

      “医生,我叔父怎么样了?”褚远问。

      医生摘下口罩:“抢救得及时,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要明天醒来了,就没什么问题。”那位医生说着,又感叹道:”多亏病发时屋内空气流通,不然,病人这次凶多吉少。”

      山上格外寒冷,许司年赶到时,慕容山的暖阁画室里四周窗户都是打开的。

      他对怀里的人温声细语说着:“我们微微很聪明,要不是你及时打开四周窗户通风,老先生这次或许真的会出事。”

      许司年的声音温润低磁,在她耳边轻旋回转。

      褚远听后松了口气,又转过身对沈意微道:“以前我就不同意叔父一个人住在山上,他膝下无子,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孤老头子,住在山上出了什么事,我们无法第一时间知晓……”他感激说道:“还好这次多亏有沈小姐在,真的是谢谢你。”

      兴许是年纪大了,身子骨愈发脆弱,沈意微记得夏天时,他还身子硬朗,能够下地务农打理花草,清晨练拳。

      这一个寒冬,就险些丧命。

      从前她不惧死亡,她觉得对世上许多人而言,都是生不如死的,唯有死去才是最好的解脱。

      但真正在这世上感受过温暖和被牵挂后,她第一次直面死亡,却是被恐惧席卷。

      这一夜,她格外沉闷。

      许司年正打算送她回去,一起身才发现她不对劲。

      她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但一张脸红得异常。

      再伸手摸她额头,滚烫一片。

      山上那么凉,她将户内所有窗户全部打开,灌进来的空气是救了不省人事的慕容山。她自己却是被冷风吹得没知没觉。

      先前她一直撑着,得知慕容山脱离危险,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鼻尖都是消毒水味道,她觉得口干舌燥,眼前有医生来回走动,只有一个熟悉人影一直站在那里紧锁眉目。

      可是她觉得疲倦,怎样也睁不开眼睛来。

      梦里的黑暗,残卷她的意识,她又见到那位山羊胡的男人,狰狞可怖,令人背脊发寒。

      很快画面跳过,一群群人围住那个少女,嘲笑,鄙夷,唾骂,每人都指着她的脸骂她下贱不要脸,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按在墙上,将厕所里的秽物泼在她身上。

      她的衣服被扯得四分五裂,在学校天台角落里,难过得声音都哭不出来。

      直到那个少女忽然消失不见,她听见一个婴儿的声音,有人在叫她,“知知…知知……等你出来,就能见到你的哥哥姐姐啦,他们也会像妈妈一样爱你。”

      那个声音很柔软,余音之处,都带着欣喜和期待,好似在期待小生命的降生。

      她贪恋那个声音,却怎么也抓不住,最后只剩下一声重重的叹息。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傍晚,眼前是白色天花板,以及声音规律的点滴声。

      她觉得喉咙发涩,想张嘴,却干裂得疼痛。

      没等她说话,床沿边已经有人伸手递来一杯水,将吸管放入她口中。

      味道熟悉,她觉得安心,喝完水,她眼皮才完全睁开。

      许司年眉间有淡淡憔悴,眼底一团乌青,青色胡渣冒了出来,看来他是一直在。

      沈意微声音有些哑,她问:“你一直在这里?”

      昨晚折腾到后半夜,老先生是没事了,又遇到她后半夜发高烧,睡了十几个小时醒来。

      许司年却是从昨天到现在,眼睛都没眯过。

      他略微疲倦笑道:“39.8,度,我怎么敢睡?”说着,又不放心摸了摸她额,感受到体温正常眉间才逐渐舒展开来……

      随即,他又挑眉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梦?哭了一宿,叫都叫不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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