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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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韶素听到班级门口一阵喧哗，抬头一看，果然是钱馨月。
她穿的不是校服，而是一条浅色的束腰连衣裙，手里搭着件风衣，头发松松地挽着，没有化妆，整个人显得温柔而虚弱。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已经没事了，”钱馨月浅笑着回应同学的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受害者。
韶素埋下头，继续刷题，她原来的题都刷完了，这些是上个周末许觅带她去逛书店买的。
和大部分文科生一样，数学是她的短板，只能寄希望于刷题提分。
“韶素，我来跟你道歉，之前是我不好，”钱馨月眼睛里带着泪，在韶素桌前鞠了个躬。
“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事情会闹那么大，父母和学校已经处罚过我了，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对你造成那么大的伤害，请你原谅我。”
开个玩笑？韶素想着，居然真的想笑。
“不用。”韶素毕竟笑不出来，她看着钱馨月一脸示弱，我见犹怜的模样，只觉得讽刺。
真的不用，反正也不是真心认错；就算是真心认错，难道她就要原谅吗？
对于鲜廉寡耻的人，那道德标准来评判本身就很可笑。
“韶素，我已经被留校察看了，你还要怎样才原谅我！”钱馨月哽咽着哭诉，见其他同学也都一副心疼她的模样，心里稍微有了安慰。
她对韶素校园霸凌，又当众打伤了邱彤，尽管妈妈用钱和邱彤家私下和解了，但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以后她的前途一定会被影响。
钱馨月不断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今天一定做小伏低，至少在大家面前戏要做全，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怕了韶素。
钱妈妈给学校一位领导送了重礼，只要她从现在到毕业，都安安分分的，毕业时就能把档案里的处分给撤掉。
经历了被姐妹背叛，学校处罚，钱馨月想明白了，不管再怎样厌恶韶素，为了这么个穷酸鬼赔上前程，怎么都不划算。
以前是她傻，自降身价去为难韶素。
她自有自己的锦绣前程，高考毕业后，爸妈会安排她出国镀金，再找个比爸爸更有钱的男人结婚，她只负责把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地和闺蜜逛街吃饭，当一辈子的贵妇。
这才是她的人生。
而韶素呢？即便她真的考上个好大学，四年后，不过做个公司小职员，一辈子给人家打工，恐怕做梦也想象不到有钱人的生活是怎样的。
钱馨月透过安慰她的同学，看韶素的目光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和解恨。
对付阴沟里的老鼠，只需要永远让它待在阴沟里就好了，何必自己动手呢？平白脏了手，又惹一身味儿，不值得的。
“不回座位在干吗！”周老师腋下夹着教科书，慢悠悠地晃进来，把讲桌拍地砰砰响，“没听到上课铃啊！”
“高三都快过去半学期了，还这么懒散，一寸光阴一寸金，你们这些孩子，一点都不知道珍惜时间！”
全班在他的唐僧念经模式下很快回到座位拿出语文书开始朗读古诗文。
高三的时间确实紧张，很多人从早读开始到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头都不带抬一下，有犯困的，就去厕所用冷水泼洗把脸。
三班在高三楼层里是异类，教室在最边上，课间仍然热闹喧哗，男生从走廊这头，打闹到那头，女生三两个聚在一起聊化妆品，衣服，寒假去哪旅游。
赵之瑜站在三班门口，被禁锢了几个月的灵魂发出了嫉妒的呐喊，真是难以想象，年级第一居然是在这样的班级，让她这个重点班的学生情何以堪。
“同学，麻烦帮我叫下韶素可以吗？”她随手叫住一个男生，用手指了指韶素的座位。
任旭懵了一瞬，看了看赵之瑜的脸色，不像是来找茬的，犹豫着还是去叫了韶素，实在是从来没有人来三班找过韶素，他有些意外。
“你找我？”韶素一出来，赵之瑜立马把人拉走，连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
“哎！”韶素忙跟上她：“出什么事了？”
赵之瑜表情凝重：“咱家的三白在外面有人了！”
“啊？”
“不对，它在外面有猫了！”
“哦，”韶素一头雾水：“你怎么知道，你看到了？”
“我昨天不是说三白胖了吗？”赵之瑜语气活像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我刚才在大礼堂外面的草丛里看见它，仔细检查了一下，它的肚子鼓鼓的，一定是怀孕了！”
“什么！”韶素脚步加快，也有些着急。
结果等她们赶到草丛时，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三白。
赵之瑜气呼呼地坐在台阶上：“不知道又跑去哪了！”
“三白本来就在三中来去自如，等明天中午吧，它来吃午饭的时候我们再仔细看看。”
“啧！”赵之瑜不爽地跺了跺地面：“白眼狼，喂了那么久都不跟我回家。”
她好不容易说服了家人，答应她养三白，结果那白眼狼倒好，在学校范围内听话地不得了，一出学校就炸毛，不肯离开。
其实三中除了她和韶素，还有其他人也会投喂三白，但赵之瑜总担心等她们走了，三白找不到固定的人投喂，所以一直想把它带回家。
“三白要是真怀孕了，小猫崽怎么办？”韶素坐在赵之瑜下面一节台阶上，说话时要仰着头看她。
“咦？”赵之瑜噌地一下站起来，“姐姐好！”
“嗯？！！”韶素直起身子，才看到许觅站在台阶下望着她们笑，最重要的是，她手里抱着只猫。
“是三白！”赵之瑜三两步跑下台阶，辣手无情，把三白撸成乱毛。
“姐姐，”这称呼叫得还是有些不习惯，韶素抿着嘴唇笑，显得有些腼腆：“三白怎么在您这？”
许觅把三白从赵之瑜手中解救出来，交到韶素怀里，她不喜欢动物，能抱这一路，已经是极限了。
“这猫怀孕了，我本来想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结果它死活不愿意。”
“真的怀孕了？”韶素和赵之瑜对视一眼，两人看向三白的目光，像是谴责未婚先孕的女儿。
许觅被她们这表现逗笑，揉了揉韶素的脑袋：“猫本来就有发情期，这是物种天性。”
韶素和赵之瑜异口同声：“会不会是长胖了？”
许觅：“我……以前养过一只猫，它怀孕时就是这样，”
那是只普通的狸花猫，叫团子，娇气又粘人，喜欢趴在她腿上睡懒觉，是父亲闻翰在她四岁时送的生日礼物。
后来父亲意外去世，母亲怀着对父亲的恨，团子只是像往常一样路过她脚边，甚至乖觉地没发出任何声响。
但还是被母亲一脚踹死了。
许觅也在，她从小生活在母亲的威压下，不敢有一点反抗，眼睁睁看着团子呜咽了两声后咽气。
她抱着团子，从温暖柔软到冰冷僵硬，后来，她把团子埋在窗外那棵梨树下。
童年时候的她总是在害怕，怕她就是团子。
那是许觅最厌恶自己的时期，万事不由己，懦弱又无能，活得战战兢兢。
她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团子。
韶素敏感地发现许觅的情绪有些不对，犹豫了一下，主动握住了许觅的手，“姐姐，三白会生下几只小猫？”
“我也不知道，”许觅捏了捏韶素的手，温软的手心熨帖着她，事情过去那么久，她没想到偶尔记起，还是那么刻骨铭心。
“它肚子那么大，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要生了，这几天你们注意些。”
“可是三白从来不在我们给它准备的窝里过夜，”赵之瑜戳了戳三白的脑门。
小小的脑袋被她戳地往后躲去，三白乖乖地“喵～”了一声，把赵之瑜叫得心都要化了，瞬间化身猫奴，喵喵叫着给它梳毛。
许觅：“先试试吧，实在不行我就只能强行把它送去宠物医院。”
她们给三白准备的猫窝在食堂后面的杂物房里，不仅有猫窝，甚至还有个猫爬架，可见赵之瑜对自家闺女的宠爱。
食堂的王阿姨法外开恩，只当没看到两个丫头鬼鬼祟祟地进了杂物房，一回头看到许觅站在外面，闲着没事，就过去搭话，“许老师没课？”
“没，”许觅站在风口上，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那边的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检查三白的肚子，她可以清晰地看到韶素脸上的惊奇。
手掌下是生机勃勃的小生命，这种感觉估计她是第一次体验。
“说起来，韶素这姑娘真好，能干又懂事，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做梦都会笑醒，”王阿姨喝了口热茶，继续说：“你之前还拜托我照顾她，我看没必要，都没有能用到我的地方，努力的孩子，到哪里都讨人喜欢。”
“是这个道理，”许觅感叹，“王阿姨谦虚了，您可是帮了大忙。”
王阿姨笑得合不拢嘴：“嗐！咱们都是为了学生嘛！”
“你们当老师的才辛苦，大事小事都要管，别看课时少，要操心的事可一点都不少。”
正说着，上课铃响了，那边赵之瑜吓了一跳，跑得飞快，重点班有个出了名的铁血班主任，要真迟到，后果很严重。
韶素倒是乖巧地站在树下，看样子像是等她。
许觅跟王阿姨到了别，走过去问：“你不赶着去上课？”
“这节是体育课！”韶素少见的狡黠，三班的体育老师不会不点名，直接聚在一起做完准备活动就会让学生自由活动。
“那我们聊聊？”许觅看了下手表，刚好她的课在第四节，时间很充裕。
“我们去跑道旁的三角亭。”那地方安静，适合谈事。
许觅很少会那么郑重地说话，韶素心情也变得凝重。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