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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为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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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鸢从手包里抽出镶钻粉饼盒，对着镜面补妆的动作优雅得像场表演。她忽然将粉饼盒翻转，背面的镜面恰好映出程砚秋紧绷的下颌线："三天前她登上许氏的专属私人飞机，去了Z市。手机卡烧成灰，行李里只装着本破旧的素描本——每页都画着穿白衬衫的人。"
程砚秋踉跄着扶住自动扶梯的金属扶手，冰凉触感让她想起林知夏总爱用冰块在她手背画星星。沈知鸢踩着十厘米的CL红底鞋逼近，香奈儿五号的气息裹着威胁："别去找她。许曼笙为了把女儿留在身边，在Z市布下天罗地网。"她突然扯过程砚秋颈间的银链，吊坠上的银杏叶擦过对方锁骨，"你猜，她为什么要用我当挡箭牌？"
远处的电子屏突然播放起奢侈品广告，林知夏清冷的嗓音混着钢琴曲流淌在整个商场："真正的遗憾，是连告别都没资格说出口。"程砚秋猛地抬头，
广告里的林知夏穿着高定礼服，眼尾泪痣在聚光灯下明明灭灭，而沈知鸢早已消失在涌动的人潮中，只在地面留下半枚沾着星子花瓣的口红印。
水晶吊灯在宴会厅折射出万千流光，65寸曲面电视循环播放着财经新闻。女主持佩戴的珍珠项链随播报节奏轻晃："突发消息！许氏集团今日召开特别发布会，创始人许曼笙女士正式宣布，已寻回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林知夏小姐。据悉，集团将于下周五在云端会所举办盛大欢迎晚宴，届时..."镜头扫过背景墙上鎏金烫字的「许氏继承人」，映得许曼笙指间翡翠扳指愈发苍翠，而画面角落里，林知夏攥着香槟杯的指节泛白，钻石美甲在镁光灯下冷得刺眼。
程砚秋拖着铅似的双腿踉跄到家，指节攥着钥匙在锁孔里打滑三次才勉强转动。虚掩房门的瞬间，整个人像被抽走筋骨般瘫倒在床上，沾着薄汗的鬓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摩挲着烫金的总裁名片，望着电子屏上滚动的许氏集团财报数据，喉头泛起苦涩。那些她日夜拼搏才达成的业绩，在许氏家族富可敌国的财富矩阵里，不过是冰山一角。她站在权力金字塔的中层仰望，终于明白自己引以为豪的商界地位，在真正的豪门巨擘面前，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尘埃。
次日…
水晶吊灯将欢迎会海报的光影投在程砚秋的办公桌上，那张印着林知夏肖像的请柬正静静躺在文件堆顶。作为这场豪门盛宴的"意外之客"，她望着邀请函上烫金的会址，指尖无意识划过自己公司LOGO——这座以千万计的商业版图，竟换不来这场宴会的入场资格，而这张从天而降的请柬，究竟藏着怎样的深意？
旋转门涌进的暖风裹挟着高级香水味，程砚秋驻足于橱窗璀璨的灯光下。那件缀满施华洛世奇水晶的晚礼服，宛如银河倾泻在缎面上，而配套的铂金项链蜿蜒如蛇，在灯光下吞吐着冷冽的光芒。她垂眸摩挲着邀请函边缘，最终对导购轻声道："包起来吧。"这价格足以抵过公司季度利润的行头，是她最后的体面。
电梯门缓缓闭合的瞬间，程砚秋后知后觉地发现掌心沁满冷汗。刷卡时的果断在走出商场后化作沉甸甸的不安，那件被精心装在防尘袋里的礼服压在臂弯，仿佛压着她多年打拼的尊严。暮色中的街道霓虹渐次亮起，橱窗倒影里的自己与拎着奢侈纸袋的贵妇别无二致，可只有她清楚，这一身行头几乎掏空了个人账户里的应急资金。
水晶吊灯将项链的光芒碎成星屑，程砚秋盯着锁骨处流转的光晕出神。当导购员提及"许氏集团最新款"时，她攥紧缎面裙摆的手微微发颤。记忆中林知夏翻看珠宝设计图的侧影与眼前璀璨交叠，这抹灼人的璀璨，莫不是从她指缝间漏出的施舍？
"很特别的设计。"程砚秋望着锁骨处流转的碎钻，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导购员立刻笑着补充："您眼光真好！听说这款是以设计师此生唯一挚爱为原型，寓意着永恒的羁绊。"鎏金壁灯将她的倒影割裂成两半，一半沉溺在璀璨光芒里，一半蜷缩在记忆的阴影中。
程砚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冰凉的金属项链贴着皮肤泛起寒意。镜中倒映着导购员职业化的笑容，那些关于“一生挚爱”的溢美之词，像尖锐的针，密密麻麻扎进心脏。
“程总？”导购员的声音带着试探，“需要为您预留吗？这款全球限量，许氏大小姐出席晚宴时也佩戴过同系列......”话音未落，程砚秋已经抓起手包转身，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凌乱的节奏。玻璃旋转门外的霓虹突然变得刺眼，她靠在廊柱上大口呼吸，手机却在这时震动起来——林知夏的消息弹出来，是今晚欢迎会的座位图，她们的名字赫然相邻。
夜风卷起裙摆，程砚秋望着手机屏幕忽明忽暗的冷光，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迟迟未落。远处写字楼顶的许氏集团LOGO在夜色中闪烁，像一双窥探的眼睛。她重新戴好项链，让祖母绿的坠子恰好落在心口，那里正传来细密的、灼烧般的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