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悬溺 ...
-
暴雨冲刷着巷口的霓虹,林知夏扯松程砚秋攥着她手腕的手指,玫瑰色甲油在皮肤上烙下红痕。她盯着对方锁骨处未消退的吻痕,声音裹着碎冰:“我再问一遍——你喜欢那个女人吗?”
程砚秋的瞳孔骤然收缩,珍珠发卡沾着雨水歪斜地坠在肩头。远处传来叶昭机车轰鸣的声响,混着林知夏急促的呼吸,在潮湿的空气里发酵成酸涩的苦橙味。少女突然扯开领口,露出衣领内侧用朱砂描的玫瑰:“你看,连颜料都比你坦诚。”
林知夏抵着斑驳的砖墙,雨水顺着下颌线灌进衣领。她望着程砚秋被打湿的丝绸睡袍下若隐若现的红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砖墙上划出细碎的声响:"你去找她吧——把人家带到家里,撩拨完了不用负责吗?"尾音裹着哽咽碎在雨幕里,像支射偏的箭,明明想刺痛对方,却先扎进了自己心里。
程砚秋的玫瑰色甲油在潮湿的砖墙上擦出刺耳的声响,喉结滚动咽下半声叹息。她看见少女发红的眼眶里蓄满倔强的水光,像极了那些她深夜临摹的、永远未完成的油画——热烈又脆弱,藏着不敢宣之于口的疯长爱意。远处传来叶昭点燃香烟的嗤啦声,薄荷味的烟圈在雨里扭曲消散,却盖不住此刻空气中翻涌的酸涩。
界限
程砚秋别过脸,珍珠发卡被雨水浸得发白,玫瑰色甲油在潮湿的砖墙上划出凌乱痕迹:"别再逼我。"她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我们之间是天堑——我曾是你父亲的妻子,这道伦理的枷锁,不会因他离世而消失。"
林知夏颤抖着抓住她滑落的丝绸睡袍,指腹触到衣料下未消退的吻痕:"原来你在意的从来不是爱,只是那些腐朽的规矩?"少女通红的眼眶里翻涌着滚烫的委屈,"自从你带着玫瑰香走进家门,我的每一次心跳都在打破所谓的'不可能'。"
程砚秋猛地扯开她的手,指甲在林知夏腕间留下四道红痕:"清醒点!"她后退半步撞在垃圾桶上,金属碰撞声惊飞檐下避雨的麻雀,"我是你法律意义上的母亲,这种感情一旦暴露,会把你我都烧成灰烬。"雨水顺着她下颌线坠入领口,混着睫毛上的水珠,却分不清究竟是雨还是泪。
程砚秋的玫瑰色甲油死死抠住砖墙,墙皮簌簌落在她发颤的手背上。雨水冲刷着她苍白的脸,却冲不淡锁骨处那抹刺目的红痕。"是我酒后失态了,"她艰涩开口,声音像是从生锈的喉咙里挤出来的,"把你...当成了她。"
林知夏感觉有把钝刀在剜着心脏,每一下都带着刺骨的疼。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血腥味在舌尖蔓延。"所以我不过是个替身?"她的声音轻得像随时会被雨打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素描本上被雨水晕开的玫瑰,那是她偷偷画了无数遍的、程砚秋耳后的痣,"原来在你眼里,我连成为自己的资格都没有。"
程砚秋猛地抬头,珍珠发卡滑落,在积水里溅起细小的水花。她想伸手触碰少女颤抖的肩膀,却在看到对方眼里的绝望时僵在半空。玫瑰色甲油滴下一滴混着颜料的雨水,在青灰色砖墙上洇出诡异的红斑,恰似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终究是一场被月光淬了毒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