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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又要逃到哪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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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突然将素描本狠狠甩向程砚秋的行李箱,纸张在金属表面炸开沉闷的声响。"浪费?"她赤脚踩过满地珍珠,细碎的珠光扎进脚掌,"你每晚偷偷修改我的画稿时,怎么不说这是浪费?"
跟我在一起时也是你施舍的怜悯?
程砚秋的瞳孔猛地收缩,玫瑰色甲油在拉杆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叶昭饶有兴致地弹了弹烟灰,火苗在雨夜中明明灭灭:"砚秋,人家可把证据都亮出来了。"她伸手勾住程砚秋的腰,荆棘刺青几乎要贴上对方苍白的皮肤,"再装下去,可就没意思了。"
"够了!"程砚秋猛地推开叶昭,行李箱在湿滑的地面上划出长长的弧线。她踉跄着扶住墙壁,珍珠发卡最后的残片终于坠落,混着雨水滚到林知夏脚边。"我说过不可能。"她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却掩不住微微发颤的尾音,"你对我而言,不过是继女——永远都是。"
林知夏突然安静下来,垂落的发丝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她弯腰捡起那枚破碎的珍珠,指尖抚过上面的裂痕:"程砚秋,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吗?"少女突然逼近,温热的呼吸擦过对方冰凉的耳垂,"等你哪天敢正视自己的心,再来对我说这句话。"
雨幕中,跑车的引擎声再次响起。叶昭坐进驾驶座,对着后视镜补口红:"还不上车?再磨蹭,我可不想等你。"程砚秋最后看了眼林知夏,玫瑰色甲油深深掐进掌心。转身时,她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轻响——那是少女扯下了颈间,她亲手送的荆棘项链。
叶昭调侃道"现在人也赶走了,戏也演完了,这下我们该往哪儿去?"金属打火机在她指间灵巧翻转,冷冽的光映出她眼底狡黠的笑意,仿佛在无声催促着这场闹剧的下一幕开场。
程砚秋面无表情玫瑰色甲油重重敲在金属把手上:“笑什么?去缅甸把你卖掉,正好抵掉你这半年蹭吃蹭喝的账。”她坐进副驾,随手将沾血的手帕甩在后座,珍珠发卡碎钻在仪表盘冷光下闪成锋利的星子,“发动车子,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叶昭夸张地捂住胸口往后趔趄半步,皮衣下的荆棘刺青随着动作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模样。她摇了摇沾着烟灰的手指,语调拖得老长:"啧啧,早知道就不揽这档子差事——"话尾突然拔高,冲着驾驶座挑眉挤眼,"都说最毒妇人心,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母老虎发威了!"说着作势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指尖夹着的香烟灰烬簌簌落在程砚秋染血的裙摆上。
程砚秋偏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沾着血渍的指尖轻轻划过叶昭的下巴。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声音里裹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现在怕了?"雨水顺着她微卷的发梢滑落,在锁骨处凝成晶莹的水珠,"当初缠着要帮我可不是这副模样。你不是很喜欢?"尾音带着蛊惑的沙哑,玫瑰色甲油轻轻摩挲着对方脖颈,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挑逗。
叶昭反手扣住程砚秋作乱的手腕,荆棘刺青在车灯下泛起暗红,像是淬了毒的獠牙。"喜欢?"她突然倾身压过来,薄荷味的呼吸喷在对方耳畔,"我更喜欢看你失控的样子——比如现在,"金属打火机抵住程砚秋染血的唇,冷光映出她眼底翻涌的暗流,"为了个小丫头方寸大乱的样子。"
程砚秋瞳孔骤缩,玫瑰色甲油在叶昭手背掐出月牙形血痕。引擎轰鸣声中,她突然咬住打火机边缘,唇角溢出一线血珠:"别忘了,"她含糊着将硬物吐在掌心,染血的指尖划过叶昭喉结,"你也不过是我的棋子。"话音未落,后座突然传来布料摩擦声——被遗忘的行李箱不知何时裂开缝隙,露出半截缠绕着珍珠链的素描本。
叶昭的目光瞬间被那抹珍珠链吸引,冷笑从喉间溢出:"棋子?"她猛地掰开程砚秋的手指,染血的打火机当啷一声掉在中控台上,"看来程大小姐记性不太好,是谁当初跪在我面前,求我帮她演这场戏?"荆棘刺青随着她暴怒的动作在皮衣下起伏,宛如活物般狰狞。
程砚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玫瑰色甲油剥落的指尖微微颤抖。她突然伸手去抢行李箱,却被叶昭一把拽住手腕。两人在狭小的车厢里激烈拉扯,珍珠链缠住了叶昭的荆棘纹身,素描本哗啦一声散落在地——每一页都画满了林知夏的侧脸,边角处密密麻麻写满了被反复涂画的"对不起"。
"原来你也会愧疚?"叶昭捡起一张画,灯光下,画中少女的眼睛仿佛在流泪,"早知道你陷得这么深,我当初就该要个更狠的价码。"她将画凑近程砚秋的脸,"看看这些,多感人啊,程大艺术家的忏悔录。"
程砚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的血迹蹭在素描纸上,晕开一朵朵妖冶的花。"闭嘴!"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崩溃,"你什么都不懂!"引擎的轰鸣声与雨声交织,后座散落的画纸被气流掀起,如同一只只折翼的蝴蝶,在两人之间翻飞。
叶昭突然松开手,靠回座椅点燃香烟。薄荷味的烟雾在狭小的车厢里弥漫,她盯着程砚秋颤抖的肩膀,轻声道:"明天一早的飞机,希望你到时候别舍不得。"车窗外,雨越下越大,将远处的路灯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就像程砚秋再也无法触及的那道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