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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你听到了对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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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方舒言的世界里失去了意义。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浸泡在冰冷刺骨的绝望和头痛欲裂的眩晕中。莫思羽离开时那扇门关闭的回响，似乎还在空旷的病房里萦绕不去。她将自己更深地埋进枕头里，试图隔绝外界的一切，连同那刺眼的阳光和心电监护仪冰冷的“嘀嗒”声。
巨大的心理创伤和身体的剧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漩涡，拉扯着她的意识不断下沉。她拒绝喝水，拒绝护士的询问，甚至拒绝睁开眼睛。仿佛只要封闭自己，就能逃避那锥心刺骨的被抛弃感。
她后悔了…她走了…她不要我了…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在她混沌的脑海中反复吟唱，将最后一丝求生的意志也消磨殆尽。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意识在昏沉与剧痛的边缘浮沉，渐渐滑向更深的黑暗。
护士进来例行检查时，发现方舒言的情况异常糟糕：体温升高，心率不齐，血压偏低，对刺激反应微弱。她立刻呼叫了医生。
“病人情绪极度低落，求生意志薄弱，加上重伤后的虚弱，情况很不乐观！”医生检查后脸色凝重，迅速安排加强监护和用药，试图稳住她的生命体征，但更重要的，是唤醒她求生的意志。
然而，方舒言的心，似乎已经随着那个离去的身影，一同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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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风驰电掣的救赎
“永恒之心”珠宝店的VIP室内。
莫思羽几乎是冲进来的，发丝微乱，眼眶通红，浑身散发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焦灼气息。经理早已诚惶诚恐地等在那里，面前天鹅绒托盘上，静静躺着一枚堪称艺术品的钻戒。
主钻是一颗罕见的、达到顶级D色FL净度的梨形白钻，重达5克拉，切割完美，火彩璀璨夺目，如同凝固的星辰。戒臂是极致的铂金，镶嵌着两排梯方切割的粉钻，从主钻两侧温柔地延伸，如同捧起最珍贵的爱意。整枚戒指设计既古典优雅又充满力量感，象征着独一无二与永恒的守护。它有个名字——“心之所向”。
没有一丝犹豫，甚至没有问价格，莫思羽的目光瞬间被它攫住。她仿佛看到了方舒言温柔坚韧的灵魂，看到了自己那颗渴望交付的心。就是它了！
“包起来！立刻！”她的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
经理迅速办好手续，将装着戒指的精致礼盒双手奉上。莫思羽看也没看账单，抓起盒子塞进口袋，转身就跑。她甚至等不及电梯，直接从安全通道冲下了楼。
车子再次如同离弦之箭。这一次，她的目标无比清晰——回到言言身边！她的心被巨大的期待和难以言喻的恐慌填满。言言怎么样了？她有没有胡思乱想？她会不会…不肯原谅自己刚才的仓促离开？
“言言…等我…一定要等我…” 她一遍遍默念，手指紧紧攥着口袋里的丝绒盒子，坚硬的棱角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定感。她闯了一个红灯，引来交警的哨声，却置若罔闻。
（病房门口）
车子在医院门口一个急刹停下。莫思羽推开车门，甚至没熄火，就朝着住院部大楼狂奔。她冲进电梯，焦急地按着楼层按钮，看着数字缓慢跳动，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电梯门开。她几乎是飞奔向那个熟悉的VIP病房。
然而，刚到门口，她就看到了守在外面的林渝菲和东方雪，两人脸上都带着浓重的忧色。
“羽儿！” 林渝菲看到她，立刻迎上来，语气带着责备和担忧，“你跑去哪里了？！言言她…她情况很不好！”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莫思羽。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尽，所有的期待和紧张都化作了冰冷的恐惧：“言言…她怎么了？”
“你走了没多久，她就…情绪崩溃，完全拒绝配合治疗，求生意志非常弱…现在…现在又昏迷了，医生在抢救…” 东方雪的声音也带着哽咽，看向莫思羽的眼神复杂难言。
莫思羽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她猛地推开病房门，冲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心脏骤停！
方舒言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灰败得可怕，比之前更甚。头上厚厚的绷带刺眼无比。氧气面罩覆盖着她大半张脸，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比之前更加微弱和紊乱。医生和护士围在床边，正在紧张地调整仪器和用药。
“言言——！！”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哭喊从莫思羽喉咙里迸发出来。她踉跄着扑到床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巨大的恐慌和悔恨瞬间将她吞噬！
她错了，她大错特错，她以为短暂的离开是为了更好的未来，却没想到这短暂的分离，几乎将她最爱的人推向了死亡的边缘！言言一定是误会了！她一定是以为自己后悔了，不要她了！所以才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言言你看看我，我回来了我没有走我没有后悔，我爱你！我爱你啊言言！” 莫思羽跪在床边，紧紧抓住方舒言冰凉的手，贴在自己泪流满面的脸颊上，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悔恨，“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离开！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求求你…求求你看看我…求求你醒过来…”
她哭得撕心裂肺，身体因为巨大的悲痛而剧烈颤抖。她顾不上周围还有医生护士，顾不上任何形象，她只想把方舒言从那个冰冷的深渊里拉回来！
“言言…你看…” 她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丝绒盒子。盒子在她汗湿的手中显得那么小，却又承载着她全部的生命重量。
她颤抖着打开盒子。
璀璨夺目的“心之所向”在病房冰冷的灯光下，瞬间绽放出惊心动魄的光芒！那颗巨大的梨形白钻，如同凝聚了世间所有的星光和爱意。
莫思羽将戒指高举到方舒言眼前，泣不成声：“言言…你看…你看这个…我不是去买别的东西…我是去买这个，我是去买它啊！”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和最深情的告白，响彻在寂静的病房里：
“言言！嫁给我”
“方舒言！我莫思羽求你嫁给我”
“我爱你！我爱了你十年！二十年！生生世世”
“求求你…求求你醒过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余生来爱你、宠你、补偿你…”
“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言言…你听到了吗？我要娶你，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她哭喊着，将戒指紧紧贴在方舒言的手背上，仿佛要将那灼热的爱意和承诺直接烙印进她的灵魂深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滴落在方舒言苍白的手背上，也滴落在璀璨的钻石上，折射出破碎而绝望的光芒。
病房里一片死寂。只有莫思羽崩溃的哭喊、心电监护仪不规则的“嘀嗒”声，以及医生护士屏住的呼吸。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
心电监护仪上，那条微弱起伏的曲线，极其轻微地，但无比清晰地，向上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方舒言那只被莫思羽紧握着的、冰冷的手指，极其微弱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在莫思羽的掌心，蜷缩了一下！
像一只濒死的蝴蝶，终于感受到了阳光的温度，挣扎着，颤动了一下翅膀。
莫思羽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方舒言的脸，屏住了呼吸，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言言？言言你听到了对不对？！你动了对不对？”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小心翼翼的颤抖，如同捧着世界上最易碎的珍宝。
旁边的护士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微小的变化，惊喜地低呼：“有反应了！病人有意识反应了！快通知医生！”
莫思羽再也控制不住，她俯下身，将滚烫的、带着泪水的吻，一遍遍印在方舒言冰凉的手指上，印在那枚象征着永恒承诺的戒指上，声音哽咽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虔诚：
“言言…我等你…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醒过来…亲口告诉我…你愿意…”
阳光透过窗户，正好落在那枚名为“心之所向”的戒指上，璀璨的光芒，仿佛穿透了死亡的阴霾，照亮了希望的曙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