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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泛黄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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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从顾清歌指间滑落，飘落在波斯地毯上。画面中，年轻的顾曼婷与朴孝妍的母亲朴敏贞并肩而立，两人穿着同样的白大褂，胸前别着"首尔大学意识研究中心"的工牌。更令人震惊的是——她们手中各拿着一枚与姜晚胸前一模一样的蝴蝶胸针。
"这不可能..."顾清歌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母亲从未提过她认识朴家人..."
姜晚拾起照片，翻到背面。褪色的钢笔字写着日期和一行小字：「敏贞与曼婷，蝴蝶项目第一阶段成功。1989.6.17」
信封里的信纸已经泛黄，朴孝妍的字迹却新鲜如昨：
「清歌、姜晚：
如果你们看到这封信，说明你们做出了与我母亲和顾阿姨当年不同的选择。
1989年，她们共同研发了初代意识连接器（就是那枚胸针），初衷是治疗精神分裂症。实验成功了，却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副作用——当两个佩戴者产生强烈情感共鸣时，会形成自主梦境空间（你们的蓝色花海）。
军方得知后，要求将技术武器化。顾阿姨坚决反对，带着部分研究资料逃到中国。我母亲被迫继续研究，却在1992年的实验中精神崩溃，从此被软禁在疗养院。
你们一定想问：为什么选中姜晚？
因为顾阿姨临终前将胸针留给了你，清歌。而姜晚，是十年来唯一一个能与你自然产生共鸣的个体。这不是巧合，而是顾阿姨设计的筛选机制——只有心灵纯粹到能穿透你所有防线的人，才能触发连接。
我接近你们，既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也是想证明母亲的研究不该被用于控制与伤害。箱子夹层里有原始研究资料和军方罪证。用它为我们的母亲正名，或者毁掉它，彻底埋葬这段历史。
选择权在你们手中。
——孝妍」
信纸在姜晚手中微微颤抖。她望向顾清歌，后者脸色苍白如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珍珠耳钉——那是姜晚用第一笔代言费买的礼物。
"所以..."姜晚轻声打破沉默，"我们的相遇，我们的连接...都是你母亲设计好的？"
"不。"顾清歌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簇火焰，"她只留下了筛选机制，但真正选择你的是我，爱上你的是我！"她一把抓过金属箱，暴力拆开夹层，里面果然躺着一沓发黄的研究笔记和几盘微型磁带，"这些所谓的'证据'，根本不能定义我们！"
姜晚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清歌——愤怒、脆弱、歇斯底里，却又美得惊心动魄。她上前一步，将颤抖的顾清歌拥入怀中："我知道，姐姐，我知道..."
顾清歌在她肩头剧烈喘息，像溺水者抓住浮木："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害怕你对我的感情只是实验的副产品..."
姜晚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那现在感受我。"她抓起顾清歌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跳动的，是为你而生的火焰。梦境可以伪造，但爱不能。"
顾清歌的瞳孔微微扩大。姜晚继续道："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你时，根本不知道什么胸针什么梦境。我只是...被你眼里的光吸引了。后来在片场，你教我演戏时皱眉的样子，你保护我时紧绷的下颌线，你在深夜等我回家时假装看书的侧影...这些难道是实验设计出来的吗？"
一滴泪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顾清歌闭上眼，额头抵住姜晚的："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在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时候，依然相信我。"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姜晚的手机震动起来——秦雨菲发来简讯：「朴孝妍实验室被查封，她本人失踪。国际刑警找到大量非法实验证据，但核心数据已被销毁。你们那边还好吗？」
姜晚正要回复，顾清歌突然按住她的手："等等。"她仔细检查信纸，在某个角度下，纸面上浮现出几行隐形墨水写的字：「真正的核心数据在胸针里。旋转底座三圈，会释放所有研究资料。慎用。——敏贞1989」
两人面面相觑。姜晚取下胸针，犹豫地看向顾清歌："要试试吗？"
顾清歌沉默良久，突然夺过胸针走向壁炉："不。我们的母亲为此付出了生命，我们不能再重蹈覆辙。"她举起胸针，作势要扔进火焰。
"等等！"姜晚拦住她，"如果...如果这些资料能帮助治疗精神疾病呢？像朴孝妍说的，治愈抑郁症、阿尔茨海默症..."
"代价是什么？"顾清歌反问，"更多像我们这样的'实验体'？更多被强行连接的大脑？"她的声音哽咽了，"我母亲临终前毁掉了所有笔记，只留下这枚胸针，一定有她的理由。"
姜晚看着壁炉跳动的火焰，又看看顾清歌决绝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早就怀疑胸针有问题，对吗？所以才一直不让我在梦里太依赖它..."
顾清歌默认了："从发现你能不借助胸针进入我的梦境开始，我就尝试削弱它的影响。但我害怕...如果完全毁掉它，我们的连接会不会消失..."
姜晚握住她拿胸针的手："那就做个实验。"她将胸针放在茶几上，后退两步，"现在，试着召唤我进入你的梦境。不用胸针，不用任何媒介，就只是...你想要我。"
顾清歌深深看着她，缓缓闭上眼睛。姜晚也闭上眼，全神贯注地想着顾清歌——她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生气时绷紧的下颌线，亲吻她时颤抖的睫毛...
一种奇异的失重感突然袭来。当姜晚再次睁眼时，她站在一片全新的梦境空间里——不再是熟悉的蓝色花海，而是一个温馨的儿童卧室。小小的顾清歌正蜷缩在衣柜里，怀里抱着那枚蝴蝶胸针，脸上还挂着泪痕。
"这是..."姜晚惊讶地环顾四周。
"我十岁时的记忆。"成年顾清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走向小清歌，温柔地抚摸那个哭泣的女孩的头发，"母亲去世那晚，我躲在衣柜里，第一次触发了胸针的力量。"
小清歌突然抬起头，虽然看不见她们，却奇迹般地停止了哭泣。她好奇地打量着胸针，慢慢露出一个稚嫩的笑容。
"看，"现实中的顾清歌握住姜晚的手，"即使在那时，真正给我力量的也不是胸针，而是..."她引导姜晚看向衣柜门缝——那里贴着一张泛黄的儿童画，画上是歪歪扭扭的太阳和花朵，角落里写着「送给妈妈」。
"母亲的爱，才是我最初的'蓝色花海'。"顾清歌轻声道，"而现在的花海，是我们共同创造的。"
梦境开始崩塌，姜晚感到自己被拉回现实。睁开眼，顾清歌正凝视着她，眼中的爱意毫无保留。
"我们的连接不需要任何媒介。"顾清歌拿起胸针，毫不犹豫地扔进壁炉。火焰瞬间吞没了金属，发出奇异的蓝色光芒，随即归于平静。
姜晚突然感到一阵轻松，仿佛某种无形的枷锁被解开了。她扑进顾清歌怀里，两人跌坐在沙发上，额头相抵。
"接下来怎么办？"姜晚问，"朴孝妍失踪了，但事情还没结束..."
顾清歌抚摸着她的后颈："首先，把军方罪证交给国际刑警；然后..."她顿了顿，"我们去找朴敏贞。如果她还活着，或许能告诉我们更多关于母亲的事。"
姜晚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那《月蚀之森》呢？"
"推掉。"顾清歌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自己制作一部电影，讲述真实的故事——两个女孩如何打破命运的桎梏，在谎言与实验中找到纯粹的爱。"
姜晚笑起来："听起来像冲奖大作。"
"本来就是。"顾清歌吻了吻她的鼻尖，"而且女主角已经内定了。"
窗外，警笛声渐渐远去。巴黎的夜空终于放晴，繁星如钻石般闪耀。茶几上，那张泛黄的照片静静躺着，照片里的顾曼婷和朴敏贞笑容灿烂，仿佛早已预见——二十多年后，她们的女儿将以一种她们未曾设想的方式，续写这段被掩埋的历史。
而此刻，在壁炉的余烬中，蝴蝶胸针的最后一丝蓝光悄然熄灭，象征着一段被操纵的过往就此终结。取而代之的，是姜晚与顾清歌十指相扣的无名指上，那对在巴黎老城区小教堂里秘密交换的素圈戒指——没有任何实验参数能测量的，最纯粹的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