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5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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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俨侧目看着跟着人潮涌出来的冯鹏，和那个跟他一起并肩走出来的小女孩儿，然后在那两人目不斜视地快路过这车了的时候按了下喇叭。
冯鹏顿住脚步，和那个女生说了句什么之后就此分开。他把书包甩进后座，自然而然地在后座上坐下之后，就听见冯俨问他：“在谈恋爱？”
他翻了个白眼，回答：“你会在高复班里谈恋爱？”出乎他意料的，冯俨没有跟他呛声，而是好心情地弯了下嘴角，似乎是觉得他这话还挺可乐的。
尽管冯鹏知道对方那好心情大概是源于那恋爱的酸臭味，但人还是下意识地软化了点态度，挺认真地问对方：“真的确定好是他了？”冯俨毫不犹豫地“嗯”了一声。
冯鹏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用的是开玩笑的语气：“以后要是我有两个的孩子的话，我就把不听话的那个送给你。”
但是冯俨却知道对方不是随口说的。因此他冷哼一声：“别了，你就够傻的了。我要再把你的孩子带回家里去，岂不是天天都得为教他加减乘除的事儿而头疼死。”
虽然后来的事实证明，他可能是世界上最宠孩子的叔叔。
而即使冯鹏知道对方大概是故意这么说的，但还是听着他那拽啦吧唧的语气就来气，冷笑着骂他：“那等你以后病了的时候可别给我打电话。”
冯俨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开口：“你比夏南风也没小几岁。而且如果我们真的需要个孩子养老的话，去孤儿院领养一个不香吗？还能多给一个孩子送温暖。”
语塞的冯鹏干脆不说话了，靠着背垫看窗外，那争分夺秒式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疲惫的身体在冯俨有意放慢的车速中睡去。
他醒来的时候冯俨已经快开到目的地了，大老远地就能看见一个穿着老头衫的男人在路边站着。汽车停下，老头儿拎着袋东西坐进了副驾，笑吟吟地回答冯俨问他怎么住在这儿了的问题。
“这不是在那个小区住的太憋闷了，压根就找不到聊天的人，每回儿要想跟那几个老头儿聊会天儿，就得着坐车来回倒腾。”
“恰巧老李被他那个不孝子给安置过来了，所以我就跟着搬到这儿来住几天。”
说着，他侧过头去瞥了一眼冯俨紧锁着的眉头，说：“不过你也别看不起这地方。就这几栋楼里楼上楼下的故事，也够你拍个底层电影的。”
接着他自然而然地扯到了夏南风，笑着说：“也可以设置个双主角的戏码，小夏演那个对这儿没什么不满的天真小少年，再找个演员演那种表面世故但厌恶贫穷的，两个人的视角交叉着拍。”
“最后可以按你喜欢的标准结局来。天真无邪的小少年最终飞到了更广阔的天空里，但是那个对现状深恶痛绝的人，却还是只能听着周围那些粗俗的人在茶余饭后聊着损人的家长里短。”
周民冕突然话口一顿，说：“失误，我忘了你一般想捧谁就让谁演那个惨兮兮的了。”
眼看着周民冕在边上电影都快导好一个，冯俨才有些语塞地开口：“电影结局都是编剧写的，跟我没关系。”
后者看着窗外倒退着的喧哗街景，挑了一下眉毛：“那你就没觉得这类剧本找上你的频率太大了点儿吗？”冯俨目不斜视地沉声问：“什么意思？”
周民冕笑了两声，说：“不排除有些悲剧性的结果是编剧自己想写的，比如你入行拍的第一部电影，还有上一部那讲自己亲身经历的小许。但是中间的那些难免就有想走捷径的意思了。”
“比如去年拿奖的那部《微光》，基本上就是先勾勒好你喜欢的框架，再填填补补地往里面塞东西。明明就像是以往你的那些作品悲剧点的结合体，结果却还捧出个影帝来。”
他看着身旁在认真开车的冯俨，意味深长地说道：“尽管小唐每次写声明的时候都得强调你不是悲剧美学爱好者，但是事实上，你其实也并不相信那些随便就能逆天改命的事儿不是吗？”
“所以很多时候，那些悲剧作品的创作其实是为了迎合你的喜好。不然你以为，怎么就这几年凭空出现了那么多喜欢写悲剧的新人编剧，还偏偏就喜欢扎堆地给你投稿？”
冯俨沉默着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认可了对方的说法，还是只是单纯地不想跟长辈怔愣。
周民冕点到为止，毕竟对于冯俨来说，他说到这儿就够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安静地坐在后座上的冯鹏，转移话题：“鹏鹏今儿怎么都不说话啊？还臭着张脸，是不是你哥挤兑你了？”
默不作声地听了半天的冯鹏，对于自己十九岁了还能被叫叠字的事儿感到有些窒息，觉得那不太符合他酷盖的形象。但是碍于辈分问题，他只能好声好气地回答：“没，就刚睡醒有点难受。”
冯俨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往后座上扔了罐薄荷味的口香糖，看得周民冕一乐，说：“你们兄弟俩这相处模式也挺有意思的。”听得那两人同时嗤笑一声，装的跟真的很不屑似的。
看的周民冕更乐呵了，笑了会儿之后才状似无意地提起了他跟夏南风在正月初二一起看过电影，然后对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跟他讲的那些有关悲惨身世的话。
冯俨沉默着听完了，全程脸色都冷着张脸，像是结了冰霜。
冯鹏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心里却无法把周民冕口中那个被当做皮球一样扔来扔去的人，跟那个像小太阳一样的夏南风联系在一起。
他想，原来满身疮痍的人真的可以微笑着拥抱世界。
只是不管是冯鹏还是周民冕，跟夏南风实打实地相处的时间都不算太多。他们听来都尚且觉得心酸的事情，更遑论是身为男朋友的冯俨。
具体就表现在向来求稳的人和那不断加快的车速的矛盾上。
冯鹏其实能理解冯俨现在急切地想要回家、想要见到夏南风的心情，但还是跟个人肉导航似的开口：“你慢点儿，前方有测速照相。”
冯俨“嗯”了一声，却是一路卡着道路限速的数字开回家的。
冯俨到家的时候，周知言正在厨房里做小蛋糕，而夏南风则手足无措地坐在板着张脸的冯宗对面，甚至不敢当着对方的面玩手机，就怕给他留下什么减分印象。只能对方问一句他答一句。
以至于夏南风在看见冯俨的那个瞬间双眼放光，求救的意味明显。表情更是肉眼可见地明媚了起来，就差直接扑上来给对方一个熊抱的了。
但是在他看见跟在那兄弟俩身后进来的周民冕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快石化了。
联系到他刚才下意识地在找人，而周知言会意地告诉他冯俨去接他外公了的事儿，和周民冕上次动不动就当着他面提外孙的事儿，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可能真的小了点。
小到走廊的尽头住着的大爷，就可能是自己男朋友的外公。
只是问题来了，他明明跟冯鹏说过他喜欢冯俨的事儿，就是跟周民冕也提过一嘴，连周知言都说能从采访里看出来他对冯俨有意思，但冯俨本人为什么对此一无所知？
殊不知暗恋中的人往往就是这样的没自信。即使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好感，也会想着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然后不敢向前迈进一步。就怕自作多情了之后就和对方做不成朋友了。
就好比他自己。明明冯俨也给过他很多双标的讯号，但是他当时却依旧觉得冯俨是一部中央制冷空调。
不知道夏南风在想什么的冯俨径直走过去，摸着他头上刚烫好的卷卷，哑着嗓子问：“下午过的开心吗？”
夏南风“嗯”了一声，紧紧地抓着冯俨的那只手却明明白白地在求救，希望对方快点儿带着他离开这气氛尴尬的现场。
周知言却恰好在这个时候端着烤好的一排小蛋糕上来，以至于他俩又被迫留下来开了一场茶话会。只是气氛却比夏南风和冯宗僵坐的时候要好得多。
只是冯俨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看着夏南风脸上漾开的笑容，脑子里回响的却都是刚才周民冕的那一段话。他把最后一口起司蛋糕塞进嘴里，开口：“妈，我带着南风去楼上逛逛。”
当家做主的周知言本来想留夏南风在楼下再聊会儿，只是看着冯俨那难看的脸色有些担忧，但最终还是点头了：“那你俩记得在六点的时候下来吃晚饭啊。”
冯俨应了一声，拉着夏南风的手就往楼上走，手心里却不自觉地出了一层薄汗。而他说是带着夏南风去楼上逛一圈，但是夏南风却在进了冯俨的房间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几乎是在房门合上的瞬间，夏南风的后背就直接撞上了贴着海报的墙壁，只是中间隔着冯俨的一只手，以至于他听见那声闷响的第一反应是担心冯俨的手会疼。
只是冯俨那突如其来的、干涩的吻让他的脑子放空。他下意识地回揽着对方的脖子，舌尖描摹着对方的唇形，给对方那干燥的唇瓣染上一层水色。
就在夏南风怀疑自己要窒息了时候，冯俨终于结束了这绵长的一吻。冯俨用右手托了一下对方的臀部，免得他继续往下出溜。
夏南风喘着粗气地看他，清亮的眸子里氤氲着一层水汽。但是和想象中的温存不同，冯俨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你在奶茶店里跟我外公说的那些，他都告诉给我了。”
回忆起自己到底说过点什么的夏南风身形一僵，腿软得像是直接坐在了冯俨手上，他收回揽在对方脖子上的手，开口：“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我不是故意瞒着……”
他的尾音消失在冯俨的下一个激烈的吻里。冯俨退开点距离，鼻尖蹭着夏南风，近乎呢喃地问：“家长疼你？”夏南风心虚地不吭声了。
冯俨却不肯轻易放过他，又追问了一句：“过年不回家是因为来回不方便？”
撒谎被发现了的夏南风窘迫地脸上发热，生怕冯俨再继续翻旧账，于是主动凑上去亲他，为的就是不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只是夏南风主动的结果，就是他被亲得站都站不稳。最后只能眼含雾气地躺在冯俨那张大床上认错，整个人软的像一滩水。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夏南风看着边上躺着的冯俨，翻身叠上去，羞羞答答地说着最放浪的话：“哥哥，我们能在进组前来次实战吗？”
冯俨的眸色一暗，自然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在进组前几天的某个晚上，那座冬梅已经慢慢谢了的独栋小别墅里，冯俨听了一晚上哼哼唧唧的小猫叫。
小猫咪控制了一晚上想要挠人的冲动，最后只能把脸埋在被子里，哭哭啼啼地说不出话。最后还是冯俨看下不去了，让他把脸露出来，免得再闷坏了。
以至于张闻在赶飞机的当天来替夏南风收拾东西的时候，对着他那破锣嗓子实在是无语，一边帮着收拾衣服，一边无奈地开口：“你这一兴奋就喜欢给人唱歌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改改啊？”
夏南风一边把那两个冯俨的二头身抱枕塞进了行李箱里，一边害羞地开口：“这次不是唱歌唱的。”
张闻“哦”了一声，在反应过来之后猛得抬起头来盯着对方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却一时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他心里的万千问句最后汇成了一句：“你这么快就可以下床啦？”
夏南风脸红红地说：“好几天之前的事情了。”却听得张闻呼吸一滞。不敢问既然是好几天之前的事儿了，你的声音怎么还能哑成这样？怕听了耳朵疼。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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