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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爱心早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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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岛的极光比想象中更绚烂。绿色的光带像绸缎般铺满夜空，时而舒展如流水，时而卷曲似浪花，将整片雪原都染成梦幻的色调。黎兮悦裹紧身上的羽绒服，将苏槿颜更紧地搂在怀里——即使穿着最厚的装备，零下三十度的寒风仍像细针般往骨缝里钻。
“冷不冷？”她低头，呵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风里，鼻尖蹭过苏槿颜冻得微红的脸颊。
苏槿颜摇摇头，眼睛仍一瞬不瞬地盯着天空：“你看那里，光带在跳舞。”她指着西北方，那里的极光突然剧烈波动，像被谁搅动的星河，“原来真的有人说的‘上帝的裙摆’。”
黎兮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忽然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拧开盖子递到她嘴边：“先喝点热的，是你喜欢的姜枣茶。”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暖意从胃里慢慢散开。苏槿颜抿了几口，忽然笑着说：“你连这个都带了？”
“当然，”黎兮悦替她擦了擦唇角，眼底的笑意比极光更亮，“我的苏总怕冷，又不爱喝酒店的速溶饮品，我不准备谁准备？”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还有这个，本来想等极光最盛的时候给你，现在觉得刚刚好。”
盒子里躺着一对耳罩，绒毛边缘缀着细小的LED灯，轻轻一碰就亮起柔和的蓝光，像把两簇小极光戴在了耳边。“昨晚在小镇的手工艺品店看到的，”黎兮悦拿起耳罩，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店主说这叫‘极光私语’，能把天空的浪漫，藏在耳边。”
苏槿颜抬手摸了摸耳罩，蓝光透过绒毛映在她脸上，像落了层细碎的星子。她忽然倾身，在黎兮悦冻得发红的鼻尖上亲了一下：“那我也有礼物给你。”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囊，递给黎兮悦：“这是我出发前求的平安符，在灵隐寺，住持说要亲手交给最在意的人。”
锦囊的布料粗糙却温暖，黎兮悦捏在手里，仿佛能摸到里面装着的心意。她忽然想起苏槿颜出发前总说“要去趟寺庙”，当时还以为是处理公司的事，原来是为了这个。“你信这个？”她笑着问，却把锦囊小心地放进内袋，紧紧贴着心口。
“以前不信，”苏槿颜望着天边再次涌动的极光，声音轻得像叹息，“但遇到你之后，总想着把所有的好运都攒起来，分给你一半。”
黎兮悦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她伸手将苏槿颜的围巾又紧了紧，把两人裹成一个密不可分的团：“其实我这次带你来冰岛，还有个私心。”
“嗯？”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闹别扭吗？”黎兮悦的声音混在风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就是你去新加坡谈判，我因为误会在电话里跟你发脾气那次。你挂了电话后，我看着窗外的雨，突然就很怕——怕我们会像两条交叉线，错过了就再也遇不上。”她顿了顿，握紧苏槿颜的手，“但现在站在这里，看着这极光，我突然想通了。好的感情不是永远不吵架，而是吵得再凶，也知道要往对方身边跑。”
苏槿颜的眼眶微微发热，她想起那次谈判结束后，自己没回酒店，而是买了最早班的机票回国。推开家门时，看到黎兮悦蜷缩在沙发上，手机屏幕还停留在两人的聊天界面，眼底的红血丝比她的还重。原来那些故作强硬的背后，藏着的全是没说出口的牵挂。
“黎兮悦，”她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了吻对方的唇，雪花落在两人唇间，瞬间融化成水，带着清冽的甜，“其实我早就不记得那次吵架的原因了。”
“真的？”
“真的，”苏槿颜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极光的碎光，“我只记得你煮的姜汤很烫，你抱我的时候很用力，还有……你说‘别离开我’时，声音在发抖。”
风突然停了，极光在头顶铺成巨大的穹顶，绿色的光带缓缓流动，像在为这场对话伴奏。黎兮悦低头，看着苏槿颜耳罩上跳动的蓝光，忽然觉得这趟冰岛之行，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珍贵——她们在极光下，把过去的误会轻轻解开，把未来的期许悄悄埋下，像在冻土下种下种子，等春天来了，就会开出花来。
回到酒店时，两人都冻得手脚发麻。黎兮悦先冲进浴室放热水，出来时看到苏槿颜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擦拭她颈间的鸽血红宝石。“别碰，刚从外面回来，宝石会裂的。”她连忙上前阻止，拿过软布替她小心擦拭，“这种鸽血红最怕骤冷骤热。”
“比我还娇贵？”苏槿颜笑着打趣，却乖乖地仰起脖子，任由她动作。
“当然没你娇贵，”黎兮悦低头，在她颈间印下一个吻，热气透过薄衫渗进去，“宝石碎了可以再买，你要是冻坏了，我可赔不起。”
浴缸里的水渐渐放满，氤氲的热气模糊了镜子。黎兮悦伸手试了试水温，刚要说话，就被苏槿颜拉进了浴缸。水花溅得满地都是，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打闹，温热的水裹着彼此的体温，把一路的寒气都驱散了。
“你看，”苏槿颜靠在黎兮悦怀里，指尖在水面划着圈，“这里的水比家里的暖。”
“那是因为有你在。”黎兮悦低头，吻了吻她湿漉漉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惯用的雪松香气，混合着水汽，成了独属于此刻的味道。
窗外的极光仍在不知疲倦地舞动，浴室里的水声、笑声、偶尔的轻吻声，像一首温柔的夜曲。黎兮悦忽然觉得，所谓的浪漫，从不是极光有多绚烂，礼物有多贵重，而是有人愿意陪你在零下三十度的寒夜里等一场光，愿意把所有的小心思都藏在细节里，愿意在无数个平淡的日子里，把“我爱你”三个字，过成柴米油盐的日常。
“对了，”苏槿颜忽然想起什么，从浴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我带的精油，薰衣草的，助眠。”
黎兮悦看着她往浴缸里滴了几滴，紫色的液体在水中散开，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你准备得真全。”她笑着说，伸手将苏槿颜搂得更紧。
“因为想和你把每一个晚上，都过得像偷来的时光。”苏槿颜的声音带着水汽的慵懒，“以前总觉得时间不够用，要开会，要谈判，要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但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坐着发呆，都觉得时间走得太慢了。”
黎兮悦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有些感情不需要说太多，就像此刻浴缸里的水，温吞却坚定，慢慢漫过彼此的心跳，汇成一片温柔的海。
第二天清晨，苏槿颜是被阳光晒醒的。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却还留着余温。她披上睡袍走出卧室，看到黎兮悦正站在厨房门口，笨拙地煎着鸡蛋，蛋黄流了一地，却还笑得一脸得意。
“醒了？”黎兮悦回头，鼻尖沾着面粉，像只偷吃东西的猫，“快尝尝我的‘爱心早餐’，虽然卖相不好，但味道……应该还行。”
苏槿颜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胛骨上：“其实我更想吃你煮的面，就像上次在医院那样，放两个荷包蛋，汤要熬得浓浓的。”
“好啊，”黎兮悦关掉火，转身回抱住她，“等我们回家，我天天给你煮。”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金色的光斑。颈间的宝石在光线下闪烁，像藏着昨夜未散的极光。苏槿颜忽然觉得，所谓的余生，大概就是这样——有清晨的阳光，有笨拙的煎蛋，有说不完的废话，还有身边这个人，把所有的日子都过成了浪漫的模样。
至于那些珠宝、极光、远方的风景，不过是这场漫长爱情里，点缀彼此的星光。真正重要的，从来是站在星光下的人，和她眼里藏不住的，只属于自己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