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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兔子急了也咬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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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还好呀，”我对他说，“你看比如说我，我在你府上又算客人又不算客人，又算侍女又不算侍女，这种情况很特殊，一般情况下我要么是你流落在外的亲生妹妹，要么就是你喜欢我。”
这是我看了几百多本话本画册之后归纳出来的结论之一，事实证明，这结论还是很正确的。听了我的话之后，苑云堂不由发笑，“你呀。”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渐渐地，他敛了表情，沉默了一小会儿，轻蹙眉望向窗外。
良久，他的目光从窗外移过来，看着我，如温水一般轻轻柔柔包裹着我，“我原本想等你再大些再和你说的。”
我出声抗议，“其实我不小了。”
他的目光很温柔，“哪里不小了，你还是个小丫头呢。”
被这样俊美而不失舒朗的男人注视着，一种温和暧昧的氛围弥漫，哪个女人会不动心呢？
于是在他的目光中，我的脸悄悄红了。
*
原本就在苑府过得很好的我，现在和苑云堂的关系挑明，我更是如鱼得水。
大家都觉得有朝一日我会成为一个暖床的或者一个受宠的妾，至于为什么不是正妻，因为我只是个山野丫头，没有什么可以支持苑家的家世背景。
我倒无所谓，每日在苑府闲逛，穿熙京最流行的各种好看而不重样的衣服，但有一点，依旧不是轻纱飘飘的流仙裙，而是我喜欢的简洁的款式，就连耳坠，也是小小巧巧的。
苑云堂应该也挺喜欢，当我换了新衣服新首饰去看他，他虽不说什么，眼里的亮光却是真切的，单手拦腰把我抱在他的腿上，一边揽着我的腰，一边批改公文。
顺便说一句，现在地位提高了，我连笔墨丫头也懒得做，有时候心情好帮他磨一下墨，有时候直接整天不见人，自己去玩。
因为苑府已经逛遍了，就对苑云堂软磨硬泡，想要出去走走。欢好时，我在床上尽心尽力的伺候他，苑云堂终于准了，只是一点，出去的时候要带侍卫。
“我怕你在外面一个人不安全，你又不认人，倘若生了事，有他们帮你处理。”
他是这样解释的。
我点点头，只要能出去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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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其实有没有侍卫对我影响不大，我乐意的时候就让他们在后面跟着，指使他们去买各种好吃的或好玩儿的，如果我不想被人跟着，只需一个障眼法，他们以为前面那个白裙少女是我，后来才发现是李家铁匠那个满脸麻子的女儿。
障眼法嘛，小事一桩，虽然我道行浅，但做这点小事还绰绰有余，就好像之前每天晚上悄悄放走苑府厨房的兔子一样。
虽然和苑云堂吃饭的时候桌上没有兔子肉，但苑府人口众多，想吃兔子的人也不少，我和他不吃不代表别人不吃，所以每次后厨收货的时候，我会趁夜悄悄溜出去，施个障眼法，把那些兔子放走。
这天晚上，我正跟兔子们聊天，嘱咐它们路上别贪玩，赶紧回山里去，突然感觉身后有异样的声响，我猛然回头，心里有些紧张，“谁？”
一瞬间空气好像绷紧了，兔子们无论黑的白的灰的棕的黄的，也都支起耳朵，很警惕的瞧着。
这时树后面传来一声有些压抑的猫叫。
原来是夜行路过的猫，我心里的大石落地，轻快了许多，可能这猫也看出我是个有道行的，所以夹着尾巴叫了一声，我宽宏大量，不与它计较，回头接着跟兔子们讲了许多道别的话，开了个瞬移法阵，目送它们蹬着小腿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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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以为做的很隐秘，可没想到苑云堂居然发现了，翌日中饭后，他和我在凉亭里纳凉，很难得他今日没有上朝，一杯清茶一碟茶点，闲闲地看书。
我百无聊赖的撒着鱼食，逗那些肥肥的锦鲤，思考着是把它们红烧了还是清蒸了，管家上前禀告，昨夜几百只兔子全部一夜之间消失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平时不怎么管厨房琐碎小事的管家也重视起来。
在此之前，他安排更多的人手夜里守卫，厨房的采买监管程序也更加严格，但无论是什么样的措施，兔子都会消失不见，所以管家也没有办法，只得向苑云堂报告此事。
我就在苑云堂对面，瞧的清楚，他虽然没有看管家，但眼底却是笑意，嘴角轻轻勾着，“无妨，以后不要再进兔子了。”
管家虽然还有些疑惑，但既然主人都这么说了，他弯了弯腰也就退下了。
这么一看，多干事少疑问，的确是个好管家无疑。
我继续喂我的鱼，哦，那只已经翻白眼了，估计就要撑死了。
突然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含笑的嗓音，“你呀你，管家要被你气死了。”
吓得我手一抖，鱼食纷纷掉下去，哦，完蛋，鱼兄，我不是故意要害你，你若死不瞑目就找苑云堂吧，冤有头债有主，可别跑错了门。
看着面前那张放大数倍依旧俊秀的脸，我移开目光结巴了一声，“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苑云堂把我抱在他腿上，修长白皙的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尖，“还撒谎，这府里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他指尖点的轻而柔，痒痒的，我忽然有一股打喷嚏的冲动。
还好我忍住了。
我嘿嘿笑，伸手捏他的脸，触感很好，顺势趴在他胸膛上眯着眼午睡。
他的心跳一声一声，沉稳有力。
我估计是全熙京胆子最肥的，小气不好侍候，也不想怎么花心讨主人的欢心。
但是苑云堂也真是好脾气，不仅不生气，把我抱在软榻上，还给我盖上了薄被，所以说不怨我骄纵，都是他给我惯的。
耳边是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悄悄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的青纱帐，细细碎碎的阳光顺着边沿流下来，好像碎金。
其实有些事情他不知道的，比如说我的目的。
*
最近在街上逛的时候发现乞丐多了很多，我与侍卫长闲聊，他的表情很古怪，“雪姑娘，那是来自南方的流民。”
“啊，那你把这些点心都送给他们吧，我也吃不完，”我指了指几名护卫身上挂满的稻香村盒子，又嘱咐了一句“我去看看首饰，你们去喝茶等着我。”
他们如释重负。
也对，本来一群大老爷们不舞刀弄剑，陪着姑娘家买来买去也累煞他们了。
侍卫长真诚地说：“主要是无聊的紧，我们对珠宝没兴趣。”
我：“……喝你的茶去。”
过了两天，苑云堂下朝回来的时候拿着圣旨，说皇上要派他去江南赈灾，治理水患，他是天子身边的重臣，最受用得力的助手，让他去也并不奇怪。
我剥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凉凉的，“你一路好走。”
苑云堂坐过来，摸着我的脑袋，目光微动，“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吗？”
“这是你们大男人的事情，我一个小女子跟着去做什么。”我水果也不吃了，翻了个身不理他。
苑云堂思索了一会儿，“那便罢了，本来想着江南佳肴众多，活色生香，带你见识一下也好，既然你不想去……”
他还没说完，我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去去去，我去。”
我知道苑云堂设套诱惑我，他笑得那么明显，傻子也看得出来。但谁让我这么爱吃呢，我没出息的去了。
第一天我就后悔了。
一路快马南下，马累死了不知多少匹，我上颠下吐都吐无可吐了，后来为了视察民情苑云堂终于大发慈悲改乘马车，在我第N次后悔自己一头脑热答应了苑云堂去江南之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云梦郡。
果然，水患很严重，放眼望去都是被水冲毁的房屋寺庙，百姓跟乞丐没有两样，衣衫褴褛，或坐或躺，无数茫然麻木的目光看着我们，到处是一片死寂的气息。
当地的郡守拜见了苑云堂，整天商议正事，忙得不见人影，但他也没有忘记与我的约定，让人每天都换着花样送好吃的到我房间，刚开始我吃的很快乐，但时间长了难免有些烦腻，我就去找他。
我磨了他好久，想出去看看，苑云堂终于点了头，刚好他要出去，就让我跟着他，至于去哪儿他自有安排。
去哪儿呢？
街上也没有什么可逛的，大水冲毁了一切，街道的热闹都如往日云烟不复出现。
我们坐着马车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白色大理石的祭坛，人罕见的多。
这倒罕见，南方建筑以木材结构居多，这么精美的大理石回廊建筑很是稀罕。
白胡子郡守说这里有一个能求雨的神仙，唤作雨姑，听说跟天上的麻姑神是姐妹，每次有火灾的时候，只要她去求雨，总是能求及时雨把火扑灭。信众们认为，既然能求雨，自然也能治理水患，让水不再蔓延，于是雨姑的势头一天天壮大，她振臂一呼，几乎到了全郡相应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