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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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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周律师打来的。
周律师原名周顾行，他的祖父和文格非的祖父文光宇当年都是出身名门，少年俊杰。一场风云下来，人事变迁。到了现在，文家从商，周家从律，两家交情却不变。
周顾行今年二十九岁，在律师界也已混出了一点名气，文信是聘请他当了文家的专用律师。
周顾行手指无意识敲着桌面，在电话里说：“格非，现在你想告沈小九骗婚或者诈婚，证据都不足。我打过电话给你外婆和舅舅，他们认为这头婚事是你自己答应的，不存在逼婚。至于高老庄其它人的口供，估计对你也不利。他们世代住在高老庄，特别团结，也排外，口供只有偏向沈小九的。就是给你们打结婚证的□□明，他是住在镇上，但老婆是高老庄人，想从他身上着手，一样成算不大。”
文格非有些烦躁，把衬衣领口解开了一粒扣子，随手扯开了一些，对着手机说：“哪你说，还有什么法子？”
周顾行沉吟一下说：“等我到高老庄走访一次，看看有没有突破口再说。”
文格非莫名就打个寒噤，沉声说：“顾行，你也未婚，人模狗样的，到高老庄可得小心，闹不好一样被结了婚才回来。”
周顾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捶桌说：“格非，你以为我是你啊？”
文格非被逼婚这件事，一想起来就感觉到耻辱，一听周顾行大笑，就有些恼羞成怒，哼道：“我只是提醒一下你，爱听不听。”
两人说了一下闲话，又回归正题。
周顾行说：“如果没有证据告沈小九骗婚，你要正常离婚的话，肯定得给她赡养费。如果你不想给赡养费，当然也有法子，但考虑到你外婆在高老庄，那法子最好不要用。”
文格非也冷静了下来，垂眼说：“我外婆老了，她又不肯搬出高老庄，我宁肯给沈小九占一些便宜，也不想外婆有个什么。”
周顾行一听文格非的话，就说：“你现在正开始创业，宝藏商业城才建好开始招租，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宜传出什么被骗婚又离婚的事。一旦传开，对你名誉有损。而且你的对手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有心利用的话，搞起风雨，说你一个商界新秀被骗婚，你马上会被传为笑柄不说，在银行家眼里，信誉度肯定下降。”
文格非皱眉说：“你是建议我先不要离婚？”
周顾行点头说：“就是这个意思。你还得找到沈小九，让她不要在外面乱说。结婚的事也先瞒着。到时候瞒不住了，你还得扮作深情状，说你是为了完成外婆的心愿，而且也看中沈小九纯朴，这才娶了她，这样可以博外界的好感，对你也最有利。”
文格非沉吟一下说：“我考虑一下。”
挂了周顾行的电话，文格非不忙着回家了，只开了办公室的窗，看着窗外。窗外的天空灰沉沉的，不如高老庄的天空，又高又远又蓝。但是那里的人……
文格非看了看时间，正想再打一个电话出去，手机先响了，他接起一听，这回是医院的冯院长。
冯院长在手机那一头说：“格非啊，我看了沈小九的体检档案。她前一个月进一家大型公司面试，公司要求出示正规的大型医院全身体检表，她是在我们医院做的全套体检，甚至还测了IQ。”
冯院长口气里带了笑意，“沈小九身高166厘米，体重49公斤，骨骼匀称。血型O。血检和心电图等显示，她身体健康，未发现隐性疾病。IQ比常人略高。常人是90至110。她介于115至125之间。”
“就她，IQ比常人高？”文格非有些诧异。
冯院长笑着说：“上帝是公平的，IQ略高的人，EQ通常会略低，表现在不擅长和人交流，人缘一般。这类人虽然IQ略高，因为EQ不高，有时候还混得很不如意。有例子显示，这类人得逼着他们开动脑筋，才有可能露出头角。”
文格非回想一下沈小九的性格，皱皱眉，又问冯院长：“能从血检方面看出有否隐性疾病，或是不良习好吗？”
冯院长答道：“上次是普通体检，并没有测得那么精准。可以想法再要她的血清重测一次。”
“好，这件事就拜托您了。”文格非想起周顾行说的话，搞不好还真得和这个女人缚在一起了，万一……。
冯院长和文信是老交情了，看文格非也像是子侄辈，说完体检的事，就笑着问：“这沈小九是什么人啊？该不会是你们文家看中的，想要娶进门的女人吧？”
文格非知道冯院长是一个可靠的人，倒也不瞒他，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冯院长听得目瞪口呆，隔一会说：“体检的事你放心，一定想法再给她重测一次，遗传基因等也尽量测一下，到时测出来就告诉你。”
等文格非回到小别墅时，文信的电话也来了。
文信在电话里边说：“我已经打过电话给顾行和冯院长了，大概事情也了解一些。顾行是建议先不要离婚，等你事业稳定再说。冯院长是说，单论身体健康程度和IQ遗传机率，沈小九很适合生育下一代。嗯，你目前还是把重点放在事业上，沈小九的事慢些再处理也行。”
文格非吐出一口气，有些头痛。
高素贞等文信说完，从他手中接过手机，对文格非说：“沈家这次骗婚，是很不厚道，但事情都这样了，还得慢慢处理，不能乱来。”
文格非挑挑眉，知道高素贞是怕他羞恼之下，叫人收拾沈小九，因说：“妈，现在法治社会，而且外婆还在高老庄，我怎么也不会动沈小九的，你就放心好了。”
高素贞这才放了心，嗯一声说：“下个月我们就回去了，到时再说。”说着挂了电话。
另一头，沈小九四人吃完酸菜鱼，又买了啤酒，回到租房，开了小风扇吹着，喝着啤酒讨论“创业大计”。
沈小九拿着计算机“啪啪”打着，一边说：“万承志说宝藏商业城二楼小商铺，租金1平方是488元，最小的面积是8平方至10平方。假如咱们想租一间10平方的，免工商管理费，每月租金也要4880元。商场管理费每平方是60元，每月就是600元。打个八折，算起来，每月付出是4384元。”
莫莉莉和罗向依算了算，各自笑道：“咱们四人合一下，4384元还是能拿出来的。”
毛玉敏正心算着，听她们这样说，不由噗的笑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租下铺面呀？租铺面一般要三按一租的。也是说，一月租金多少，得先交三个月按金，再加一个月租金。我们想租，必须拿出4384元的4倍钱。还有装修费呢，进货费呢？10平方的地方，贴贴墙纸，焊焊铁架，买买衣架，搭个简易试衣室，再买收银台和椅子，再便宜也要几千元。进货的话，倒是可以进少一些，卖得出去再进，反而不用费太多钱。”
沈小九举着计算机，听完毛玉敏的话说：“三按一租的话，应该是算租金4880的八折，不包括管理费的。这样一算，三按一租，就是15616元。装修费算它3000元，进货1000元。加起来，大约就是两万元了。我们一人出五千元，就可以合伙租下一间小商铺。”
毛玉敏笑一下说：“别忘了，我们还要吃和住，也是一笔钱。而且在宝藏商业城开商铺的话，也得在那边就近租一间房子，这样不用来来回回奔波，交通费也省一点。”
莫莉莉叹气说：“我现在只剩下两千多元，可不敢再问我妈要了。”
罗向依也叹气说：“我是剩下三千多元，一样不好意思再向家里张手了。”
毛玉敏托着头说：“我有信用卡，可以刷五千元出来，再加上剩下的五千元，这样一凑，就是一万元了。小九，你有多少钱？”她虽然问沈小九，其实不存希望，沈小九是山区人，平时很抠门，估计手里是没什么钱的。
沈小九这次回去摆酒结婚时，礼金收了三千多元，段奶奶又塞给她三千元，几个哥哥也凑了两千元给她，再加上之前从牙缝里省下的两千元，刚好有一万元。
等沈小九报出钱数，倒是吓了其它三人一跳。
毛玉敏眼睛一亮说：“那咱们四人凑一起，就有两万多元了啊，是可以租一间小商铺，第一个月的生活费也还能凑合的。”
沈小九放下计算机，想了一转说：“第一，你有五千元是信用卡的，第二个月就要还卡债，不还会扣利息，不合算。第二，小商铺只有10平方米，咱们四人塞进去就满了，还有地方让人试衣服看衣服吗？人手多余了。第三，万一第一个月没有生意呢？哪第二个月的租金和生活费从哪儿来？”
“哪你有什么法子？”毛玉敏一向只跟罗向依走得近，对沈小九这个山区娃并不欣赏，但是今晚听见她说话这样头头是道，一下就改变了观感，马上抛开罗向依和莫莉莉，和沈小九讨论起来。
沈小九捏着手指，想了想说：“这样，咱们四人合伙租一间小商铺，一人进货，兼跑腿和家务等，一人看商铺，两人分出去，在就近帮别人看铺，拿工资。头几个月商铺可能没生意，就由另外两个人拿工资来帮补生活费和商铺租金。”
第二天，沈小九四人就跑到宝藏商业城考察。
她们不过初出社会的毕业生，看了一圈，虽然觉得很不错，却说不出不错在哪儿。
沈小九建议到销售部问问，看看宣传册什么的加强了解。
销售部里面有许多人挤在一起，正听销售小姐介绍着商城的情况。
“宝藏商业城呢，建筑空间是地下一层，地上八层，室外停车位有三千多个，是突出运动、娱乐、饮食、服务功能，并集购物，表演、展示资讯文化等一体的大型时尚商城。”
“地下一层是大型超市百货，地上一层是集中西美食的美食广场，二层是公司和个体户结合、高中低三档皆齐备的服装区，三层是游戏机动……，四层是电影室和健身所……”
沈小九拿了宣传册，和莫莉莉等人出了销售部，坐在台阶上研究。
莫莉莉等人看见各种衣冠楚楚的人进去销售部，不禁有些兴奋，小声说：“咱们真能和这些人一样，租下商铺，自己当老板么？”
罗向依也说：“咱们以前逛街，就只敢逛小巷子里面那些便宜货，商城里面的东西可是买不起。现在这家商城看起来这么高档，咱们还能租了商铺当老板？感觉有些虚呢！”
毛玉敏理智一些，笑着说：“销售小姐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二楼个体户小商铺租金确实就是每平方488元。但是租期只有三年，过了三年后再续约，原来的租户有优先权，但是租金肯定不是这个租金了。这新建的商城，为了尽快回笼资金和吸引人气，初次招租的租金，一般不会太贵的。等商城做了起来，有人气了，成熟了，也有人炒一炒商铺，租金和转手费立马就会上升的。”
沈小九想了想说：“咱们问问销售小姐，看看二楼最小面积的商铺还剩下几间，赶紧去看位置，看完了咱们就租下来。”
莫莉莉还有些犹豫，问道：“如果咱们到时没生意，第二个月又交不出租金，到时怎么办？”
毛玉敏说：“我信用卡可以刷五千元，第二个月的租金应该能顶住，怕就怕第三个月。”
罗向依咬咬牙说：“真到那种地步，我就硬着头皮打电话给我妈，让她给几千元顶着第三个月的租金。怕的，是第四个月。”
莫莉莉摸了摸下巴，叹口气说：“到了第四个月还要忧租金，咱们生意是有多差啊？宝藏商业城人气是有多低啊？那样的话，也该把商铺转让掉吧？”
沈小九眼睛一亮说：“对，没错，宝藏商城门口有地铁站和公交车站，交通方便，周边有不少商业大厦，邻近又有住宅区，地铁站五个站之后是大学城，大学生过来购物也很方便。人气不会差到哪儿去的。而且看着规划，感觉很不错的样子。做上四个月的话，如果还在发愁租金，那一定是咱们的问题了。只是咱们的问题，不关商铺的问题，那么，商铺的价值还在，转手租出去，应该能租掉，也就能拿回咱们的三个月按金了。”
毛玉敏算了一算说：“如果做上四个月没生意，商铺还能转手租出去，那么咱们就只损失四个月的租金。也是说，一人亏五千元左右？”
沈小九心算一下说：“不止的，加上生活费租房费交通费人工费货物耗损费等，应该一人亏一万元左右。”
莫莉莉发怔说：“是呀，要是不做了，进的服装肯定要便宜甩货，或者跳楼价批发给别的商户，到时也是一笔损失。”
毛玉敏却是去看沈小九，看得沈小九发毛，这才笑着说：“我说小九，看不出你这么聪明嘛！话说，我对你一直有疑问的。”
沈小九笑着说：“什么疑问啊？”
毛玉敏这才说了，“你们山区的孩子，不是应该很努力很努力，然后考上学费比较低的学校去读的么？怎么你就考这样的成绩，又不眨眼来读这样贵的学校了？四年下来，十二万元的学费呢，就是我们也吃不消，你们山区的孩子能吃得消？现在你手里又有一万元，我就疑惑了，你家在山区是做什么的，很赚钱么？”
沈小九怔一怔说：“我有跟莉莉她们提过啊，你不知道么？”
毛玉敏这才想起自己以前看不上沈小九，而且沈小九说话又带乡音，自己根本不怎么理她，当然也不会打听她的事了。就是一起租房住着去找工作，也是各顾各的，很少坐下来说家庭情况。
莫莉莉早笑着代沈小九回答了，“小九是很努力读书的，成绩很好的。高考时，她们老师是判定她一定会上一本的。可是进考场考语文时，小九忘记带手表了，当时答完基础题，就在草稿纸上写作文，等写完作文，老师才报说只剩下十五分钟。然后小九飞奔着把作文抄到试卷上，字迹潦草不说，还没抄完，时间就到了。就这样，小九那科语文损失了分数，直接导致高考失利，只上了三本。还是我们这间高学费的三流大学。”
毛玉敏张大嘴说：“你这个大头虾！高考是人生大事啊，怎么能忘记带手表？”
说起往事，沈小九也叹气，“当时呢，一看学费这么贵，我就不想读了，想着退一步读个大专就好，可是我奶奶不答应，硬要我读大本。我也有想过复读一年再考的，奶奶同样不答应。后来呢，是奶奶打电话跟我表叔借了学费给我。等我赚钱了，是要还表叔那笔学费的。”
说着话，四个人又在商城转了一圈，见商城有四个大门，每个门前都空出一块广场，虽然还没正式开业，广场门前已经有人在溜达了。
沈小九拿着宣传册，对照着看了看四周，点头说：“G市寸土寸金，现在商业场所每一寸地方都恨不得利用起来，哪儿舍得空出这么大的广场让人闲逛？宝藏商业城四个大门外都有广场，又近着一些住宅区，那些人居民晚上吃饱了，肯定会到广场前闲逛一下。闲逛了么，肯定会顺便进超市买生活用品，也会顺便上二楼看看服装。名牌区服装买不起，可以逛逛看看咱们个体户的特色服装。”
莫莉莉看沈小九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噗”一声笑了，推着她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商业奇才，说的有门有路的。”
毛玉敏和罗向依也笑了，看向沈小九说：“你如果换上职业套装，踩个七八寸的高跟鞋，烫个头发，再化个妆，点个口红，说出这一套话来，自然就不同凡响了。可瞧瞧你，头发清汤挂面，皮肤黑不溜秋，一件T都快起毛粒了，说这些话，感觉就是滑稽。”
沈小九听她们评价自己，突然沉默下来，嗯嗯，是因为自己皮肤黑，没有打扮，没有看头，所以文格非看不上自己？如果自己变白了，会打扮了，好看了，文格非还会对自己那么凶么？
见沈小九不说话，毛玉敏以为她生气了，笑着说：“别这么小气啊，我们可是实话实说，如果不熟，才不会说实话呢！”
沈小九嗯了一声，抬头问：“我是不是长得不好看？”
毛玉敏怔一怔，突然笑了，“真是的，还较真了啊？”
沈小九摇头说：“不是的，我在山区时，我奶奶疼我，天天夸我长得好。我上面有八位哥哥的，也认为我长得好看。我爸和我妈也是夸。因此我一直以为自己长得不错的。等到了大学，班里的人说我土包子，我才意识到，我在山区人眼里还行，但到了城里，其实不行。现在是想问问你们，我长这样很差么？”
“呃！”毛玉敏不好意思了，想了想说：“其实你长得不错的，眉清目秀的。只是你晒得太黑，头发开叉了也不好好打理，还有，穿衣服太随便。猛一看，就看不出什么来。如果你好好打扮，肯定会好看的。”
莫莉莉和罗向依也附和毛玉敏的话，笑着说：“等赚钱了，好好打扮一下，就是一个小美人了。”
沈小九甩头笑了，看她们三人一眼说：“好了，回归正题吧，咱们去跟销售部小姐要二楼的商铺分布图。还有哪些没租出去的，让她划出来。咱们一间一间看过去。看到合适的，赶紧的租下来。我感觉着要是再迟一两天，会挑不到好的位置。”
毛玉敏也同意沈小九的话。说着话，四人跑回销售部，问销售小姐说：“请问，二楼10平方米左右的商铺，还剩下多少间没租出去的？能给我们看一下分布图么？”
销售小姐姐见是四个学生模样的，笑着说：“是应届学生么？如果是应届学生租商铺，有八折优惠呢！要是今天定下，今天交齐所有费用，还能回赠一楼超市优惠卷三百元。”说着拿出二楼分布图，划出三间说：“10平方米的，只剩下这三间了。你们可以自己上二楼看看位置。”
沈小九接过分布图一看，剩下的三间中，一间近着洗手间，一间在楼梯转角，一间呈三角形，不由急了，问道：“只剩下这三间？还有没有啊？这三间单看图，也知道不是很好啊！”
，还差